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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的

每到星期天的晚上,就会睡得特别晚,生怕睡着一觉醒来就又是五天的课。不过其实现在的课也不紧张,跟高中那会儿比差远了,但就是真心不喜欢上学。

不喜欢上学是从小养成的潜意识,即使自己的学习在班里甚至学校都能呼风唤雨的时候。也许是老天觉得我这样的还能学习好就太不人道了,所以到最后我也没有学成个什么样子。

可现在,我在毕了业之后,换了四五家公司之后,我又回到了久违的学校。不禁感到一丝珍惜的感觉。就像和一个老朋友告别,在走出去很远的时候,又决定再回来多呆一会儿。因为这次是最后的相聚,所以珍惜。

想想自己的大学三年,似乎什么也没有干成。没有好好学习,也没有好好谈个恋爱,没参加社团活动,也没打工挣钱。况且学费也不便宜,于是我想,我花了三年的时间,花了家里这么多钱,这似乎是个很亏本的投资。

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毕业证已经拿到了手中,想重来已经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今后一年半最后的学生生涯中,做的让以后的自己不后悔。

至今有时候看到某所大学的广告,心理还会起澎湃的感觉,潜意识中自己好像还是个高中生,对大学充满期待。

有人曾经评价我,觉得我不适合走入社会,就适合一辈子呆在学校。我对这话不置可否。我好像从小就有自己的和别人不同的逻辑。比如说觉得钱是最廉价的东西。当我对那时候的女朋友说,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在争什么,计较什么,有时候苦心经营算计的那么点东西,真的很没有必要,她说,你果真还是幼稚。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我们俩不是一路人。所以我觉得说我不适合走入社会也有些道理,毕竟自己的逻辑和大家有出入,有的人还会评价为脑残。

(夜深了,刚才喝了两瓶拿铁,寝室里空调开着,虽然天气已经转凉,大家都睡了,只有我的电脑还开着。这个时候的感觉最适合自己思考些什么问题,整理思绪什么的。)

可是我对辈子做学问或是当作家这种出世的生活也不感兴趣。总觉得不融入这个社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危险在哪,就好像融入社会那么危险。

这几天突然又开始读书了,读了《青年文摘》的一个合订本,还有一本《萌芽》。这两个都是中学时代的读物,现在又看,别有一番滋味。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很爱写作,而且风格是那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觉得言之有物简直就是罪过,悲伤逆流成河才是王道。这导致我很长的时候写不出来像样的学校作文,老师布置的题目都想按小说写。现在看来,完全是相反的,觉得写什么都得真实,具体。现在比较喜欢的文风是直白的,不闪躲的,因为已经不是那个追求文风的年纪了,看的是内容。人人网上经常有些让人思考的文章我比较喜欢。这也算是返璞归真吧,早已不是那个在书本上写下“十二岁就已苍老”的小屁孩了。

说到阅读和写作。我觉得这两件事可以是世上最美好的事。自己刚刚在脑中有文学概念的时候,痴迷的看书,忘我的写东西。那个时候感觉写什么一点都不难,经常写的收不住。后来就不行了,突然没有了表达的欲望,就算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也不知如何表达了。文学对于我,好像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好友,我可以形影不离,也可以嫌恶厌弃。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不真诚,怪不得,自己也从没写出过什么优秀的东西,而那些视文字如生命的人,早已成功。上天如此公平。

长这么大,唯一觉得自己有天赋的,是英语。现在学英语的比学中文的多,英语比中文受到重视。可我愿意拿自己的英语天赋,换成中文的天赋。从小就很羡慕年少成名的作家,我经常想,如果自己也那么有天赋,该有多好。

人真是高级的生物,可以创造,创作。就拿写文章来说,虽然有的时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可当你沉浸的时候,却也是享受。我对创作从来都怀有敬仰的态度,那些可以写文章的人,可以写歌的人,都是我欣赏崇拜的人。自己也希望成为他们其中骄傲的一员。所以当我看一会儿书的时候,就放下书,跃跃欲试的想要自己也写点什么。这和学英语是一样的,有输入才有输出。我这两天看了不少文章,所以才有这一会儿的不停顿的写作的感觉。

所以我很珍惜这一会儿短暂的时光,我知道这种大脑皮层兴奋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等到再晚一会儿,我就有可能困了。

