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莓掌(Brambleclaw),快点!”松鸦羽(Jayfeather)不耐烦地在营地口踱来踱去,催促着他的族长,“夜幕已经降临了!要赶紧去月池了!”
“来了来了。”一只暗棕色的虎斑公猫轻盈地跳下岩石,落在一只灰色的虎斑猫旁边。
“荆棘光(Briarlight)!”松鸦羽抖了抖胡须,朝巫医巢穴里喊道,“麻烦你和亮心(Brightheart)照顾一下伤猫,我要去月池了。”
荆棘光拖着残废的后腿爬出洞,点了点头。亮心听到自己的名字,大步走了过来。
“放心吧,松鸦羽。”她喵道,“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们。”
“来吧,把这些旅行草药吃了。”松鸦羽对着一份草药点点头,尾巴不耐烦地甩来甩去。黑莓掌皱了皱鼻头,一脸嫌弃地将它们吞下了。
五分钟后,松鸦羽和黑莓掌出发了。他们时跑时走,没有说一句话。途径风族领地时,他们竟畅通无阻地过去了,连一支巡逻队也没有遇到。看样子风族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了。松鸦羽边跑边想。
他已经去过月池很多次了,路线早已烂熟于心。除了一些陡坡和荆棘外,他还是能以中速奔跑的。
黑莓掌跑在松鸦羽身边,脑子里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当上族长。他的父亲是虎星(Tigerstar),是黑森林里最邪恶的猫。万一星族不肯给他九条命怎么办?如果他们把他骂一顿,告诉他不配得到这九条命,他该怎么对他的族猫说?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月池边。平静的湖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银色的波光。
“用鼻子轻触水面。”松鸦羽指导道,一屁股坐在了月池旁边。黑莓掌照做了。顿时,黑暗向他涌来。他在湖边沉沉睡去。
待他醒来,他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漆黑之中。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来到了黑森林。
然后,他在身后看到了松鸦羽。这名雷族的巫医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点点星光闪烁在黑暗中,一丝一缕地明亮起来。黑莓掌眯着眼看过去,发现自己周围出现了一只只猫的轮廓,在闪烁的星光中若隐若现。
“你准备好接受你的九条命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莓掌猛地回头,看见一只火焰色的公猫大步向他走来。
“火星!”他激动地叫出声来,“我、我们都很想念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这名雷族的上一任族长是为了拯救族群才失去了最后一条命。
火星碧绿的眼睛里满是赞许。“我知道你能做一名好族长的。”他低下头,慈爱地看着他曾经最信任的副族长,“要对自己有信心。”他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准备好接受第一条命了吗?”
黑莓掌点点头,觉得喉咙仿佛被堵住了。火星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黑莓掌,在第一条命里,我赐予你冷静。不论是战斗还是领导族群,往往只有镇定下来,才能想出最好的解决方法。”
一阵强烈的痛袭击了他。黑莓掌趴在地上,闭上眼忍受着疼痛。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感到一条尾巴轻柔地搭在他肩上。黑莓掌眨了眨眼,一只姜黄的母猫正充满爱意地看着他。
“金花!”黑莓掌哽咽了。他与自己的母亲对视着,想说的话千万,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亲爱的孩子,这一条命,我赐予你爱。你要学会爱自己的族群,也要爱自己的伴侣。不要责怪松鼠飞,她是真正爱你的。”没有疼痛,一股暖流流过黑莓掌的心底。他看着金花退回星族猫中,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黄牙接着来到他跟前,灰色的毛发在风中飞舞。她用粗嗓门低声道:“在这一条命里,我将赐予你勇气。你要勇敢地带领自己的族群战斗。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有勇气去克服。”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向他袭来,黑莓掌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尖叫吞了回去。他不停地颤抖着,全身的毛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第四只猫,冬青叶,走上前来。“在这一条命,我赐予你忠诚。记住,族群是你的全部,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背叛它。”黑莓掌抬头看着这名对雷族忠心耿耿的黑色母猫,知道武士守则曾对她意味着一切。
松鸦羽默默注视着黑莓掌接受他的九条命。他蓝色的盲眼此时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四周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当香薇云退回到星族猫之间时,火星再次走上前。
“欢迎你,黑莓星(Bramblestar)。”火星用低沉却有力的声音说道。星族猫们发出一声声欢呼:“黑莓星!黑莓星!”
黑莓星缓缓起身,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他尊敬地低了一下头,准备离开。火星却叫住了他。
“黑莓星,预言再次诞生了。”他异常严肃地道,“你要警惕起来。”
黑莓星僵住了,和松鸦羽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是……有新的灾难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错。”火星点点头,低低地道:“有两只新生的猫,他们或拯救族群,或毁灭族群,四大族群的命运将掌握在他们手中。”
他的身影逐渐模糊了,星光闪烁,只能隐约看见一个火红色的身影。空中还回荡着火星最后一句话:“雷电之际,暗夜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