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就一天天的过着,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各家的秀女都卯足了劲儿学习宫中礼仪,琴棋书画,据说安国公与宁郡候府还特意请了从前伺候太后的姑姑到府里教授。
“姐姐,你希望入选吗?”玥儿与我在房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淡然一笑:“不想。”
“我就知道姐姐志不在此,但入选后便可以成为皇帝的妃嫔,或者是被赐给王爷做王妃侧妃呢,我只是好奇,众多天潢贵胄,姐姐就没有心仪之人。”
“等过两年,玥儿也要参加选秀了,那时你就明白我心中所想了。”我岔开话题看着从前绣的嫁衣道:“我若是入选成了侧妃或者妃嫔,这嫁衣便是白绣了。”
“是啊,这凤冠霞披终究只有出嫁为正妻才能穿戴。”张玥儿惋惜道,只是可惜彼时的我还不太能读得懂她眼中所蕴含复杂的心思。
“大小姐,门外有李家的人请大小姐去一趟,说是璟瑜姑娘病了,闹着要见小姐呢。”抱香边说些边慌张走进来。
我心中一惊,披了一件大氅快步出了门,发现这回来的小厮很是面生,我边上马车边朝他问道:“我去过李府几次,怎么从未见过你。”
那小厮似乎料到我早有一问,气定神闲答道:“小人来府中不久,又是在外围当差,姑娘没见过也不奇怪,原该不是我来,只是我家小姐突然一病府中人仰马翻,只得遣了小人来了,姑娘还是快些吧,我家小姐还在等着姑娘呢。”
我见他礼数周全,看着又是个稳妥之人便毫不怀疑的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发现此时快至戍时,只怕等我到了李府天便完全黑了。
那小厮欲上马车,见我掀开车帘向我说道:“外边风大,姑娘仔细着身体,莫要叫风吹进车里驱了暖意。”
我朝他温和一笑,依言放下了帘子,马车大约行了一刻钟后周蹧越来越冷清,我掀开车帘却发现此路并不是去向李家之路而是去向城外之路。
我思索一番镇定道:“车夫,今日午时我与丫鬟吃了一些凉性食物,现下肚子有些闹腾,麻烦车夫在前面停下车。”
方才那小厮掀开了帘子,见我两人难受的捂着肚子一时为难起来,犹豫片刻后道:“姑娘莫急,就快到李府了,姑娘再忍忍。”
抱香:“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俗话说人有三急,我若病痛当然可忍,只是这三急如何忍得,你若再不停车,待会儿我在这马车上拉了出来可如何是好,我想你也不愿意我脏了贵府的马车不愿意闻这难闻的味道吧。”
车夫放慢了速度有些迟疑,只是那小厮不说话他也不敢停下来,小厮斟酌一番试探道:“两位莫急,片刻出了城门,便带你们行个方便,小人常年伺候人习惯了,并不怕这味道,若实在忍不住便在马车的恭桶内方便吧。”
“你…你这人简直…卑鄙下流。”抱香面红耳饰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带我们出城做什么?”
小厮进了马车迅速拿出一把匕首抵在抱香的脖子上:“前方便是城门口,都给我老实点儿,我见姑娘也是个聪明人,还是好好听话,让丫鬟还免受性命之忧,自己免受皮肉之苦。再者,城门口人多嘴杂,若因姑娘自己大声嚷嚷让众人发现小人与姑娘同处一室,姑娘的清誉便毁于一旦了。”
此时已经是戌时一刻,出了城门后城门便会关闭,要入城并只能等明日了,马车行至城门口时驻守的士兵并未掀开车帘探查,说明车夫出城所拿出的腰牌让他们所忌惮。我冷静后开口:“李家京城也算权贵之家,你敢冒他们府中名晦做这绑架之事,就不怕他们李家追究吗?”
“姑娘放心,我家主人竟然敢做这件事,必然是做了万全准备,区区一个李家要查出这件事难如登天,他们也不敢深纠。”那人气定神闲道,很是不屑一顾:“姑娘老实些,等到了庄子上见到我家主人姑娘一切都明白了,明日便会乖乖送你入城。”
我开始思考起来,此人规矩姿态都像极了权贵之家伺候的人,可京中我实在没有得罪的人了呀,若是有,也请不来这样的人。睁开眼睛观察着此人,发现此人并没有胡子,没有胡子,那不就是宦官吗,宫里的人,可是宫里的人,将我绑到京郊的庄子上又有什么图谋呢!
今日出门太急,并没有带上防身匕首跟其他东西,我灵光一样,想到张玥儿进房之前我正在把玩上次唐佑所赠之烟花,见他进来便随手将这烟花放进了大氅(也称作斗篷)的内衬中,此时正穿在我的身上。我本想掀开车帘观察周遭的环境,那人看见我的动作急声制止道:“住手,姑娘与此人一同长大,必然是情同姐妹,我说了叫姑娘老实些,你若不听话受罪的就是她了。”说完便将匕首抵得更近,我见抱香的脖子已出了血痕停了手中动作,心中却有了主意。
马车越行越慢,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开口:“到了。”
那人见我老老实实的有些满意,挟持着抱香下了马车,再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掀开车帘将手中的烟花向天空绽放,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绽放的信号弹吸引,我将剩下的空壳扔在了地上迅速出了马车。快头那人谨慎地盯着我刚好也正准备掀开车帘一探究竟,见我自己出来警惕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人在这里,我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现在人都被你绑来了,你家主人呢?”
“最好不要耍什么心机,顺天府尹是我家主人的一条狗,你若妄想你的家人来救你只是让他们平白费心。”那人对我好一番耳提面命后提着我进了庄子上一处房间里,把我推进房门便将房门锁了起来,抱香一路上闹着要如厕已经被那人一手批晕了,我在门内喊着:“你将我的丫鬟送进来,她若有事我便咬舌自尽,你家主人会不会治你一个失职之罪。”
那人并不理我,持续喊叫一番开始在房间里东砸西砸,只是没有太多可砸的东西,我默默的一声也不出过一会儿那人见没了声音道:“不会真的自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