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了一阵!窗外下起了大雨,我迫切的想赶上她的脚步,坐在车里,听不到一点雨声,感觉所有的事物都与我无关。脑袋像缺氧一样,装不下任何东西。下了出租车,我直奔车站,四处找寻她的影子,但是没有,就连我送她的号码也打不通,,看来她是铁了心走了!我蹲在车站的一个角落里,双手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又生怕别人看见我的脆弱。就在这时,我仿佛听到她在和我说话:别哭了,我不是在这里吗?她递给我纸巾,示意我把眼泪擦干。我抬起头,却什么都没有。
转眼两年过去了,那个女孩让我有了第一次心跳的感觉。也许正因为这种心跳,让我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明白过来时,她却走了!我想,花谢了可以再开,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而那些找不回来的东西却往往是你一生中难以割舍的回忆------
我感慨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这故事的开头。她走后,我没有生活在抑郁当中,而是租了一间房子,想把这个故事写下来,由于自己不是个写作的料,写了一段时间就写不下去了,因为始终想不到故事该怎么结尾,直到现在。
我把写好的草稿整理了一下放到包里,发现里面有一个暗格,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地从暗格里的小口袋拿出了一小纸块,我记得那是她从笔记本里撕下的一角,没想到我还保存到现在,上面有她的名字。我赶紧找到那本浅蓝色的的笔记本,很快翻到残缺的那一页,正好补上那个缺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回到我们刚认识的那个时候,可缘分的东西好像早就注定好了的,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我用透明胶把那张纸和小纸块相互对接的地方粘上,这也是对我们那一段记忆的尊重,事情已经过去,但人还要继续往前走。我只好面对现实,带上行李离开了那座城市,回到了老家,老妈说我瘦了很多。是啊,我开玩笑的说,可能是得了相思病了。老妈给我泡了杯茶,你谈恋爱了?没有,随便说说。我把茶放到一边,有点烫手。其实我很想说,我失恋了。我问老爸呢?怎么没看见人。他听说你要回来,买菜去了。老妈没有停过手上的活,给我倒完茶又做饭去了,能听到厨房掏米水的声音,回家的感觉真好。“听你姐说,你明年不在你姐夫那里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老妈擦了擦手,走了出来。“到时再说吧”我突然想到一张名片,为了不让她为我操心,顺便拿出来给她。“对了,你看有人想给我介绍工作。”她接过名片好像发现了什么,惊讶的跑到房间,然后拿了另一张陈旧的名片出来。不会吧,两张名片名字竟然是一模一样,这也太巧了吧!老妈问我这名片哪里来的?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感叹的说,原来是这样。我也好奇地追问她那张名片的来历。老妈坐到我身边,握着我的手说,“儿啊,有一件事妈一直瞒着你,在你八岁那年出了车祸,失了记忆,就是这人给撞的。他是一个韩国人,会说一点中文,听他说是来中国创业来着,没想到创业失败受挫,两口子准备到其他地方去躲债,却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你。村里的人把他抓了起来,他苦苦哀求我们放过他们,我和你爸看到你头部受了点伤,不算严重,心一软就没有再为难他们。他们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在我们家住了几天,帮忙做农活。临走时那男的把身上的一块玉给了我当做赔偿,也就是你脖子上带着的,又给了我这张名片,说以后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这个电话。我当时想,人家都是负债累累,就没把它当回事。现在想想,你的这个花名还是他们叫出来的,你户口本里的名字原本是“郑承河”,他们口音重便叫成了“郑城亨“,我也没在意,只是后来村里的小孩都这样叫你,说你有个外国人的名字,你也总是以为自己是这个名字,家里的人也就随你了。”我认真地听着老妈说起的往事,才知道我有两个名字,不如这样好了,反正失恋了,干脆把名字也改了,我跟老妈说以后就叫回”郑承河“吧。老妈听后表示赞成,她觉得是该改过来了,还是原来的名字好听。她又把茶递给我,然后问我是不是打算去找那韩国人介绍工作?我喝了口茶放回桌面,很肯定地否决了老妈的问题。她的心思我懂,她平时总是教导我们做什么事都要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骛远。说实话,刚开始我倒是真有考虑过,毕竟人家是董事长,随便一发话,我的工作就有着落了,但一听到是他们害得我失去八岁之前美好的记忆,心里就一肚子火。再说,我还是靠自己努力比较好,自己找的工作也踏实,又不用欠人家人情,我们虽然穷,也不想从此过上被别人施舍的生活。老妈拍了拍我的手心,说我有志气,很是支持我。这时老爸也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大袋子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我赶紧上去帮忙,今天他亲自下厨,那天的晚饭我们吃得特别香。
