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巷,觅心酒吧。
日复一日的狂欢,清醒的人反而荒唐。
北右坐在梁昱承习惯的位置,今晚的他已经喝得半醉。昏沉的他扶着额,哪怕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脑海里秋怜墨的脸还是那么清晰。
“你别哭了,你的眼泪让我觉得很烦。”北右喃喃自语。
“右哥,你别再喝了。”阿闯收走北右手边的酒。
“让他喝。”梁素青坐到北右身边,“麻烦,长岛冰茶。”
梁素青点了梁昱承常喝的酒。
“怎么?右哥,你的伤口没人包扎了?”梁素青的语气轻蔑,却满是心疼。
“她真的很吵,又很烦......”北右说着和在川洋时同样的话。
“难怪。”梁素青接过酒杯,对阿闯说了声谢谢。
“难怪什么?”北右看着梁素青,她没有化妆,清透的素颜有些疲倦。
“难怪你不爱她了。”梁素青笑着喝了口酒,“原来梁昱承的口味是这样的。”
原来她在思念远在苏黎世的梁昱承。
“我不知道。”北右只要闲暇时就会想起秋怜墨,但他想起过完的时光只觉得索然无味,并无怀念。
“渣男。”梁素青跟着音乐轻轻晃动着身体,她好久没有放松自己了。
“哪个不渣?”北右和梁素青碰杯。
“梁昱承。”两人异口同声,随即都笑了。
一杯酒下肚,梁素青仿佛看见梁昱承走进酒吧,他笑着对熟人打招呼。
“哥?”梁素青眨眨眼,眼前依旧热闹,梁昱承的身影也不见了,她还是笑着,今晚的她很努力地笑着,然后眼泪也笑了。
“喂,梁素青,你哭什么?”北右揽过梁素青,“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
梁素青头靠在北右肩膀,两人俨然一副情侣模样。实际上,梁家兄妹俩和北右从小一起长大,早就胜似亲人。
“你还要拿棒棒糖威胁别人啊?”梁素青抹掉眼泪,想起了小时候。
儿时的梁素青就漂亮,加上性格冷漠,总会惹得一些女同学讨厌。梁昱承和北右就会闯到梁素青的班里替她出头,梁昱承总会说:“我妹妹有什么做的不好,请多多包含”,北右则会白一眼梁昱承,然后用棒棒糖指着欺负梁素青的女同学:“再惹梁素青,就算你是女的我也打。”
因为他们俩的保护,梁素青在高中之前根本没有朋友。
“北右。”是个略显严肃的女声。
“季韵。”北右松开了梁素青,紧张无措。
“看来我打扰你了。”季韵转身就要离开。
“欸,”北右握住季韵的手腕,“来了就走?”
梁素青第一次见到这样反常的北右,他从来没有主动的靠近过一个女生。眼前的季韵明眸善睐,她身着素色的雪纺连衣裙,亭亭玉立。几乎没有人会穿成这样到酒吧,估计季韵是第一次来。
“你放手。”季韵有些愠怒,但看得出她并不是真想离开。
“我不会就这么放你走。”北右用力地把季韵拉到怀里。
“小心我告你袭警!”季韵涨红了脸,没有挣脱怀抱。
在酒精的作用下,北右直接吻上了季韵,季韵闭上双眼,北右把她牢牢锁在怀里。两人都很投入,完全忘记是在公共场合。但所有人都已很习惯这样的场景,只有梁素青愣了几秒,随即她也转身面向吧台。
“阿闯,墨墨她输了。”梁素青看着酒杯,语气有些无奈。
“右哥发现对嫂子,哦不,对秋怜墨的感情变了的时候,他也苦恼很久。”阿闯擦着杯子。
“获胜的总是新鲜感。”梁素青搅动着冰块。
这时闵又煦走到阿闯身边,“阿闯,我下班了!”
阿闯牵上闵又煦的手,两人对视,眼神里满是甜蜜。
“这不一定哦。”阿闯摘下服务牌,“我下班咯。”
“好。”
大家的感情好像都很顺利,305宿舍好像是丘比特遗忘的地方。梁素青看着陆续散场的人群,她拿起包也准备离开。
“梁小姐,要不要再去喝一杯?”
“桑总。”
夜很深,有人醒着可以见到梦中人,有人在梦里都只有离别。
秋怜墨再次失魂落魄地醒来,她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梦见北右了。
梦里的北右千变万化,有时他们依旧相爱,有时北右挽留着秋怜墨,有时秋怜墨乞求着北右别离开,有时北右站在遥远的光里,当秋怜墨走进后,光暗了,他也消失了。
是的,秋怜墨迷路了,她迷失在回忆里,迷失在思念里,迷失在没有北右的未来里。她想逃,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于是,泪水再次决堤,白天的释怀与坦然都在这一刻瓦解,她又失败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钟摆的声音。
最后,阳光替房间开了灯。
“我知道她输了,输得冤枉。而我呢,输得很惨。”
——2012年7月6日
摘自梁素青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