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的劝言全成了豪气万丈的誓言,那护犊子的模样让云浅浅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原本渐凉的心也被一道暖流滑过。是啊,她还有苏嬷嬷,还有紫苏呢!云家容不下她,她走便是了。这麽一想,原本沉重哀伤的心思便淡了不少,转头又能兴致勃勃的与苏嬷嬷细说着以後的日子该怎麽过。对她来说,她早就明白人心易变,世事无常,现在好的,将来未必还是好的,现在不好的,也未必一直都不好,日子都是人过的,只要用心经营,再差也有三分。再说句不合规矩的话,谁说女子就一定要依附男子而活,在后宅不快活的那些女子,一半原因在男子,但何尝没有一半原因在于自身?所以她不怕低嫁,便是生活艰难一些,只有夫婿是个上进的,她也不会嫌弃,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可看着骆景福如今这有些出乎常理的安排,云浅浅隐隐也嗅出了一点不对,能让骆景福这样费心,这对象的身分只怕不低,可能还很高。就因为身分很高,以她的身分只怕也没有资格攀附,何况云家如今的情况,真的想要高嫁去富贵人家做正妻,只怕也是不能。但若要将她送给人做妾,骆景福只怕也拉不下那个脸,那可是要让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的,所以总要想些手段,比如说,污了她的名誉,让她不得不顶着不好的名声与人做妾,如此一来,既讨好了那些贵人们,自己为了要在贵人的身边活下去,也得努力让云家能够多几份的实力。贵人、贵人……突然间一张猥琐的脸庞闪过她的脑海,云浅浅心下一冷,总是带着温文浅笑的脸庞蓦地罩上了一层寒霜。“紫苏,你带上上回母亲送来的小吃食,你和那芸彩不是有话说吗?这阵子我生了病,你也忙碌忧心,下午你就去找芸彩散散心、说说话吧!”闻弦歌而知雅意,伺候了云浅浅这么久,紫苏便知其中真义,于是上前,抿唇含笑地屈膝行礼,脆声说道:“谢姑娘放奴婢休息一下午,奴婢一定会好好把握的。”起身后便俐落地朝着门外走去,她知道姑娘是想要知道主院那儿最近有什么异动,若非有什么情况,以大少奶奶珍惜名声的性子,又哪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望着紫苏离去的背影,云浅浅又略略一想,便扬声道:“嬷嬷,今儿个你回家一趟吧,让奶兄将一切准备好。”“姑娘!”不似紫苏那样应得干脆,苏嬷嬷那张皱纹已现的脸庞出现了明显的犹豫,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就真的没有别的路了吗?姑娘的一生是不能踏错一步的,姑娘若是真的离家而去,从此不但要隐姓埋名的过日子,许是还会像是无根的浮萍一般任人欺凌,姑娘可得想清楚啊!”“嬷嬷,我不过是做足准备罢了,若是照一般情况低嫁,我自会认命,可若是还有其他的算计,那我宁愿飘零一世,也不愿屈辱偷生,嬷嬷难道不知道骆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这……”想到方才听到骆氏说话时自己的心惊肉跳,苏嬷嬷也不得不承认状况的确有可能如姑娘所想的一样不好,“不如咱们去找夫人吧?”终归是亲娘,虽然夫人一直将老爷的死因怪在姑娘身上,可虎毒不食子,夫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女儿被堆入火坑吧?苏嬷嬷的建议让云浅浅的舌尖泛起了难言的苦涩,这些年,她娘在骆景福的影响下,越发的不待见她了,不但不让她晨昏定省,甚至难得见到时,还会时不时地刺她两句,让人听得难受。她知道母亲这是怨她,她总觉得是她害死了她爹,毕竟她爹若不是为了替她找奇药,也不会趁着出门去西南替皇上办事时,竟弯去了西南的深山大林寻药,结果不知怎地就染了怪病,被送回京没多久就归天了。“母亲这几年的想法越发钻进牛角尖里头了,骆氏若是真要使坏,不是已经说服了母亲,便是将母亲瞒了个滴水不漏,以她的手段必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此时去找母亲,她未必能信。”再说了,她也从来没指望她那个糊涂的亲娘能为她做什么,打从大姊被设计失了名声丢了婚事,就算明知其中有蹊跷,但娘亲却在骆景福的花言巧语下,得过且过的不去查出真相,直接放弃了大姊,任由大姊带着污名低嫁时,她就知道她的娘亲在某些想法上已经陷入魔怔了,尽管她屡次出口相劝,可她娘却也因此越发不待见她。“别打扰母亲了,她身子也不好,一向多思多忧,更何况将来嫂嫂也是要与她送终之人,我又何必枉做小人呢?”云浅浅淡淡的说道。不是她不在意亲娘,只是方才骆景福既然敢那样毫不遮掩的威胁,只怕早就在母亲面前做足了功夫,如今她再去讲什么,母亲只会觉得她与嫂子不对盘又多疑,哪里能够改变什么?她不愿做这样的白工!更何况这几年她也觉得累了,即使她一心为了云家,可是在母亲的不谅解、兄长的不长进和嫂子的敌视中,她真的觉得心烦。她身子不好,能够再活几年又有谁能够知道,在这一刻,她突然真的很想过一段清静的日子。“姑娘……”望着浑身散发出一股疲累的云浅浅,苏嬷嬷终于还是妥协了,其实她也心疼自家的姑娘啊!“好吧,老婆子这一生终究是要跟着姑娘的,但凡只要嬷嬷还有一口气在,自也不会容人欺辱姑娘,姑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本来的劝言全成了豪气万丈的誓言,那护犊子的模样让云浅浅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原本渐凉的心也被一道暖流滑过。