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在和抹杀者同时被神创造出来后,便自动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也许文职和武职的矛盾天生无法调和,天一从第一眼看到抹杀者时就觉得自己的同事长得很伤眼睛:在那时的他看来棕发是异端,黑发才是正道。
正是因为天一的这一嫌弃之举,第二王国的生物们多了一丝喘息的余地,直到抹杀者主动找到了天一。
“连你都处理不了的加上我似乎也没什么用。”天一眼皮微微上翻赫然是看着天空。
抹杀者道:“你应该还是有一点用的。”
“呵呵,呵呵。”天一闻言干笑两声,“那么就照你的意思,联手?”
最后剩下的八条大蛇很快便被抹杀者抹杀了,天一除了在旁边扣“666”外似乎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所以你只是想让我见识一下你处理麻烦多么干净利落?”
抹杀者沉默了半晌,道:“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很讨厌我。”
“想改善关系的话就算了。”天一转身将自己隐入密林中,“在你回炉重造改变长相之前我应该不会有这个想法。”
如果是现在的天一,或许能敏锐地从抹杀者的语气中察觉到一种叫作“厌世”的意味,但那时的天一只会一次次地离开。
……
一万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能让人改变自己的看法。天一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棕色的发色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起将抹杀者记住并刻入亚空间的。
一万年的时间很短,天一依旧记得一万年前他与抹杀者罕有的几次见面。
“这世上应该已经没有需要抹杀之物了。”抹杀者这么对天一说。
“那么祝贺你,可以提前退休了,要不要找个旮旯角躲进去享受退休生活?”
抹杀者没有回答。
为抹杀而生者,失去可抹杀之物便是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这一点,天一是后来才明白的。
这个明白来得太晚,在抹杀者自我抹杀之后。
曾经也是许久不相见,如今也是不相见,不过“许久”变成了“永远”。
“这家伙还真是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天一抿着咖啡嗤笑。
一万年的时间,足以让人感受到“孤独”。
又一次死亡,又一次从棺椁中醒来,天一没有立即起身。
他看着倒逆十字架形的天花板,忽而放声大笑。
抹杀者已死,而传述者不死。
他还将在这世间徘徊,与罪恶为伴,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