这会儿耳机里放的歌是陈绮贞的《鱼》。陈绮贞是小清新的代表,也是最大众的小清新。小清新这个词出现了很久,好像什么东西号称是小清新就会多与众不同似的。我对此及其厌恶。所以一看到什么小清新的文章啦歌啦就毫不留情的翻过。就好像我现在认为的写作一样,一定不能是只有感觉,没有内容。小清新只是给没有脑子的人披的一层糖衣。我现在很想写这样的文章,故事就是故事,思想就是思想。我会为之努力。

这两天也看了很多作者的介绍,他们有共同的特点,天赋不说,他们都是一笔一划的写出来的。这些人令人尊敬。而他们也获得了上天的恩赐,在他们半夜不睡,在他们奋笔疾书的时候,他们就是发光体,并且他们也从中获得了快乐和满足。

我放下写作的时间太长,大概有三年。当我如今又发现它的重要性的时候,我竟有一点感伤。就好像现在有时候做梦会梦到自己打篮球,篮球之前是我多年的梦想,可现在已经废掉了。写到这里,我想到一个同学,是我高中打班级联赛的替补。他是真的热爱篮球,不仅高中打,到了大学也没有放弃,并且技艺长进当上了他们系的队长。如今他在美国,又加入了系里的篮球队。前一段看他发牢骚的状态,里面说,只有篮球永远不会傻逼。他似乎就像《黑子的篮球》里面的人物,对篮球挚爱,并且以此为梦想。我想,以为现在的水平,可能连他的替补都打不了。

曾经看到过网络上面的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突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联系我,那天又突然出现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想,无论是篮球还是写作,我就是那个令人讨厌的人。想到这里,我有一点恨意,为什么自己不是一个有理想能坚持的人,为什么自己清楚一万小时法则却只能做到一百小时。

不过我也坦然,因为上天公平地给那些努力的人更好的成绩,自己没有努力当然什么也得不到。

其实很多时候,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会打通任督二脉水到渠成,可是我却把这一点点的坚持看做是一座大山,一座迈不过去的大山。临界点的我,总是不愿意再费力气迈出哪怕一步。

前一段时间的一位老师会看手相,她看了我的手相,惊讶的说,你虽然有天赋,但后天努力几乎没有。不管她说的有没有夸张的成分,这对我也提了个醒。龟兔赛跑永远是个现实的命题。

目前的自己,总感觉生活不咸不淡,感觉什么也不少也好像总少点什么。有时候会想抽离,想让自己像一朵云那样飘到天外。有的时候会幻想回答家乡小城过小日子。那里总会给我安全温暖的感觉。

不过我现在的生活轨迹是离家乡越来越远。有时会幻想,可我也甘心如此。不是自虐,是知道自己的最终选择永远是现在这样。我幻想的时候,应该是累了吧。

这一会儿忽然又想看书,因为这两天的阅读找回了熟悉的久违的感觉。很久没有完完整整看完一本书一篇文章。我感觉这不是自己容易把握的,我总是很情绪化,说不想干什么就是不想干什么。如果硬着头皮逼自己,也可以,但是不想。

像是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这两天的阅读带给我惊喜和感动。让我感觉充实,时间变快。这会让半夜两点还不睡觉,不禁和咖啡有关,更和充实有关。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这会儿的心情,像是心理溢着满满的想要说的话,想要一次说个痛快。

我不愿在这样安静美好心在沸腾的夜晚睡去,我想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寝室里的时候伸个懒腰,感觉到真实,而且不累。

这会儿的我,感觉像是个电台DJ,虽然是自说自话,却仿佛有听众。静静倾听的,是自己浮躁已久的灵魂和年代泛黄的逝去的回忆。

想到了,自己一直很想写小说,可是没有什么构架故事的能力。写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小说,都是说的自己。可我一直想写一写不是回忆自己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我可以听到笔下人物的呼吸,我可以扮演命运的角色,却也被命运支配。让我感到神乎其神的是,有的作者能感觉自己笔下的人物有了生命,不是自己在创造他们,而是他们在完善自己。这到了一定高深的境界。我喜欢且崇敬。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写一个完整的,有生命,有情怀的故事。我只知道,我在追求此事的道路上,一定会感受到快乐。世上所有的事,都和快乐有关,快乐也是我的终极目标。创造带给人的快乐,一定是高级别的。

