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九龄疯了般地找上了孟鹤堂,寻人来了!
孟鹤堂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把叼着包子的王九龙拎了出来。
但咱堂主这个子您也不是不知道,矮了人家王九龙半个头。与其说是拎,倒不如说是拽。
王九龙一出门,就被张九龄死死牵住。
“哎,九龄,你吃包子吗?肉馅儿的。”王九龙笑嘻嘻的问着,“堂主这里有好多。”
“回去!”张九龄瞪着王九龙,死拽着给他拽走了。
同行的还有总队长,栾云平。毕竟也是总队长,丢了个人这么大的事他还得亲自出马。他看着孟鹤堂,轻叹了一句:“别老看别人家,先把自己家那点烂摊子收拾好。”
孟鹤堂微微一笑,道:“那就谨遵师哥教诲了。”
栾云平转过身,挥了挥手,示意孟鹤堂回去,然后自己迈开步子,走了。
他一边走一边懊悔:明明是句关心的话,怎么就说出了训斥的感觉呢?
孟鹤堂望着那背影,嫣然一笑。
那栾云平,虽说在戏台子上是跟高峰搭档的,但是心里,装着的,还是咱堂主啊。
可这堂主,早已心有所属。这心,正是被那小先生周九良夺去了。咱栾队啊,哪能是那种喜欢谁就能说出来的呢?只能默默关心着,当做虚无罢了。
咱孟哥这么聪明的人,其实早就知道了啊。只是不想让两人都下不来台而已。
他吃着早点,看上去像平常一样,但是心里早就慌成一片。
那粥,端起来半天了,也没见他喝一口。
“孟鹤堂,你干什么呢?”张云雷从门口走进来,看着孟鹤堂这幅样子,皱了皱眉头。
“在担心周九良。”孟鹤堂回过神,低下了头。
“正好,我就是来找你说这事的。”张云雷摸了摸孟鹤堂的头,轻声道,“你放心,有我在,有你杨师弟在,他不会有事的。”
这皇帝也是个蠢的要命的,打了草惊了蛇,这件事弄得整个北京城现在人尽皆知。
“我知道。”孟鹤堂抿了抿嘴,说,“皇上现在病重,用的药煎法极难,只有周九良能煎。而且这药副作用极大,煎不好或者停药,毒性会直接发作。他还不会蠢到杀人害己。”
张云雷噗呲一笑,道:“那就不要担心了。你要理智,相信他。”
孟鹤堂道:“理智不了啊。对他的事,我倒也是发过疯的。”
张云雷搂着他的肩膀,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封信,说:“你看看你周宝给你写了点什么?”
大殿上。
周九良和杨九郎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周九良眼看着皇帝的用药时间快过了,他不信任别人,所以连忙给孟鹤堂写了一封信,要他拿药过来。
孟鹤堂收到信后,愣是带了两个大包子。哦,对,顺手还带上了药。然后牵出快马,连忙寻他的周宝去了。
那皇上是个狗屁玩意!哪里有他的周宝宝可爱温柔~
一刻钟后,孟鹤堂出现在了大殿上。这一路上可谓是飞驰而来,那行人可没一个拦得住的。
“草民参见陛下。”孟鹤堂看似在认真磕头,实际上那大眼睛早就往周九良那边撇了。
“平身,滚去煎药吧。”皇上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气愤的把手里的玉玺摔了出去。“一群废物!”
“遵旨。”
药房内。
周九良蹲在炉子前面,扇着火。孟鹤堂在后面,给他把碗洗干净。
“你们都干什么了?”孟鹤堂转过身,看向周九良,问道。
“查了一晚上的人。鬼知道是谁下的药!”周九良烦闷的啐了一口,道,“还不让人回家了!”
孟鹤堂笑了,把洗干净的碗放下,从箱子里拿出两个包子:“饿了没有呀?来,吃一个。”
“行。”周九良被孟鹤堂喂着,安分了不少。
恰好此时杨九郎进来问这两人点事,结果就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杨九郎也饿呀!他小眼巴巴的看着孟鹤堂,说:“师哥,给我一个呗!”
