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约降临,没有什么事物会比时间本身更加守时。打理好的简易营地中央,一大团篝火猛烈地燃烧着,热烈的橙色驱散着寒意将周围的空间柔和地填充。
要在深林里过夜,没有什么比一团燃烧的篝火更加贴心。此刻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坐在篝火边,在“噼噼啪啪”的木材燃烧的声音的伴奏中,摇曳的火光将两人的身影缓缓拉长。
噶擦…
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运动服的贝尔熟练地将一只鸽子的脑袋像拧瓶盖一样拧了下来,拔毛取内脏架到火上烧烤一系列工序一气呵成。本来按照贝尔的“饮食”习惯是不会有这样“繁琐”的工序的,但是考虑到身边的小家伙的接受能力,贝尔才临时将“虫子肉丸”的晚饭菜单换成了勉强能看的烤鸽子。
“…”
坐在距离贝尔大概五米的地方,名为三笠的小女孩蜷缩着身体靠着树干坐着,一言不发的她似乎刻意和贝尔保持着距离。
“恩~~~差不多了!”
将那块看起来已经有点焦的鸽子肉取下来,贝尔转向小女孩坐的方向。
“肚子饿了吧?来吃吧!”
像是逗弄小猫一样的口吻。
“妈妈呢…”
“恩?”
“告诉我妈妈到哪里去了…”
即使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小女孩似乎依然怀着某种不该存在的希望。
“硬要说的话…在这里哦。。”
摇曳的火光中贝尔的笑容在一瞬间变得有一丝怪异,轻轻抚摸着脖子上接合处依然清晰可见的环切疤痕,少女的声音再次发生了变化。
“妈妈在这里哦…小三笠…”
柔和的声线随着温暖的火光将女孩小小的身体环抱,仿佛中了童话中魔笛使者吹奏的乐曲,原本还战战磕磕地和贝尔保持着距离的三笠,摇摇晃晃地扶着树干站起身缓缓向着贝尔走去。
“呜…”
突然状态似乎不太对的小女孩腿一软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到了贝尔怀里。
“…好烫…这是生病了么?”
顺势抱住小女孩的贝尔皱了皱眉头,弯下腰用额头轻轻贴上女孩的额头,明显过高的温度以及从女孩软倒的身体上传来的轻微的颤抖,这一切都表明了此刻女孩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了。
“唉…”
面露难色,即使接受了三笠妈妈的思维模式以及记忆,但是“贝尔”终究不是“人类”,照顾孩子这种天赋从来就和“怪物”无缘。
“…看来得要找个医生呢…”
搜索了一下大脑中属于三笠妈妈的记忆,贝尔决定还是先去镇上找医生为小三笠治疗比较稳妥。从记忆中的描述来看,不远的小镇上有一个不错的医生,不论是从医术还是人品上都比较靠谱。
想到这里贝尔一手抱住小三笠娇小的身躯,一手缓缓虚引,一丝丝血色的丝线从贝尔手掌中抽离出来,那是贝尔的血管演化后的产物,细小的血丝相互交错,几个呼吸之间一袭暗红色的斗篷将两人身影覆盖,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树林深处,惟有空荡荡的营地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
也许作为“食物链顶点的存在”这样慌慌张张地跑去向一个人类医生寻求帮助的举动有些可笑,但其实不然,贝尔虽然很强但是她也并不是万能的。即使有过帮助早栗“吃掉”伤口的经验,但是贝尔的牙齿可不是手术刀,作为人类的三笠也不是早栗那种不死不灭的怪物。再则贝尔可不敢拍着胸脯说这么个可爱的小点心凑到自己嘴边的时候自己能把持得住,万一一个贪嘴一口下去乐子可就大了。
....。剧情的分割线....
宁静的夜晚小镇安详地沉睡在“玛利亚之墙”(Wall.Maria)的臂弯中,此刻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的古利夏·耶格尔医生离开了工作的私人诊所走在回家的路上。
“哟!耶格尔!这么晚才回去阿!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迎面走来几个看起来喝得醉醺醺的身着土黄色制服的大叔乐呵呵地向他晃动着酒瓶。
“是汉尼斯阿…我正要回去…时间不早了,喝酒的事情就下次吧…”
温吞的声音显得彬彬有礼,耶格尔医生婉言拒绝了老友的好意。
“古利夏·耶格尔”作为一个医生在当地也是颇有名望,不但有着高明的医术更是在流行病爆发时挺身而出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和老友简单聊了几句,耶格尔医生告别了几个酒鬼大叔继续前进,几分钟后自己家的屋子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在此柔和的亮光从小屋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颜色让原本心情有些阴郁的的耶格尔感到一丝放松。
今天他的工作并不顺利,本来和儿子一起到一个住在森林边缘的患者家出诊,却意料之外的卷入到了一场血腥的灭门惨案中。阿克曼夫妇死亡,阿克曼先生被一刀刺穿心脏死在门口,而阿克曼夫人则是头部整个被割了下,割下来的头部也不知所终。之后和赶到的宪兵队一起循着痕迹找到了犯人的匿藏地点的医生看到的是一屋子尸体以及三个叠在角落里神态怪异的头颅。而阿克曼家的女儿“三笠。阿克曼”行踪不明,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就当时的情况推断怎么看也都是凶多吉少。
“古利夏·耶格尔医生?”
这时一阵突兀的女声打断了耶格尔医生的思绪。
“是的…我就是耶格尔,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你么?”
回过神来耶格尔医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全身包裹在暗红色斗篷里的怪人正在向他走来,随着和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让医生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个孩子生病了…希望你能看一下…”
似乎没心情兜圈子,怪人掀开覆在手上的斗篷的一角,一个黑发的小女孩正被她抱在手里。
“这个孩子是?!”
推了下眼镜当耶格尔医生看清生病的小女孩的外貌时不由得一声低呼。
(“阿克曼夫妇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三笠家的小木屋里正好看过小女孩照片的医生脸色变了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