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特拉斯克阁下是否还记得这个图案?”
这是一个囚字,是沦为帝国囚犯的证明,是用血色石墨由刺青的方式点一滴深深刻印在那些所谓囚犯的背上。
特拉斯克哑口无言,他看着迪亚布罗背后上的刺印,不禁的令他想起曾经的一个人。
而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克劳德?雷克诺斯。
这是去年年初所发生事情,克劳德?雷克诺斯本是一名富商,他在商业发展一向是称心如意,平日里,以贩卖冒险家所用的高等武器,防具,道具等获取收入。
为了满足客人们的需求,克劳德专门雇佣了别的国家的高等锻造师,以高价收入制作武具的稀有素材,制成各种防具,武器卖给那些在冒险工会打工的冒险家们,他也因此成为了帝国商业方面的名人。
但有些事情往往都不可能会一帆风顺,去年年初,满载而归的克劳德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本以为向冒险家们所赚取的那些资产可以让他风风光光的过一个好年。
可人算不如天算,当克劳德回到自己的家乡后,偏偏遇上了欺行霸市的特拉克斯。
特拉斯克看上了克劳德的资产,起初他本抱着友好的态度试图将克劳德纳入自己的麾下,不料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被回绝后,特拉斯克很是气愤,对于他们这些腐败的贵族来讲,他们所看上的,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想尽办法得到这一切。
于是他花了50枚王族金币,暗地里买通了帝国的黑心律师,诬告克劳德侵占了他的家产,就连房屋地契这些有效证明也被他们一五一十的伪造了出来。
无论克劳德想要做什么样的辩解,最终他所给出的证明都沦为成为一场伪证,就连他曾经的街坊邻居,也收了特拉斯克的好处。
有的出庭诬告克劳德,有的不忍陷害于他而选择远走他乡,而那些不曾接受特拉斯克好处的邻居,却被特拉斯克捉住了把柄所要挟被迫出庭指任克劳德。
最终,经历一个星期的争辩以后,克劳德失去了曾经他所拥有的一切,被刻上了帝国囚犯的刻印,沦为丧家之犬,日日街头行讨。
而他身上那个给他带来侮辱的那个囚字刻印,便是当时特拉斯克亲手刻印在克劳特身上的。
日日游走在街上的那些身着富贵的商人,每次经过都对他不理不睬,只有几名曾经的合伙商在暗地里默默为他哀求着。
失去了一切富贵的他,日日度日如年,每天看着对他带有嘲笑眼光的帝国贵族从他身边经过时,在他心中总有一团怒气涌上心头。
不仅如此,就连特拉斯克也经常公认来到他的面前讥讽他,嘲笑他,可是顾忌于对方的权势,他只好忍耐了下去,因为他也曾有过想要东山再起,向特拉斯克讨回自己曾经失去的所有的一切的想法。
但是有一天,在面对特拉斯克对自己变本加厉的讥讽下,克劳德终于忍无可忍,他的双拳挥向了特拉斯克的脸颊。
这一拳,冥冥之中打碎了特拉斯克下颚的右牙床,一股鲜血刹那之间从特拉斯克的嘴里吐出。
“什么嘛,看来我们的特拉斯克大人也就只有嘴上的功夫罢了。”
克劳德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紧握着刚刚打碎特拉斯克右牙床的那只拳头反向嘲笑着特拉斯克。
“可噢,爱门给个,给噢好好的告护卡!”
特拉斯克捂着自己的右下鄂,被打碎牙床的他此刻剧烈的疼痛已经彻底影响到他的发言。
但是从他气愤的表情上来看,不用猜,他身边的那两名侍卫也能听懂特拉斯克想表达的意思。
他们狠狠地将克劳德摁倒在地,不停地对他进行着殴打,而他的右腿骨便在这场殴斗中彻底被打的粉碎。
承受着不断猛烈的殴打,他却并没有以双臂来进行防护,对他而言,刚才他打出去的那一拳,基本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哭泣,相反,他狂笑着,他不笑别人,他笑自己,他在嘲笑自己,居然会因为畏惧这样一个只会做口舌之争的无用贵族而忍了这么长的时间。
无论权高富贵,到头来特拉斯克也只不过是一个喜欢用阴险手段陷害他人,能说会道的普通人罢了。
但他依旧无法原谅特拉斯克对他曾经所做的一切,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魄到今天这一步;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失去曾经所拥有的一切;若不是他,曾经的那些世交也不会就此与自己背道而驰。
没错,无论他的权力里有多么雄厚,他的富贵有多么庞大,克劳德都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背上被他亲自所刻下的烙印,是对自己一生的侮辱。
「这份耻辱,这份绝望,总有一天我要加倍奉还!」
抱着这样的想法,无意之间克劳德好像触发了某种召唤阵式。
“就是你在呼唤我吗?”
是愤怒,是克劳德对特拉斯克的愤怒,以及励志急于想要复仇的怒火成为了召唤的媒介。
而此刻显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长着一双山羊角,背后展露着一双巨型黑翅,被一条锁链所束缚着全身的六臂异瞳恶魔,没错,他便是迪亚布罗的真身。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存在可以帮助你达成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
克劳德靠着墙缓缓地坐了起来,他望着面前不知从何而来的恶魔疑惑着。
“没错,你很痛恨哪个帝国贵族吧,但是相应的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是吗,我想我还没有失魂落魄到让一只恶魔为我撑腰吧?”
“哦,那我问你,如今的帝国和我们这群恶魔相比有什么区别呢?”
