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招惹过你。”
“我亲眼目睹你月考作弊，宁愿良知忍受煎熬也不曾去揭发你。”
“你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我且不问你图什么。我只问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可以用你那些完全不正的道德观念对我指手画脚，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是站在正义的一端肆意生事造谣，你又凭什么认不清你的内心其实无耻低贱，粗俗肮脏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舒页已经感到筋疲力竭。这一连番的质问不仅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舒页刚刚说什么？
陆佳玥一直以来是在污蔑她吗？她上一次月考的好成绩是作弊得来的？可是陆佳玥为什么费尽心机陷害舒页呢？舒页说得不错，二人此前并没有任何交集啊？不过想想也对，一个对作弊换来的成绩都能得意洋洋许久的人，其厚脸皮可见一斑。
“你，你胡说什么……”陆佳玥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却也不甘心就这么示弱。在她眼里，舒页虽然在勾搭男生方面有些手段，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可以随她拿捏的软柿子。她没想过舒页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么大的声音说出她的软肋。
少女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只是冷笑。试卷上错综复杂的数学公式原本已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但此刻在她眼里却是混乱不堪。然而，即使她的大脑已经近乎忘记了该要如何思考，舒页看上去依旧十分淡漠沉着。如此姿态，却是让孟欢佩服不已的。
她忽然有种无力感，在舒页身边，自己似乎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正在孟欢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的时候，掌心传来一阵冰凉。
舒页不自觉地抓住她的手，那一瞬间孟欢才感觉到这个一直表现得坦然无畏的姑娘竟在隐隐发抖。她看向她的脸的时候，才发现舒页的睫毛上有泪珠沾过的痕迹。她哭了多久、忍了多久了？
“要喝水吗？”
舒页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想有个依靠，可以毫无干扰地冷静一会。不得不承认，舒页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可怕的念头，她想让那个人消失，永远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那是舒页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人类产生如此深重的仇恨。这股恨意，即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曾消失过。
“你去给她倒点水来吧。”
闻声，孟欢愣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握着的舒页的手也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未曾太过留意。想了想，还是回到座位去取杯子。
陆佳玥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众人质疑甚至带着怒意的目光中，悻悻地回到座位。
迟九还没有离开，但他险些伸出去的手却是咬咬牙收了回来。“去洗把脸吧，我正好去薛老师那儿拿作业，送你。”他知道舒页为什么一直埋着头，她这时候恐怕已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了。
果然，舒页站起身走出教室，脑袋一直是垂着的。
她走后，迟九并没有立即离开教室。扫视了一圈教室里这些人的面孔之后，目光聚焦在正暗自咬牙切齿的陆佳玥身上。
他径直走过去，停在那儿，一言不发，没有做任何动作。周围的气压低得吓人，现在所有人都敢确定迟九肯定是要替舒页出头了，陆佳玥看似淡定，其实内心早已慌乱不堪！如果是别人她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害怕，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冒着把事情闹大的风险主动打架的。但眼前的这座瘟神是迟九啊！他怕过什么？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某人才不紧不慢地抬脚，收脚。哐当一声，一张满是书籍的课桌倒了下去，乱七八糟的书本散了一地，课桌后面铁质的板子也微微陷了进去。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迟九看向陆佳玥，那眼神仿佛在说，下一次踢的就是你。
刚刚某人就是随脚踹了一张桌子，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许楠的。于是某人转身盯着陆佳玥，“捡起来，收拾好。”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