最重要的是,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所代表的股东会投票权,最终还是属于关有良的,都是他的女人,他的儿子嘛。
开始陈萍还是极不愿意,女儿到时要嫁人,她陪嫁妆还亏呢,难道不该多分一点?但是在律师的提醒下,她也开始明白,离婚分财产也不是能够对半分的,丈夫的身家,基本是以前和关诗雅共同积累下来的,那可没有她的份。她已经算是拿到高额彩头了。
关诗雅其实也不乐意,但女儿是赔钱货,这是众所周知的,她不敢当面说什么。她乐观地想,根据她对她爸爸的了解,他谁也不信,那些股份在那个小杂种手里估计还没捂热就回到爸爸手里了,只要爸爸还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关有良黑着脸对老婆说:“你可以多诅咒我几次,我要是能早点死了,我那份就归你!”
有生之年,需要用自己辛辛苦苦打拼来的百分之五的宜光股权去收买自己的老婆,求她不要离婚,求她和自己站在一个立场上为宜光考虑,这是关有良从来不曾想象过的事。曾经口口声声说要伴他到老,不管有没有名分都和他同甘共苦的女人……他们夫妻,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二十几年的感情,多年的夫妻,还是敌不过权势的诱惑。其实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的,很多很多年前,选择轩辕雅的时候就明白了。人生总是这样,得到一些,舍弃一些。只是当有朝一日自己毫无准备地要去面对时,心脏还是有些闷疼。
但他很快又回过头来安慰自己,陈萍这些作为,也只是威胁的成分居多。真要离婚,她也是不肯的。既然不离婚,陈萍手里的东西不还是他关有良的吗?这样一想,心理又平衡了。
亲眼目睹这样荒诞的分家产的戏码,二个律师都很无语,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委托人都这样定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这个关家的人,全都是理不清的,挺简单的家庭构成,人也都活得好好的,偏偏赶着要分家。这样一个小家庭,团结起来也只是手拉手这样简单的事。遇到实际的困难,为什么就不能合力去解决呢?每一个都死守着自己的利益不肯让步,又能经得起什么风浪?
听他们说话张口闭口都是死啊死的,他们能说什么?有钱人本来最忌讳的事,他们一家倒象不忌讳,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根本不在乎。
这样的案例,拿到哪里去说,都更象是充满讽刺意味的黑色喜剧。
分家的事情解决后,关有良认为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他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才想起医院里还有一个女人。检查报告已经出来,只是一点轻微的脑震荡和皮外伤,看陈巧洁的脸除了淤色,很大程度上已经消了肿,于关有良而言,就是没什么事了。他从来不会为这个年轻的女人费太多的心思。喜欢的不就是她的安分和不惹事么?
“我派去找过你的父母,可听说他们前不久就搬走了。小陈啊,Tiger年纪小,不能离开大人太久,你快告诉我地方!”
对着这个年轻天真的小情人,他习惯了用恩赐和吩咐的口吻和她说话,并未觉得不妥。
先前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担心节外生枝,倒是有些软了态度。然而现在已不同了,一切又回到他的掌控中。曾经的困境也将拨开乌云见天日,他又是那个运筹帷幄呼风唤雨的宜光董事长关有良了。
关先生去找过爸爸妈妈了?陈巧洁立即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轩辕小姐有先见之明,不然今天,他是不是就要用爸爸妈妈来威胁她了?
关有良没有发现她的呆滞异常,直接交代了他的安排和打算,就要陈巧洁赶紧把TIGER的所在交代清楚,他马上派人去接。
他以为陈巧洁会表现出兴奋来,不料陈巧洁听到什么巨额股份,不但没有露出一丝喜意,反而未语泪先流。关有良来不及表示出不耐烦,就听见她一番良苦用心的说辞:
“关先生,比起什么股份,我更希望Tiger好好活着。他这么小,这些东西压在他身上,只会为他带来危险。我不相信关太太会放过他。关先生,我真的怕了,我一想起关太太说的那些话,我就忍不住会发抖,我怕得要死!”
她的感情是真实的,那种恐惧一直萦绕不去,让对关有良,对关家已经彻底死心的她根本不敢合眼,在病房狭小的空间里惶惑不已。她说起害怕,饱受凌虐的瘦弱身躯也真实地打着抖,牙齿咯咯地碰撞着,有恐惧,更有愤怒。
“关先生,您知道吗,我现在无比的庆幸自己先把Tiger留在安全的地方。我一整夜都在想,如果关太太那一脚是踹在Tiger身上,Tiger还能活吗?关太太那些耳光,让我一个晚上耳朵都在嗡嗡响,医生说,如果再严重一些,我的耳膜就要破了。关先生,如果那些巴掌都打在Tiger小小的脸上,他现在会不会已经聋了?我是一个成年人,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我能顶得住,Tiger呢?他只有六岁,如果挨打的是他,他的脑子会不会已经被打坏了,打傻了?关先生,不怕您生气,关太太她是魔鬼,是魔鬼啊!”
踌躇满志的关有良原还在兴头上,听到陈巧洁这一声声的含泪控诉,就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一声声的“魔鬼”让他被震的一个踉跄,刚刚稳下来的心绪又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