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袍是什么?
那天深夜谈话,杨青青之后有说道过。
五行小队的形式,是为了彼此守护,共同成长,经历考验,学宫时期组成的队伍,若是没有嫌隙,一般都会维系下去,而像是这样的队伍,一般就叫做同袍。
其实同袍没什么特别的定义,可以是离开学宫后又组建的小队,也可以是最初就在的队伍,一般认为能稳定存在五年以上的,都是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可不只是过命的交情那么简单,世人传唱的故事里,有太多令人神往的情节,这里面,甚至有不惜殒命,成全同袍成为灵帝的。
因此,还未经历过世间险恶,心智单纯的少年们,心中对同袍的憧憬和期待,可以说美好至极。
无怪乎王运和张文育有此对话。
回到比武台上。
曹霁聪听闻,眉头又皱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意思,不过,他们就是我的队友。”
“你!”元殷清刚要再度开口,想了想,这么纠缠下去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关键是,自己心胸不狭隘!
“那姑奶奶我就抢人了,你若胜了,我十五年内听你差遣。”
“哇,女神!不要啊,怎么能这么便宜那个光头。”
“十五年,任凭差遣!我来,我来!”
说话的仁兄眼睛放光,似乎已经陷入到对未来十五年的期待之中。
‘啪’,他头上被打了一下,身旁同伴刚要给他来第二下,被他反手抓住,怒声道:“你干啥?打我干嘛?”
“打你?我这是让你清醒一下。还憧憬十五年呢,人家又没挑你当队友。而且,你能打过元殷清吗?”
同伴的话语让他清醒不少,他唯唯诺诺道:“还不能让人想想了啊,曹霁聪有啥好的,除了实力强点,长得好看些,家族势力强些,也没什么嘛,真不知道元女神怎么会挑中他的。”
“看来她是认定曹霁聪了,竟然不惜以侍女身份为条件。市罚郡曹家,果然有其魅力。”
台下气氛始终热烈,台上的曹霁聪却是异常冷静,他没有理会元殷清的这句话,声音低沉了一些,“你若不打,我就上了。”
元殷清见他如此做派,颇为无奈,她盯着曹霁聪看了一会,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子,这个动作,像是野兽猎食前的扑击准备。
曹霁聪刚做好准备,元殷清便右脚蹬地,离弦之箭般直冲向他。
两人距离本就不远,短短两步,元殷清就与曹霁聪拉近到攻击范围。她在离曹霁聪还有两步之遥时,瞬间起跳,如同一只体态性感的野豹,右脚踹向曹霁聪胸前。
曹霁聪反应很是迅速,在元殷清踢中自己的前一刻,将双臂架在胸前。
‘砰’的一声,这一脚之重,可以从曹霁聪后撤的身形中得窥一二。
然而元殷清的攻击远未结束,在她落地的同时,再次前扑,压着双臂略微酸痛的曹霁聪一顿猛攻。
右拳袭向曹霁聪肋下,被后者右臂下摆,用肘部防住。
左拳攻向曹霁聪头部,被后者头颅微摆,恰到好处的避过攻击。
左腿右腿轮番踢击,招招朝着曹霁聪上半身踢来,曹霁聪步步后撤,以应对攻击,她一步落下,再次上前,再起一脚,两人一退一进间,手臂与双腿的砰砰声不绝于耳,战斗之激烈,完全不亚于打出真火的武者。
在这极致的压制中,曹霁聪后背腾的升起一团火,火焰强度不大,但是这个灼烧感却影响了曹霁聪的行动,他迟滞了一下,元殷清抓住机会,右脚狠狠的踢中他的左腹部。
元殷清得势不饶人,右腿落地的瞬间,左腿猛的踢向中门大开的曹霁聪,就在这颇具威胁的攻击即将奏效之时,曹霁聪在这不可能间,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和后背的灼烧,以右脚为支点,猛的一个转身,整个人调转个方向,后背呈现在元殷清面前。
元殷清这一击毫无保留,想收回也是不太可能,她这一脚不仅将曹霁聪踹飞,更是将曹霁聪后背的火焰熄灭。
火焰熄灭的瞬间,元殷清依旧没有放弃黏着曹霁聪攻击的打算,紧跟着追向后者,却是一个恍惚,看到曹霁聪的身形突兀的往左平移了半丈距离。
她心念电转,一团炽热的火球出现在右手上,然后猛地朝着曹霁聪右侧半丈距离砸去。
做完这个动作,她快步上前,朝着记忆中曹霁聪的落点扑去。
只是刚一起身,原本干燥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滩水,她右脚正好踩在上面,刚一发力,顿时一滑,弄了个趔趄。
元殷清追击之事无法成行,但是即便如此,又一团火球依旧极快的出现在她的左手,朝着记忆中曹霁聪的位置甩去。
‘噗’的一声,火球与曹霁聪擦肩而过,在他右肩擦出一丝火星,至于第二枚火球,则压根没有声响传来,没有击中曹霁聪。
元殷清稳住身子,看着离自己有段距离的曹霁聪,缕了下头发,细密的汗珠悄然爬上她的脸颊。
至于远处的曹霁聪,背过手去,用手背蹭了下后背,蹭完之后,他看了眼手背,发现并无血迹,缓缓摆开架势。
第一回合,可以说平分秋色,曹霁聪略微吃了点亏。
刚才这一幕,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而此时,白胖子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广洱摆了摆手,后者点头哈腰的说了句,“好的,白胖子,那我回去了。”
说完,便退后几步,走回火灵宫的参战队伍之中。
“广洱,我看不起你。”刚回到队伍之中,身旁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打斗的三弟-广散,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广洱吓了一跳,看着广散依旧是盯着台上的状态,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怎么?为啥看不起我?”
