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事情都在往无法预估的方向发展。今天陈萍这么激烈的反应,他都没有预料到,估计小陈肯定是被打惨吓惨了,才发下那样的毒誓来。
就连他也觉得心寒,能把一个手无寸铁,跪着挨打不还手的女人打成这个样子,陈萍疯了不成?她就不能体谅体谅他的用心?他都五十出头的人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前面她还说,如果把儿子给她,她还有商量的余地。一转眼就能下狠手把小陈打成这样。她口里骂的那些话,他可忘不了。是想先把小陈打死,再去算计他的儿子?如果把儿子接来记到陈萍名下,儿子还能有命在吗?他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都把儿子看护在身边吧?
想到唯一的一个儿子现在还不知去向,他的脑子里更是一团糟。
而留在家中的陈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亲自把小情人送去医院,撒完泼,哭闹了一场,又清醒了。郁卒还是其次,心里更是刀子挖过一样疼。
和她的手掌一样疼。
打的时候是尽了兴,现在才觉出疼来。外伤加内伤,她又觉悲从中来。二十几年对她言听计从的老公,当着他的小情人,他们的女儿和家中的佣人打她,她一辈子的颜面都在今天丢光了。
她怎么想都觉得难受,又跑去找女儿诉苦。
关诗雅给欧阳飞打过电话,但是只进了他的留言箱,问了欧阳飞的秘书,才知道欧阳飞在开会,所以暂时也讨不到主意了。
陈萍还在唉声叹气,找不欧阳飞的关诗雅已经急得团团转:“妈,你就知道你的面子,那爸爸的呢?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你打那个贱人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得那么难听,又打了他……唉,我劝你冷静劝了那么多天,让你端起架子来对付,现在都功亏一篑了!你想想,现在那个贱人来了,估计那杂种也跟着来了,你把人打成那个样子,到时那贱人在爸爸面前哭几下,再拿儿子来说上几句,你要怎么办?”
“我怕什么?”陈萍气急,把陈巧洁那张盖了血指印的纸甩得哗哗响:“这是那贱人自己写的,她生的那个小杂种不姓关!”
关诗雅气不打一处来:“妈,你怎么那么糊涂,她说不姓关就不姓了?那小杂种姓不姓关,爸爸说了才算!”
“那,那怎么办?”
关诗雅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办?本来就说好了,先想办法把那小杂种要过来,回头再把那个贱人弄死。那小杂种才几岁?好好教育一顿,还不是什么都听我们的?把那小杂种抓在手里,爸爸的一切还不都是我们的?哪怕就是忍一忍,逼爸爸先把宜光的股份交过来也行。现在好了,节外生枝就算了。那贱人发了那么一个毒誓,又让爸爸亲眼看到你这副样子,如果我是爸爸,我也不敢把那个小杂种交到你手上,那不是死路一条?”
陈萍自知理亏,不敢吭声。
关诗雅恨不得把妈妈的脑子敲开好好给她洗洗,又怕陈巧洁把儿子带过来,关家的财产就要有什么变动,顿时没了主意。
母女二人苦着脸懊恼半天,欧阳飞的电话终于来了。
听完关诗雅一顿罗索,欧阳飞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如果伯母能忍口气,就先去认个错吧,别让伯父冷了心。”
关诗雅立即转告陈萍,陈萍尖叫起来,声音大得电话那头的欧阳飞都能听清楚:“认个屁错,要我向那个小妓子认错,想错你们的心!我可不是他们家的欧阳太太!我没那么小的胆子,关有良不来求我,我就和他离婚,离婚!听见没,我要离婚!”
“飞哥哥,喂!喂?”关诗雅听见脑子犯浑的母亲居然连人家欧阳太太都骂了,心知不好,焦急地喊了二声,显然欧阳飞已经挂掉电话了。
顿时把她也气疯掉了:“妈,人家飞哥哥一直帮我们出主意,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欧阳太太是飞哥哥的亲妈,你这样说人家,你是不是不要我活了啊!你对爸爸没办法,就连女儿的幸福也要亲手断送吗?现在爸爸要被一个贱女人和小杂种抢走了,你一毛钱都没,我连个靠山都没了,你把飞哥哥气倒了,我这一辈子还要怎么过下去?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你自己糊涂就算了,连女儿都要糟蹋?”
关诗雅想到欧阳飞要是恼了她,那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陈萍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有那么严重吗,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关诗雅看见她还知悔悟的糊涂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拎了包包丢下一句“晚上我不回来”就离了家门。她一定要好好向飞哥哥道歉,请他原谅。
她什么都可以没有,飞哥哥一定不能失去。至于那个不成器的妈,她喜欢闹就自己去闹吧,喜欢糊涂,就继续在家里糊涂好了。
在欧阳飞的办公室里看见他那张冰冷的脸时,关诗雅害怕极了。她请求原谅的话还没出口,欧阳飞就转开头一副不想看见她的样子:“你来干什么?”
关诗雅眼泪立即流了出来,这一次飞哥哥真的是生气坏了。撒娇那些是没用的,她的武器只有眼泪了,任眼泪哗哗地流着,哀哀戚戚地说:“飞哥哥,我家成了那个样子,爸爸妈妈的事情我没办法管,也管不了,可是又不得不管。爸爸的心都在那个女人和儿子身上,妈妈只记得要和爸爸和那个女人争长短。我只有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