是啊,她还有苏嬷嬷,还有紫苏呢!云家容不下她,她走便是了。这么一想,原本沉重哀伤的心思便淡了不少,转头又能兴致勃勃的与苏嬷嬷细说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横放在小几上的古琴,只不过平素优美的曲调如今硬生生被弹成了生硬冷然,蓦地,让人觉得刺耳的琴音倏地停止,殷骥骁望着方才被他摊开的信笺,语气如冰地轻喃道:“出息了啊!”原本看着就有些恐怖的脸庞,再加上此刻浑身散发岀来的森冷气息,活脱脱就是一个阎王模样,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触怒他,所以伺候他的下人早就很有眼色的有多远跑多远。偏偏谭悦之是他的贴身护卫,向来与他形影不离,所以就算心里也很想脚底抹油,但他却一步也不敢动,只好低头看着自个儿的鞋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回那些讯息传回来时,主子不是心情大好,便是大坏,而且坏的时候居多,这几年皆是如这一件两年前的事情让愚爷吃饱喝足胀满了油水。彼时,香江的势力分为两股,还不是愚爷一人的天下,另一股势力就是杜老的杜庄。杜庄相比愚爷身后的大愚帮可是棋高一筹,那时候的大愚帮的势力堪堪只有杜庄下面一个小小的分支的水准,而愚爷当时就是有能耐就凭借着自己和一个小分支相同水准的大愚帮就一举击败杜老的杜庄,由此可见愚爷的谋略之深沉。但只是深沉并不伟大。愚爷当年一招空城唱晚,引蛇出洞,从背后伏击杜老众人,可谓是畅快淋漓。这是说的好听说的威武雄壮,实际上不过就是卑鄙小人的偷袭成功的典例罢了,着实的不光彩,也在后来成为了香江市大街小巷的众多谈资里的一个趣事儿,仅此而已。可以说当年愚爷是踩着杜庄的人的肉血上来的,要说愚爷他没手段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杜庄那些死去的青壮年的幽魂也是绝对不会有半分的让步的。恰恰是因为愚爷有手段,手段高明,这四海之人对愚爷的事情只有津津乐道得调侃,却丝毫没有一点的冲撞,也是谁能够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杜老呢?说到杜老,当年可谓是被满门抄斩,仅仅只有几个年幼尚小的后辈得以逃脱,但是至今还是杳无音信。其余的人全部被愚爷放出的重型炸药炸得血肉分离,死不瞑目。所以说愚爷当年的取胜完完全全就是踩着杜庄的性命上位,虽然极其残暴但是对于愚爷这样的人来说,不是你杀就是我死,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和和睦睦的太平。而愚爷还有一番自己的道理,“中庸之人定不能取胜”,要是一个人心如止水,无欲无求,让这样的人去摘取胜利都是不现实的事情,想到这里罗南薇骤然阴沉的心才渐渐放晴,是了,罗南薇也是认同这一点的,但仅仅是这一点。“虽然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但是既然出来混,道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是一定要打听明白的。愚爷当年的光荣事情还历历在目,又哪里会是一个小小的和煜帮可以叫嚣的呢?”罗南薇一面打量着愚爷的神态一面接着刚才的话道。“哈哈哈,不愧是景先生,如此了得了得。”愚爷拍着手掌豪爽一笑,“但是景先生不知道愚某有个规矩,我不喜欢有人向我提意见?”罗南薇又怎么会不知道的呢?她知道而且是一清二楚的知道,但是罗南薇现如今就是要故意装傻充愣,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傻样才是她所求的。“哎,愚爷你有所不知,我虽说是把愚爷您的大小事迹全部打听清楚了,但是你也知道我一个小小的年轻人,能够接触的也不过就是这表面的皮毛,能够知道的也不过就是愚爷的一些传名深远的事情,愚爷的偏好我又是从哪里得知呢?”罗南薇故意装作是一副无能小儿的模样,流露出一种低眉顺眼的声音,倒是听得愚爷心花怒放。“欸,也是难为你了,不过作为一名过来人愚爷我还是要提醒你,有些人心是黑的,不可随意相信啊。三天后的事情你就是放心地交给愚爷吧。”说完电话便又交给了一旁绷直了脊背的鲁尼,鲁尼有些恼火,毕竟愚爷可是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什么和蔼的语气,今天竟然是被一个臭小娘们得了这份光彩,鲁尼能够不生气吗?“喂,我们愚爷的话你都听明白,三天后不准误事。”啪嗒一下便挂断了电话。真是一个心浮气躁的人啊,所以说鲁尼只能做一个愚爷的手下不是没有道理,虽然鲁尼从一个外籍合作伙伴成为助手已经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罗南薇是相当满意愚爷今天的态度。溜须拍马的事情谁不会做,如何做得有技巧才是一个有技术事情。溜须拍马、投机钻营的事,不在于话多事多,而是看你对所面对的人有着多深刻的了解,正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个道理。只有对症下药才能一击就中,中得那是个惟妙惟肖、美妙绝伦。罗南薇心情舒畅得挂下电话,看着景墅外边的遥远的天际,仰首伸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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