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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再见沉月

……

江沉月走后曲清扬被灼伤的灵魄才渐渐出现反噬的症状,一直在天外天调理了很久才逐渐恢复。刚一回到人间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江家遭逢大难,江远途已经去世。

曲清扬震惊不已,地心火莲明明已经拿到了,怎么还会这样?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江远途已经离世,那江沉月怎么样了?他怎么都想不到天外天一别,再见竟是这般光景。

没有回曲家复命,曲清扬便带着众人直奔南浔方向而来。很快江远途身死、江沉月冰封、江家地位一落千丈的消息便传到了他的耳中,曲清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日夜兼程的赶到江家。

才到江家门外,便见到江聆风一身墨蓝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孝绫,引着一众人从江家走出。

江家的丧事已经办妥,江家上下已经稳定,此时江聆风正在送别外祖孟家的一众修士。

孟家人见到曲清扬一行人,虽然不识得他们,但是却认出了他们服饰上的曲家家徽,便对江聆风道:“曲家远来是客,聆风不必再相送了,自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孟铱捏了捏他的肩膀,抿了下嘴唇,叹息道:“从今天开始,江家就靠你了。”

江聆风对着孟铱行了一礼:“聆风明白。”

孟铱将江聆风扶起,抚平了江聆风肩膀上,被他捏皱了的衣服:“记住!你是家主,家主要有家主的威严,不必再给我行礼。”

江聆风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与敬重,道:“无论我是不是家主,您都是聆风的长辈,舅甥给舅舅行礼是天经地义。”

孟铱眸色一暖,点点头,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孩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到孟家找我。照顾好自己和你娘,舅舅先走了。”

江聆风恭敬的行礼:“舅舅慢走。”直到孟家一行人消失在长街,江聆风才缓缓站直了身体。

……

江聆风与孟铱的话,步文澜尽数听到了。按照仙门的规矩,一般是同辈之间相互行礼,或者小辈给前辈行礼。而家主身份尊贵不需要给别人行礼,只有在重要的场合,才会与其他家主相互行以示尊重。

江、孟江家本就是姻亲,关系非比寻常。再加上方才江聆风的行为给足了孟家人面子。此时不论他江聆风方才的做派是否真心,孟家这个助力算是已经死死地握在手里了。

曲清扬看着江聆风由远及近的走来,只觉他身上的气场全都变了。虽然模样还是以前的那个他,但是这脸上的神情却已经变得有些陌生。思索片刻曲清扬施了一礼,道:“江家主,节哀顺变。”

江聆风的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冷峻,还了一礼:“多谢曲兄。只不过我尚未接任家主之位,现在称我家主为时尚早。”

步文澜眉峰一挑,江聆风这话说的还真是滴水不漏。以未来家主之尊对曲清扬行了一礼,既全了他与曲清扬的同袍之谊。同时讲明了自己现在并未接任家主这件事,又全了自己未来一家之主的颜面。

当真是厉害。

江聆风继续道:“这次江家遭逢大难,曲家对江家两次伸出援手,我江家永世不忘。本打算安顿好了家中后事,便亲自登门拜谢,没想到竟是曲兄先来了。诸位先随我入府稍事休整吧。”

步文澜眉毛挑的更高了。他这话的意思是,江家对曲家的感激之情不是说说而已,将来更会亲自登门拜谢。这番话要是传回曲家,那些为了取得血菩提和地心火莲而付出代价的曲家人,必定会领了江家的这份情。

这前前后后的几句话,已经让步文澜在心里下了定论,这个少年不简单。

……

一行人跟着江聆风进入江家,江聆风下令安排几人在江家小住几日,稍作休整。众人纷纷随江家修士到了后院,只留曲清扬一人与江聆风。

曲清扬看着江聆风:“江兄,我想见一见月儿。”

江聆风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眼睛里染上一层伤感,点点头:“随我来吧。”

推开房门,曲清扬便见到江沉月安静的躺在床上,远远的看上去,那么孱弱孤寂,整个人全无血色,全身下下结了一层厚重的霜雪。

江沉月过往的种种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那个曾经在他面前爱说爱笑、灿如夏花的人,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了无生机的死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这样?”

江聆风叹了口气,将江沉月强行恢复灵脉的事尽数告诉了曲清扬。怕他因为求亲一事自责,便掩去了江沉月与应无涣之间的爱恨纠葛。只说是江沉月性格执拗,想要亲手救父亲才会选择恢复灵脉。只是没想到,一切都被罗家破坏了,江沉月得知父亲死讯后,急火攻心、走火入魔导致冰封。

曲清扬脑海里闪现着江沉月冰封时的模样,他紧紧的咬着牙,眼中的痛苦与情意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江聆风看的有些不忍,安慰道:“我姐姐性格执拗,她认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怎么能怪你呢。”

曲清扬不再说话,眼神里是深深的懊恼与悔恨,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江聆风说的任何话。

双手紧紧握成全,指节都被攥的发白。极力的隐忍让他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偶尔传来的几声微不可闻的抽泣声,让人觉得低弱的实在可怜。

良久,他才低低的开口:“江兄,我可不可以单独和她几句话。”

江聆风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曲清扬才出了房间,神情不似方才那般伤感,至于他对江沉月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此后的半年他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大半年后,他才再一次来到江家,又一次单独同江沉月说了很久的话。

未来的日子里,不管江沉月冰封了多久,曲清扬总是每隔两个月就会来看江沉月,尽管她没有任何知觉,曲清扬依然会跟她说很久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章合在一起了,以后都会这样,每章两千字,4.10日开始每天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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