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王和芷樱被关王关进了暗牢,这里终年潮湿,牢房的石壁上有源源不断的细小的水珠。铺在地面的用来睡觉取暖的柴杆也变得阴冷潮湿,到处散发着霉味。若花点金银买通狱吏,可以经常换一些干燥的柴杆,若不然最终是受不了湿寒,痛苦而亡。
芷樱不久就得了湿疹,浑身奇痒,肌肤被一片片抓烂,后来又长了脓疮,浑身又痒又痛,彻夜难安。项王本想买通狱吏,换一些干燥的柴杆,但他和芷樱属重要监犯,多人联合监管,不得有半点通融。项王看着芷樱痛苦的模样,心里也痛如刀割。他感觉是自己害了芷樱,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芷樱不可能遭此劫难。
项王自从进到暗牢的那刻起,就开始观察四周,希望能找到他们的一丝破绽,以便成功越狱。但经过多日的观察,发现关王对这里的管理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可以逃出去的机会。
项王在黑沉沉的夜里,感到了绝望。他想到了雪花公主和洛兮,还有项国的子民,一种难言的痛苦向他袭来,有温热的泪滑落。但他始终告诫自己,不到最后不能放弃,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
“我们还能见到太阳吗?”芷樱躺在发霉了的柴杆上,有气无力地问项王。
“能,一定能!”项王说的坚定有力。
芷樱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有机会了。”
芷樱是一阵的咳嗽,安静下来后,望着项王说:“你扶我起来吧。”
项王把芷樱缓缓地扶了起来。
芷樱靠着项王,平静地问道:“你真的是项国的王吗?”
项王点了点头。
芷樱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又接着说道:“相传项王宽厚仁慈,看来一点不假。我也是三生有幸得与你得见。”
项王眼里泛出了泪花,脸上也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芷樱想在最后的时光里,保持着最真最完整的自己,阿父经常喊她调皮鬼,那就调皮到最后一刻吧。
“顺慜,我的名字叫顺慜。”项王眼里含着泪。
“顺慜,顺慜,顺慜。”芷樱接连喊了三声,脸上始终保持着笑意,但由于身体过于虚弱,微微闭上眼睛。
项王心里是无比的酸楚,年少的洛兮经常这样不停地喊自己,那一切是如此遥远,却又如此亲近,仿佛就在眼前。
“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芷樱缓了缓,又问道。
“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项王握着芷樱的手,坚定地说。
芷樱凄然一笑,说:“我要记着你的样子和你的名字,若有来世,我希望还能找到你。”
这时,项王感觉脚下的石板在晃动,心里一惊,急忙挪开了脚步。那石板慢慢开了一条缝,项王意识到什么,急忙弯腰去搬开石板。梓觞慢慢探出了头。项王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普照大地的阳光。
项王先进入隧道,再接过芷樱背在背上,弯着腰,沿着黑沉的洞穴前行。梓觞跟在后面。这是一条漫长却接近幸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