“我们都看见了。”
一个稚嫩如孩童般的声音响起,替广散做了回答。
广洱又吓了一跳,看着依旧双手抱胸,闭目养神的大哥广医,捂住额头,郁闷道:“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又联合起来欺负我。”
“是你太没骨气。”广医的体型和他的声音完全不匹配,让不熟悉他的人,会有一种异常别扭的感觉。
没办法,任谁看到这样挺拔的少年发出稚嫩的孩童音,都会觉得违和。
“我咋没骨气了!我过去给白胖子说几句话也没骨气了?”
广洱决定以退为进,将问题抛回给两个亲兄弟。
“你开始的态度还可以,既然白胖子求教于你,你给他说说也不妨。”广散见台上两人分开,扭过头来,正视着广洱说道。
他说完这句话,伸出手来轻拍了两下广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是,小洱啊,你最后这点头哈腰的算怎么回事?在白胖子面前这么低的姿态,我觉得你很丢我们广家的脸啊。”
图穷匕见,广散的话,让广洱顿时一紧,他讪讪的笑了一下,“哈哈,三弟啊,我这不是尊师重道嘛。”
“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垂死挣扎一番呢,看来知道大哥在此,不做无谓抵抗了啊。”广散脸上的笑容越发明亮。
他说完这句,见广洱还在瞅着广医,他缓缓开口道:“那么,我觉得二哥的位置我来坐吧,你这么喜欢尊师重道,你就来当三弟吧。记得,以后长兄为父,次兄为贵,对我们的态度,可要放尊重点。”
广洱听闻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长兄为父我听过,次兄为贵我怎么头一次听,贵人你个头啊,你之前也没多么尊重我啊。”
广散看着广洱气愤的样子,耸了耸肩,“拜托,广洱,你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二哥的气势,我怎么尊重你啊。大哥,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
“我不接受,我要找父亲大人说理。”广洱见大哥都站在了三弟这边,直接搬出杀手锏。
“随便,反正按照规矩,父亲没发话之前,我就叫广洱了,广散弟弟。”广散,不对,现在应该叫广洱,笑着说道。
一旁,广医的嘴角悄悄上扬。
广家三兄弟,灵者部韶年里可谓是无人不知。
名气虽大,却不是来源于兄弟三人刚才奇葩似的对话,而是他们的实力。
自从出现席位战,灵者部火灵宫韶年之中,广医就一直稳坐首席的位置,之后,是次席方法盛,至于再往后,便是广洱、广散,第五席,才轮到现在在台上的元殷清。
至于兄弟三人可以惬意观看比赛的原因,更是简单。
灵者部韶年前十席,火灵宫独占四席,便是这兄弟三人外加方法盛。
广医,更是在其中稳坐次席位置。
月琵州之大,天骄数不胜数,能来到州学宫本就是无比幸运之事,更不用说兄弟三人同在,如此,谁人不知。
广家三兄弟,乃是三胞胎,而有趣的是,广父为父不尊,压根没有指明谁是老大,谁是老二,谁是老三。
只是给三兄弟起了名字,听这名字也能知道广父的随意,一二三,当真有趣。
那么,既然没有指明谁是老大,那就很好办了,少年时期,尤其是男孩,最能争强好胜,因此,三人约定俗称,以实力占名字,实力为尊者,便是广医。
后来,三人更是变本加厉,又在此基础上加了各种规则,比如做了很怂的事情,比如在历练中拖了后腿,都可能让名字旁落他人,只需要另外两人同意……
当王运第一次听到张文育说起此事时,他目瞪口呆,呆滞半饷,才缓缓吐出一句话,“真是,广会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