不错,自从哈雷斯称帝,帝国的子民们就从未过几天像人像样的日子,克劳德因为曾经是富商,所以所到之处当地的贵族成员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的麻烦,都会对其毕恭毕敬,相反,当地那些民众就是例外了了。
像那些向百姓索要高额税款的举例,克劳德已经少见多怪了,可是畏于那些贵族后面的势力,他也只能强行让自己对那些所遇到的事情漠不关心,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成为这轮回中的一份子。
“仔细想想吧,比起当今的那些帝国贵族,我们恶魔才是最忠诚的魔物。”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克劳德即使有万般不忍,但是回想起近来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点点滴滴,那股抑止在心中的怒火,还是会不由得砰发而出,想到这里,他也不由自主地选择了站在他面前的迪亚布罗。
“只要你能帮我手刃特拉斯克这个狗贼,即使奉献生命我也会同意。”
“身躯,我需要一副人类的身躯来作为我在这个世界隐藏恶魔面目的躯壳。”
“是吗,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充当你的躯壳吧!”
“非常感谢,不过还有一点,我需要声明,以你现在的状况紧靠愤怒根本不能让我长久留在这个世界。”
“你说什么?获得了躯壳,却不能长久留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在耍我吗!”
听到迪亚布罗这么说,顿时之间克劳德直接火冒三丈。
确实,明明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只要能报仇,要身躯你的身躯也奉献了,可是却说仅凭这些不足以让它完全现世,无论是谁恐怕都很难以接受。
“放心吧,你的约定我还是可以遵守的,我们恶魔也会预知过去未来的手段。”
这倒是说的没错,即使生活在异端世界,恶魔们也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来观察他们所想知道的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情,想预知未来,探查过去这些小把戏,对他们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这个国家已经堕落了,终有一天代表仇恨的怒焰将升起萌芽焚烬这片领土的每一片角落,到时所有被帝国所覆灭的魔物家族都会东山再起,到那时你的仇恨自然会顺从因果,得到满意的答复。”
“我,真的可以信你吗?”
无论根据哪一方面来想,迪亚布罗所说的话,至终都是前所未见的一番景象,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当然,虽然我们魔族心狠手辣,惩戒人类的手段残酷无比,但是你要知道我们魔族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话音刚落,一团紫色的火焰顺势环绕在二人的周围,并将他们团团围住,这时在这紫焰的重重包裹之中,束缚在迪亚布罗身上的铁链开始慢慢将它与克劳德一同束缚在了一起。
很快,克劳德的身躯便被迪亚布罗所占领,迪亚布罗伸着双手看了看这具残缺不堪的躯体。
“很好,真是一具不错的躯壳呢,只不过。”
迪亚布罗以那残缺不堪的身躯,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看了看那条白天被特拉斯克身边护卫所打碎的那条腿。
仅见迪亚布罗笑了笑,这时环绕在周边的紫焰,顺势将迪亚布罗所包裹在其中,而在火焰散去后,原先在克劳德身上除了那到囚字刺印以外,所以之前被殴打所造成的伤痕全部被刚才的那道炎流所洗净。
“放心吧,我是绝不会食言的,因为我能感受的到,曾经带给这具身躯的愤怒。”
当整片紫焰全部散去以后,迪亚布罗也随着这道烈火的消散而不明去向。
第二天,特拉斯克带着重兵前往克劳德行讨的地点,想将他彻底碎尸万段,可是无论跟谁打听,克劳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失去了行踪。
时至今日,这个囚字刺印迪亚波罗当成了与仇人相遇的证明,刺印再次出现在特拉斯克的面前,他实在不敢相信当年的富商,居然会成为一名身着白大褂的智者。
“你难道是克劳德?雷克诺斯?”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既然如此,这个印记也就没有用了呢。”
迪亚布罗手指之间燃起了一束微弱的紫焰,他背着手,轻轻地以手指上的火苗划过了自己的后背,此刻,当年特拉斯克亲手为克劳德印下的囚字印记,瞬间随着这条被指间火苗而引起的火焰刚长的燃料一烧而尽。
“我接下来让我想想又该怎么处置你呢,特拉斯克大人。”
迪亚布罗双眼凝视着被他按倒在地上的特拉斯克,此刻之前还一脸嚣张,不肯服输的他,此时却因为一条被当成燃料的小小印记所慌了神。
“那个,克劳德先生,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必将当初从你那里夺来的全部奉还给你,还请你放过我。”
现在才知道求饶?可惜已经晚了,要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当初的克劳德,而是占有了克劳德身躯的恶魔迪亚布罗。
“很抱歉,我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克劳德,至于能不能放过你,那就要看这具身躯的原主人了。”
可是自从迪亚布罗感受到克劳德身躯产生悸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非常清楚,这具身躯原来的灵魂在愉悦。
不为别的,克劳德此时正为了能够为他生前特拉斯克对他的那些耻辱报仇而愉悦。
不错,迪亚布罗这么说,只不过是走一下形式,实际上,这具躯壳真正的宿主根本就没有放过特拉斯克的打算。
因为一开始迪亚布罗与克劳德所定下的契约目标,就是特拉斯克的命。
如今,特拉斯克已是笼中鸟插翅难逃,迪亚布罗拎起他的衣领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他睁着右眼死死的盯着特拉斯克。
“那么让我来想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折磨你比较好呢,对了,你要不要试一试爆体而亡的快感,这一定是最刺激的一种死亡方式了。”
没错,迪亚布罗此时的想法就是想以毁灭之眼,毁灭根源的方式,将特拉斯克的经脉一根根挑断,最后,引爆他的内脏,而这或许就是克劳德最希望看到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