孟鹤堂笑着说:“周宝你一个吃不饱吧?来,别饿着。你可不像那些糙老爷们,你细皮嫩肉的,饿不得~”
杨九郎沉默了会儿,才无奈的换了个话题:“周九良,你煎药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那不然呢?我还找人伺候着!”周九良白了他一眼,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孟鹤堂给他顺了顺毛,周九良才安稳下来,接着吃包子。
杨九郎无奈的叹了口气:“能是谁啊……这整个皇宫都申遍了,一点结果都没有。”
“那他要是连夜出京呢?”孟鹤堂问着。
“不可能……出城门是要手谕的。”杨九郎擦了一下脸,强提着精神,“更何况今天早上出京城是要查询的。”
“你一定是看书看傻了。”孟鹤堂把脸埋在小先生怀里,快笑出声来了。
“不是,这有什么可笑的吗?”杨九郎有点烦了,毕竟一晚上都没睡好,还偏要找什么刺客,可笑!
“他的意思是,谁说出城必须走城门?会轻功的飞出去不成?”周九良抱着孟鹤堂,有点小得意。
杨九郎一愣,他二话没说,直接飞奔向大殿。
这个假设一旦成立,那么这刺客极有可能已经走了很远了!
孟鹤堂拿起碗,把药盛了出来:“快点结束吧,结束就能回家啦!”
周九良擦了擦手和嘴,端着药快步走了出去,边走还边说:“等我!马上就回来!”
孟鹤堂趴在门框上,软软的喊了句:“知道啦!等你啊!”
周九良嘴角不经意的上扬,步子也更快了。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军队全都去外省寻人了。
孟鹤堂牵着周九良的手,悠悠的往回走。杨九郎一个人抱着手,孤独的走着。
“小先生,你是坐马车呀,还是跟我骑马呀~”孟鹤堂撒着娇,笑着瞧向周九良。
“骑马。”周九良看了看他,说:“那你可要稳着点。我怕你腰受不了。”
“好!听你的。”孟鹤堂的手一直在摇啊摇,一副甜甜的样子。
唉,什么时候张云雷也能跟他这样啊。杨九郎心想。
“对了,师弟,盒子你拿回去,我骑马不方便。”孟鹤堂把盒子随手一扔,撒着欢的向马跑去:“良良你先上!快!”
“喂!你自己拿着!”杨九郎看着他这幅样子,越来越觉得嘴里酸不溜秋的。羡慕了!
“我拿不了!”
“那你怎么拿过来的!”
“再拿东西会把马压坏的!”
好家伙!再带个人都没事,放个盒子马坏了?一看就是不想带着累赘的意思。等等?他现在不就像个累赘吗?这不是嫌弃他吗?
杨九郎也不挣扎了,一个人坐着马车。
没事,回家找张云雷要安慰去。还要让他做好吃的。哼!
书苑里。
周九良一夜未眠,就先去睡了,孟鹤堂出来,寻着张云雷。
“下药的找到了?”张云雷抿着茶,笑着说。
“找什么,就是我下的。”孟鹤堂把随身带着的糖放进嘴里,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怎么做到的,我还挺好奇。”张云雷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看向孟鹤堂,“教教呗。”
“有一部分药是从药店直接带过去的,在那时候下好药,到时候直接送到皇宫。那药本没啥危害,就是碰上玉器才会毒性大发。算算日子,是该到了。”孟鹤堂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说:“这种药周九良肯定查的出来,所以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人,我就是想看看这个皇上是不是傻。”
“事实证明,都挺傻的。”孟鹤堂饮尽了水,说,“忽悠两句就过去了。”
“谁有你精啊~你哪里是只兔子,你就是个老狐狸!”张云雷勾了勾他的下巴,说。
“狡兔三窟。”孟鹤堂发现旁边躲着一个人,转移了话题,说:“秦霄贤快回来了吧?”
“秦霄贤哪位?”张云雷也意识到了,就顺着那话茬子说了下去。
“我们七堂的一个学员,学的是言命。”孟鹤堂笑着说。但是手里的针已经抽了出来,“前几年游历四方去了。”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但愿他赶得上今年的封箱。”张云雷说。
那人离开了。
他就是张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