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梦话】缘由,最近一两山外来贵客实在太多,各大酒楼包厢雅阁早已排空订满,更别说这享誉六族的海外第一名楼【夜海重楼】。
夜海重楼建在一两山西市边山同双峰之间,分为前后两楼。前楼建在小同峰顶,过云桥栈道方能至后楼大同孤峰。
前楼俯市,闹看人间烟火;后楼出尘,静享夜海灯色。
夜海重楼不止后楼满座,就连前楼也没几个好位置,单浦晏只能带着大家落座在一处露天阁台上。
此座临近云桥栈道,侧目便见明亮山灯之下的竹林路口,偶尔有衣着华美之客朝后楼信步而去,再瞧这边吵吵闹闹多是平白常客,难免显得有些落了下乘。
商昭确让慕卜真依栏而坐,自己则是收好翩虹剑坐在一旁,方便观望竹林路口人流往来。
谁叫昨晚不知行情夸下海口,单浦晏稍显尴尬,只好讪讪笑道:“哈哈,我没想到来客太多,今早过来预订才发现上边没有空位,过两天,过两天我一定带你们去上头瞧瞧。”
“其实,前楼后楼的味道一样,也就你们外地人瞧个新鲜。”
“这里也不错,此处风景虽不如顶楼高阔尽览,但胜在多了一些人情意味。”商昭确刚一说完,便注意到有几位侍女端着餐盘朝这边走来。
慕卜真只当此乃名楼作风理所当然,而长生前从却顿觉惊奇,他们入夜才来,这周邻几桌菜式都没齐全,这桌上菜反而更快。
“对,这就是人情。”单浦晏接过商昭确话柄,笑侃道:“我经常在海上捕捉到一些难以处理的珍稀食材,夜海楼的大厨可欠我不少人情,位置我也不好难为他们,可味道我敢说绝对比上面的用心。”
“你们吃。”
大家都是同辈中人自然没有那么多客气推辞,最开始,单浦晏还同长生前从一道旁观,只是暗自垂涎欲滴看着两位食客略显拘谨地细嚼慢咽。
过了数息,她实在是忍受不住,撸起双袖,干脆自暴自弃道:“我受不了,下个月再辟谷!”
受其影响,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二人也豪放了起来。
长生前从见状笑了笑,忽然听到竹林里传来一阵说笑声。
“噔噔蹬蹬——”
突闻一阵脚步声靠近,商昭确习惯性稍作观察,只见一位目光如炬的陌生中年男子急冲冲领行,其后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西周国匠和陆剑圣,末尾,还有一位穿着极其朴素的中年男子信步慢调。
这位明眸深邃的陌生男子亦是扫过阁台,依靠本真瞳,商昭确能明显察觉到这人目光在他们这桌有短暂停留。
想必,是因长生前从奇特打扮。
等到他们登上云桥,朝后楼远去,单浦晏才低声喜笑道:“诶,你们西周的服大宗师也来了!”
慕卜真知晓服宗师说过要来一两山欣赏梦话,也没有奇怪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好奇问道:“浦晏,你见过服宗师?”
“没见过真人,但云警画望上我见过,他模样二十年都没变,一样显老。”
一番平白直述的奚落后,单浦晏更是兴起道:“风华剑会!那是何等的盛事,像服大宗师这种顶多十六强就被淘汰的水平,居然一路捡漏躺进决赛,最后还捡了个首甲。如今说书人都编不出来这么荒谬的故事。”
“偶尔,我感觉未来一片茫然时,都会将服大宗师当作精神支柱呢。”
商昭确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单安卿船上有三个人的画像,服大宗师就是其中之一,那个有翅膀的应该就是重启落运城的太羽皇罢?”
“嗯。”
“那最后一个戴着黑光面具又是谁?”
“野史上叫他列缺神,是一个被雷劈中十次都没有死掉的人。”
“哦。”
显然,单浦晏以前拜的都是历史上极其好运的人。
过了一会,又有一群穿着奇异长袍的少年少女经过。
见到众人远去,单浦晏又低声议论道:“那是巫谲家诶,据说他们瞳术练到极致便是紫色,你不会也是巫谲家的罢。”
“长生子,我发现你很高明,若你只有紫瞳,别人会觉得你奇异神秘来历非凡,可你既是紫瞳又是紫发,还是紫衣,就显得你只是一个叛逆跋扈,追求风尚的盲流儿。”
“整个人就像一晃拽,令人莫名看轻你许多。”
“最高明的掩饰方式不是一个高手伪装成平白,而是一个绝世高手伪装成一个一流高手。”
三人闻言不禁都是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过道上又走来一群人。
待到他们走远,单浦晏问道:“长生子,这是什么门派,他们服饰我在云警上倒是见过,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也不认识。”长生前从顿了顿,淡淡道。
“哦。”单浦晏也未再过问,只是继续埋头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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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尽,众人沿着海边堤坝打道回府。
此时路上僻静,唯有海风偶尔拂过,单浦晏才追问道:“方才是不方便么?”
“嗯,那是极苍岳,中楚西南的一个道门,虽没有道剑御那般出名,可整体实力也勉强能排进中楚前十。”
“我就知道,以你的见识怎么可能连这种主流道宗都不知晓。我感觉他们这几人不厉害啊,就算听到了又如何?”
长生前从闻言想了想,又停了下来,郑重其事道:“有些情报我也不能判断准确度,若是大肆宣张未免有些危言耸听,我只能告诉你一点,不要和来自极苍岳的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当然,你也别太在意我说的话,天上下雨,我们除了躲在屋中,便只有撑起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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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回到家中。
“你们还记得我说过谁是天元世界可能存在的最终反派么?”
“嗯,前从说它还不出名,世人不知。”
“我见过,极苍岳的一名弟子被它活生生的蚕食,然后变了一个活生生的掌门,回去继承了极苍岳。”
“他就这样又杀死了另一个,变成了他的模样,它不断替换着人生而活了下来。最后变成了极苍岳的掌门”
千元道:“这很稀奇么,谁都能做到罢?”
“对于太古的神仙来说,这的确只是非常简单的变化之术,瞬息就能完成对罢?”
“嗯。”
“可他不是,他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好好像婴儿长大一般,血丝肉膜全部呈现在眼前,对于修为越高的人愈慢,那时我并不知道会有来到现实的一天,故而实在恶心压抑我便再也没有去过极苍岳,也不知那东西现在又转移到了谁的身上,是不是还在极苍岳,还是说,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倒没见过这种路数,对于这个世道这玩意还真是挺恐怖的,它若是只有一个还好,若是摸个种族,那还真是灾难。”
“是啊,我不知道它是一个,还是一群,这样的事情我只偶然见过一次。”
“天元星的历史并非只有百万年,存在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也能正常,好比我们也不清楚小真来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