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眉早早地就起床了,她今天不用去上班了,很轻松。
昨天,她狠狠地把老板羞辱一顿,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那叫个痛快!爽极了!
她一转身,走出老板的办公室,哼着小曲,一溜烟儿似,穿过众人异样的目光,离开公司的大门。
在这里,她上了几个月的班,心里憋屈得要死!
她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她要暴发!有句名人名言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活该那老板倒霉,撞在她的枪口上!
可那也不能怪她不给老板情面,谁让他招惹柳叶眉?一副色相,他满以为,这个女人会为了留在公司里,谋个职位而对他这个老板服服贴贴,任他摆布。
可是,突然,就有一杯水冲着他的脸扑了过来,他定睛一看,对面的柳叶眉手里拿着空杯子,冷笑着看他。
那眼神,很是藐视他。
那两道柳叶眉竖着,他曾经着实地,被这眉毛迷住了,所以,他动了欲念。
他也没想到,这个长着漂亮眉毛的女人会这样对他,不动声色地,让他难看到了极点!
他又爱又恨,可又不得不辞退了这个女人,他也是要面子的。
不上班,也能自在些日子。可是,还是会有烦恼的事情。
柳叶眉正想着,中午回家,该怎么对付老妈的叙叨。
她很是发愁,老妈没完没了地在她耳边磨着。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地把自己嫁出去,不然,她就是老妈心头的病。
有时,她看见老妈急得要哭了!眼泪汪汪地,像是在乞求她:“闺女,你都三十五岁啦!抓紧吧!”
三十五怎么了?又不是末日到了,这不是好好的吗?一惊一诈地!
她特不爱听这句话,谁说都不爱听。大不了做单身贵族,也挺好!非得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绑在一起,弄一个假装美好的家,生一个苦命的娃,然后,再二人散了,家没了,娃傻眼了!这么折腾,有意思吗?
柳叶眉从小就是那个傻眼的娃,到现在也还是。
她受刺激了,而且很深,提到婚姻,她就觉得是件可耻的事情,是在造孽!
她不想被伤害,也不想伤害别人,婚姻的伤害,是会伴随一生的。
老妈在厨房忙乎着做午饭,柳叶眉猜到,只要一停下手里的活,老妈就该开始给她上课了。她的心都在颤抖,必须想办法提前堵住老妈的嘴,她也好吃顿顺气的饭。
她灵机一动,“妈,我有对象了,下次带回来见你!”她故意亮开嗓子说道。“真的?怎么今天不带回来呢?”老妈问道。
“唉呀!妈,你急什么?不得先告诉你一声吗?”她不耐烦地说,“我一天嫁不出去,一天就是你的仇人,是吧?老妈!”她故意说道。
饭菜上桌,老妈解下围裙,坐在她对面。
“吃吧!你今天表现不错,妈饶过你了!下次,一定要给妈带回来看看那小伙子!”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看着老妈低头吃饭,头顶上白了一大片头发,她的心里好酸!都是为她操心操的,何苦呢?真以为柳叶眉找不到对象吗?大错特错,而是她不想去找什么男人!
吃罢饭,柳叶眉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老妈凑过来,坐在她的床边,似乎有话想对她说。她看着老妈,问道:“妈,有事吗?”停了一会儿,“叶眉,你不去看看他吗?”老妈问。
“看谁?看那个陌生人?”柳叶眉明白老妈的意思,可她不想看见他。
“他毕竟是······”。
“我不认识他!妈,我不想去看他,你别为难我了,好不好?求你了,妈!”柳叶眉打断老妈的话,一口气说完。
她把脸朝向另一边,老妈无奈地转身走开了。
她有些怪怨老妈的没骨气,被那个男人那般地辜负,却还是没心没肺的!让她说什么好呢?她什么都可以容忍老妈,但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行!
她要把那个人彻底忘掉,此生再无牵挂!想到他,柳叶眉的心就好痛,如同刀割一般,在滴血!
她感觉,老妈的心是痛到麻木了,已没有了知觉。
这么多年来,该流的泪,都早已流干了。
那一年,她十岁,妈妈告诉她,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去了,也许好几年都回不来了。
其实,爸爸是离家出走,住到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去了。
家丑不可外扬,妈妈守口如瓶,别人都认为爸爸去了外地。
直到有人发现爸爸和那个女人的行踪,妈妈的谎言无法自圆了。
她十五岁的时候,绝望的妈妈提出和爸爸离婚,至此,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宣告解体!
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抛妻弃女?
妈妈总是说,是因为自己的原故,让她不要去怨恨爸爸,父女,终究是父女。
她不相信,妈妈会有不可饶恕的错误,起码来说,妈妈没有弃他们父女而去吧?始终守着这个家。
为了等待爸爸的回心转意,妈妈费尽心思地去编造谎言,掩饰真相,可还是失望到极点了。后来,她听说的真相是:那个女人,比妈妈年轻,比妈妈漂亮,仅此而已,如此简单!没有她想像得那么复杂!
二十年了,柳叶眉都没有叫过一声爸爸了!她不会叫了,已经叫不出口了,这对于她是一个陌生的词语,表达的,也是对一个陌生人的称呼。
这个称呼里,饱含着耻辱,她难以启齿,难以接受!
她的内心被折磨着,不时地涌动着怒火,想要燃烧!
她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替妈妈去质问那个人:为什么?请回答!不管那个人有什么理由,她都不会原谅的。
这世上,有些错,可以原谅;有些错,却是没有机会被原谅的。
如果一错再错,当错成为罪过的时候,绝不是原谅可以解决的。
那个人的罪过,也给了他惩罚:他已被那女人赶出家门,一个人孤苦零丁地,住在一间租来的小房子里,苟延残喘!
这二十年,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他该何去何从?有没有感到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