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就是胜利,白玉倒是很有恒心的人,干活的时候,故意和阿牛、小三待在一块,虽然有士兵监管着,但也挡不住白玉偷偷摸摸的聊天。
其实也算不上聊天,因为整个过程中只有白玉一个人叭叭的说个不停,阿牛和小三从头至尾就没有正眼看过他。
白玉是相信铁杵磨成针、滴水能穿石的。他活脱脱的像一位传销头目,不停的给阿牛和小三灌输思想,希望能够激活他们心灰意冷的心。
“你们想在这里干一辈子吗,死了就埋在灰渣子里吗,不,人不应该这样活。好不容易来这世上一遭,不应该这样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我们要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挣很多的钱,住在琼楼玉宇里,吃山珍海味,每天搂着美女,坐马车游山玩水。”
尽管白玉把未来畅想的很美好、很吸引人,但阿牛和小三的耳朵就好像自带屏蔽功能一样,没有给出一丝反应,但无论如何,白玉会继续他的演说,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自己是深信不疑的。
开饭的时候,白玉又和阿牛、小三坐到一块去了,他们吃饭很快,白玉才吃两口,他们就已经吃完了。
白玉起身,把自己的饭分给了二人,他决定这顿不吃了。
果然有句老话,说的再多不如行动。阿牛和小三看着白玉,虽然眼神里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但至少他们正眼看了白玉。
“吃吧,给你们吃了,我不饿。”白玉说着违心的话,其实他也很饿,毕竟干了一上午的体力活。
阿牛和小三埋头吃饭了,白玉很高兴,犹如在黑夜里寻找出路的人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亮光一般。
在接下来的几天,白玉都会把自己的饭分给阿牛和小三,自己一天只吃一顿饭了,虽然饿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宏图大志,饿也就不重要了。
白玉的付出没有白费,阿牛和小三愿意开口和白玉讲话了,最起码互相告知了姓名。
然后就是在漆黑的夜里、火辣的太阳下、阴暗的煤矿里都留下了三人的轻声细语,他们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互相讲述着童年往事、成长经历、曾经干过最牛的事......
白玉说能够和阿牛、小三成为兄弟,就好比刘备得到了关羽和张飞,还说等从这里出去了,也要找一片桃花园,焚香、倒酒,跪天拜地,结为异性兄弟。阿牛说他不认识刘备,但是听到要焚香、倒酒,就觉得白玉说的肯定是一件大事,白玉也懒得解释刘备是谁。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两个月也就过去了,白玉发现他和刚来的时候并没有区别,他还是他,还是在煤矿里挖煤的他,这两个月里除了多了阿牛和小三两个朋友陪伴着干活、吃饭、聊天、睡觉,也就洗了五次雨水澡。
白玉的情绪一落千丈,感叹自己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太堕落了。”一天夜里白玉突然爬起来,叫醒阿牛和小三说道。
白玉觉得这里是个可怕的地方,像一片沼泽地,自己越陷越深,慢慢和它长在了一起,自己的激情慢慢被它一点一点消耗殆尽。
“我们不是要干大事吗,现在在干吗呀,每天干活、吃饭、睡觉,轮回着,大事呢,啥时候去干啊。”白玉越说声音越大。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子和你们这群人呆在一起,竟然也变成了混吃等死的人。”白玉站了起来。
“大哥,大半夜的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呢。”阿牛迷迷糊糊的说道。
“睡吧,大哥,明天还干活呢。”小三补充阿牛的话说道。
“睡个屁,再这样下去,我都快憋死了。”白玉出门,顺着一排排的茅草屋、躲避着巡逻的官兵,想要逃跑。
在最后一座茅草屋墙边,停下了脚步,白玉趴在暗处地上,看着前边碗口粗的木棍扎裹的围栏,犹豫了,自己虽然很强壮,可是没有锯子也奈何不了这些拦路虎啊。
他又悄悄地溜到门口,祈求者看门的官兵能够打瞌睡,然而到了门口,失望了,有几名官兵坐在地上玩着游戏,好像现在的打扑克。
白玉在心里掂量着,假如自己直接冲过去,有多大的几率赢,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想象着冲过去打斗的画面,结果没有一次赢得机会,想象的最后都是自己会像之前逃跑的人的下场一样,被斩首,然后头被挂在门楼上。
白玉抬头看了一眼门楼上挂着的那几颗头颅,一个抖擞,决定放弃逃跑,乖乖的溜了回去,在门口撒了一泡尿,悄无声息的回到草铺上躺下。
无论你睡不睡觉,天都会明,劳累的一天又开始了,白玉眼里布满了血丝,这一夜,他无眠,想了很多,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就好比在工厂打工的工人一样,你结交一条流水线的同事有什么用呢,他们无非能陪你逛逛街、下下馆子,并不能给你的人生价值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结交线长有用吗,也没用,他只比你高一级,能提拔你和自己平级吗,所以要组长起步,越高越好。
白玉觉得很有意思,他用现代的思想来结构此时所处的环境,这些煤矿工人就是自己流水线上的同事,那些监管的士兵就是线长,每一处工地监管的将军就是组长,十八罗汉就是组长上面的科长,然后小马将军就是经理,至于再往上面总经理、董事长是谁就不知道了,反正小马将军是这里的最高统帅。
十八罗汉,光听名字,就觉得很厉害了,顾名思义,它是十八个人,各个武艺高强,都是小马将军的心腹,只不过白玉来这里两个月了,还没有见过他们的影子,听见过的工人讲,十八罗汉里面排名老大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侠女,名叫三娘。
阿牛和小三很诧异,今天白玉是怎么了,虽然仍旧和他们在一起干活、吃饭,但是确一言不发了,安静的让他们都有点不适应了,他们哪里知道,人家心里已经不想和你们玩了。
白玉脑海里早已翻江倒海,绞尽脑汁的想找到突破口,他盘算着先抱哪个大腿,这个倒是好想,因为就三个选项,监管将军、十八罗汉、小马大将军,关键是如何结交,突破口在哪。
这可难住了白玉,每天夜里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嘴里都起了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