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八不一样的年
“那有你说得那么急,这不是春节吗?结婚证都办不了。再说终身大事可不能太仓促。”大姐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不大,但说得很中肯。
我的脸更红了,脑袋开始飞速运转。“终身大事,终身大事!”几个字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家,家,如果我有家,刘玲母亲给的礼物不会被肆虐。母亲和姐姐不会如此嚣张。再看茂雷,茂大娘,两个姐姐。他们还是那么亲切。虽然对茂雷不是十分满意,但就像英姐说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圆满的爱情。和茂雷结婚至少安全。我红着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衣依,衣依……“茂雷激动地上前握住我的手,把原本挨着我坐的大姐换到了他坐的位置。
“衣依吃片猪头肉,再吃一节猪尾。这代表有头有尾,有始有终,也希望你们终成眷属。大姐一边给我碗里夹菜一边解释喻意。
“二姐给你夹块脆皮鱼,表示有余有剩。妈,表示两人亲亲爱爱要吃啥?”二姐夹完菜笑容可掬地问茂大娘。
“当然是甜甜蜜蜜糯米饭,粘就是不可分,甜就是甜蜜。妈给你们一人一瓢。风雨同舟永不分,甜甜蜜蜜幸福长。”茂大娘给我们俩一人一瓢。“谢谢茂大娘,碗里都快堆不下了。我笑着不敢推辞,伸碗接了。
“吃吃,大家吃。过年罗。”二姐站起来又举起了杯子,欢快地说“为了幸福生活干一杯!”
“我感觉像是吃喜宴呢?当然今天既是吃年饭又是喜宴。衣依,大姐还是那句话,感情的事最好水到渠成。其它话大姐就不说了。我们喝一杯,祝你们心灵相通,有缘有份。”大姐喝完酒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又说“今天大家都不要再喝了。妈,我吃好了。”她敞开了棉军装的上衣扣子,起身到了客厅。
随着大姐的离席,很快晚饭结束了。我脱了外套就要帮着收拾碗筷,忘掉了外套里面的旧夹衣。
“衣依,穿这点衣服,冷吧。把衣服穿起。我来收拾。“二姐看着我又旧又单薄的夹衣心有不忍。
“没事,二姐,我这会感觉特别热。呃,腊肉和香肠拼一个盘好吗?”我指着桌上的剩菜问。
“可以,厨房有个大搪瓷蒸锅,有盖子那个把它拿出来,把所有熏腊东西装进去,中间稍微隔一下。鲜菜用……装,脆皮鱼就装在鱼盘里。我和大姐明天中午的车票,这些东西只有你们自己消化了。呃,照顾好我妈哦。”二姐一边洗碗一边和我闲话。
我点着头,脸上更红了。“衣依,衣依。”扫完地的茂雷边走边喊,走近后才看到二姐在灶边烧了锅热水洗碗,我用一个大盆子用清水在清。“我来,你去歇会。”茂雷把我推了出去。
“茂雷,我看衣依不错,你要把握住哟。”二姐笑着对茂雷说。
“缘份天注定,我现在真的相信这句话。几年前她刚到清风公社当知青,我第一眼就看重了她,我觉得她就象七仙女下凡。”茂雷沉浸在回忆中。
“哦,怪不得你在农村呆了那么久。喊你当兵你还不愿意。”二姐一付恍然大悟地神情。
“不是,当时她才十七岁。她家的成份不好,妈说如果我选择她,我就当不成兵,而且在部队也当不了官。在部队几年了,我每天都在想她。终于让我熬成了连长,转业就是干部。上次听佩志说她住的房子被泥石流冲垮了一堵墙,而且她的腿被砸成了骨折。还好没被砸死。如果她没了,我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到她家去看她,才知道她的处境一点都不好,受了伤,又没工作,哎,我的心呀,真是难过透了。一回家我就要爸安排她到厂里工作,这也不违背原则。她到家里去那天,爸刚好出事,余下的事你都知道。”茂雷把他对我的思念全盘倾诉了出来。
“现在梦想成真了。”二姐看着茂雷,心想,你小子真幸运。
“她父亲不是教师吗?为啥她穿得那么孬。”二姐不解地问。
“哎,她家里比较复杂,我也不清楚。我们结婚就好了。我不管她家怎样,只要她好就行。”茂雷不管不顾地说。
“当然,你是和她生活,又不是和她家里生活。二姐支持你。”二姐心里感到怪怪的,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衣依,说说你家里啥情况?”茂大娘拉着我亲切地问。
“我,唉,也没啥情况,就是父母姐弟。”我面露难色,又不得不回答。
“妈,你又不查户口。这么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看不清楚吗?我又不是和她家里结婚。走,衣依我们出去玩。”茂雷和二姐收拾完毕一进客厅就听到茂大娘的话。
我站起来看着茂大娘和两位姐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茂雷使劲拖了我一把,把我拖到门口。
“好,去吧。好好玩。”茂大娘看情况留不住我们也只好做罢。
“嘿,你们看衣依还行罢。”等他们一走,茂大娘便低声问两个女儿。
“当然行,你不是还找人算了他们的八字吗?看相的老头也看了。就是不知茂雷能不能压得住她……”二姐说到后来有些担忧。
“生了孩子就定了。”大姐说了一句。
“呃,你们看到她的屁股没有,厚实圆润,肯定生儿子。”茂大娘喜滋滋地说。“可惜你们爸不在了……”
“哎呀,妈,不要说这些,爸已经当神仙了。他在天上保佑我们。”大姐赶紧说。
“哎,没那么严重,思念一下爸也没什么不好。妈,莫理她,封建迷信。”二姐抢白了大姐两句。
大姐有些不快,嘴唇动了两下究竟没说什么。
“衣依啥都好,就是她爸妈的成份不好,茂雷和她结婚政治前途要受影响。”茂大娘胎沉思良久冒了一句。
“没问题,政治分界线以后会有些变化。况且他已经转业了,在地方上成分应该不是问题。”大姐沉思了一会说。
“妈,衣依很善良,她吃过苦,我摸她的手好多老茧。还有她里面穿的衣服好旧,吃过苦的人不会坏。”二姐极力帮我说话。
“缘份天注定,她是我们家的媳妇跑都跑不掉,不是我们家的媳妇,捆都捆不来。”大姐起身伸了个懒腰,自己洗漱去了。
“妈,你看,她又不高兴了。哦,十点多了,你也该休息了。”二姐拉了茂姨一把。
“铛铛铛。”老式闹钟报出二十三点正。十一点了。茂大娘不由自主地往门外看了一眼。
“今天初三,明天就该上班了。外面这么冷,他们还没回来。”茂大娘跑到二姐卧室里说。
“妈,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况且已经说好了一上班就去领结婚证,你有什么担心的。”二姐安慰道。
“呃,老二,我们明天到她家去提亲,他们自己去办手续,老大在家里布置婚房如何。”茂大娘突发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