自学过吉他,可惜没有成功。我想那个时候,用打工的钱买第一把吉他的初衷,就是想要创造。

自己有过很多梦想,可是都没有坚持。就像写作一样,是写了丢,丢了写。十年磨一剑,我却打造了一个双节棍。我想在未来,把自己的努力捋直,让所有的能量和汗水铸成亮丽的勋章。

刚才又看了一遍三年前写的一个小说,是讲初中的时期的事情。当时写那篇小说的时候,很流畅,一个晚上一万多字就写成了。这是有东西可写的原因。关于高中,我也写过一篇小说,也是很快写完。可关于大学,我就没写了,因为大学确实没干什么。这几年很少写字的原因就是,没有什么值得一写的生活,也没有那种想要表达的张力,这和成长有关,也和畏缩有关。没想到,成长带给我的竟是这样的礼物,甚至会觉得自己的生活羞于写在笔下。或者也许,中学时代才是我最好的时光,最怀念的生活。

初中的时候学习很好。那个时候刚青春期,一切懵懂。高中的时候,正受着青春期的痛苦,一切也半明不白。可就是这两个阶段的生活,让我觉得是真实的生活。那个时候奋斗过,悲伤过,生生的生活着。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想把自己的大学生活写下来。可是就像我说的,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地方。

只有两个小故事,我的印象最深。

大三的时候,喜欢同班的一个女孩。她养了一只小兔子,有一天,小兔子在草地上玩耍的时候被一条萨摩耶咬死了。她很难过,在人人上发了状态。我看到后,当即热血沸腾,说要帮她毒死那只狗。现在想来,这还真心像一个快要毕业的大学生能够说出来的话。后来她说不用了,小狗也是什么都不懂。寝室的人回来就问我,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买老鼠药去。

大三的下学期,寝室里住进了一个小团体。他们几个家里都很有钱,可是完全没有纨绔子弟的感觉。他们对待我像兄弟一样。有一次我问其中一个,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因为你人好。

这就是我大学为数不多的两个闪光点。没有中学时代的疯狂和快乐,很平淡。说真的,现在真的还怀念中学时代,那个时候,更真实,更像自己。可能是我高中毕业后,都是以一种畏缩的姿态在生活的原因吧。毕竟,能对过去的事情完全坦然,需要很大的能量和勇气。

前两天和一个初中女同学聊天,她说,她很久都不看书不写东西了,有苦说不出。我说你有什么苦啊。她说,学业,事业,爱情,还让我给她寻摸好男人。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二十二岁的我,只有一次不成功的恋爱经历,现在单身着还干嘛。

恋爱的那段时间,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提醒着自己不是一个人了,感觉那个时候有底气。因为一直以为没有女朋友是一件羞辱的事,因为一直没有女朋友。后来我提出了分手,因为感到了不快乐。分手后,那枚戒指也被我取了下来。

我不想跟别人说,其实每次约会都会有压力,每次在一起都会有些不自然。或许因为我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也或许这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用情深,可是偏偏遇见了一个情浅的女孩。哥们儿经常对我说,不要太放在心上,女人就是你不搭理她,她反而觉得你重要。我一直不想这样认为。今天我看到一个女孩写的东西,她说,她从追她的人中,选了一个喜欢她最少的人。我惊讶,难道哥们儿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愿相信。

如此这般的话,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展自己的下一段恋情了。是还是一个心思扑上,还是保持自己距离。我迷惑了,因为如果自己开始算计的话,那还不如不恋爱。

其实想想,自己一直都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己见。世界和我不一样,那么我就扭转这个世界。这是傻,也是不成熟,我承认。

分手的这段日子里,我感到了轻松。突然我想到,其实不分手的时候,我也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那个时候,甚至会担心自己将来养不起她。甚至为了她考虑放弃出国。

最后不快乐了,分手了,或许是我自找的。跟人家没有关系。

恢复单身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感觉,就是屌丝的感觉。

虽然分手了,但我还是谢谢她,因为她,我确实学会领悟了一些东西。

班里的一个同学,说准备明年结婚。顿时我看到了我们的不同。我是打算35岁左右再结婚。原因有很多,有畏惧,也有自己的心思。我就像一个不愿长大的孩子。毕了业,工作后又回到学校。谈了恋爱,又喜欢上了单身的状态。

在一个小时之内,天就会发出微光,渐渐亮起来。今夜,我就像和一个老友彻夜长谈一样,说了这么多。此时的我,没有一点困意,此时的我,清醒的想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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