在外面的时候天天想着回家好好睡个懒觉。但时间一久,又觉得无聊,也不能总是待在家里做啃老族吧!在家待了一段时间,我决定出去闯闯,我拿着仅存的五百块钱开始一个人踏上了找工作的旅途。因为没有什么技能,所以在外面什么活都做,我摆过地摊,被城管追得满街跑,也做过电话服务员和营销员,后来我又去参加培训,学了工业设计,在不断的努力下终于应聘了一个还算像样点的职位,做了一名汽车公司的绘图员。由于我表现出色,勤加钻研,三年后,我从绘图员到设计师助理,最后成为这家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也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2010年我离开了公司,组建了团队,开始了我的创业之路,现在自己也拥有了一家设计公司。爸妈都很是为我骄傲,只是我一直没有女朋友,他们总是为我担心。
有时候时间你不去想的话真的过得特别的快,一次同学聚会,我的同学阿树已经成了两个小孩的妈了,最大的上小学二年级。这样算下来,我和她分开已经有七年之久,我不禁感叹!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是否已经成了家,有了小孩?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它不像喜剧一样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也不像经典的电影那么悲凉,它只是平平凡凡生活中的一段缩影,一段插曲,但它足以陪伴我的一生,每当想起她时都会倍加珍惜现在的生活。虽然心里没有年轻时的激情,但做为朋友也好,我只是想要远远的看着她,知道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好。
在想什么呢?同学阿树把手放在我面前比划了几下,我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什么,一下子分神了。”“走,我带你去认识下其他的同学。”她拉着我走到一个女孩面前,就开始为我做起了宣传。在小学和中学她都是我的同桌,她家没有男孩,从小家里就把她当男孩养,现在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做我的媒人,经常会有介绍的对象提供给我。这次她介绍的女同学看起来比我小很多,长相清秀,身材均称,一看便知是我喜欢的类型,只是我还没做好准备。聚会结束后,阿树找到我,问我有没有意向?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婉言拒绝了她,她说我做设计的人眼光怎么就这么高,然后径直离去。
回到家中,老爸和老妈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他们看见我回来,也就和我分享起来,他们觉得我有出息了,以前家里穷,又赶上计划生育,他们的一支超生游击队有五对夫妇组成,其中两对被抓,一对走散了,还有一对被逼疯了。那时我妈已经六个月大的身孕,不逃不行,他们为了生我,跋山涉水,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来到了湖南的一个小村落,幸好有一户好心人家收留。他们觉得欠人家这份恩情,想让我带着他们去那里看看,我听后马上就答应了。俗话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今年我已经34岁,正如小时候的梦想一样,现在房子和车子都有了,正准备载着家人去旅行,只是那位梦中穿着雪白的衣裳远远地走来的女孩一直没有出现。爸妈走了过来,他们手上拿着自己买的脚垫,他们说回去方便清洗,每次坐车总是怕弄脏我的车,我都说N遍了没事,他们就是不听,看着他们一头的白发和满脸的皱纹,我知道他们老了,更像调皮的孩子,只要他们开心,我也就不再和他们争执了。我问爸妈,三十多年了,早已物是人非,对湖南那家人还有印象吗?能找到吗?老妈倒是很有信心的说,只要功夫深,铁棒能磨成针。是啊,用心找肯定能找到。听老妈一句,老爸也是信心满满。我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他们信心从何而来,因为他们身上记有一张当时那地方的地址,这也是唯一一条线索了,不然我也不会带着他们去,毕竟路途远再加上来回奔波担心他们身体吃不消。不管怎样已经出发了,我希望完成他们的心愿,也希望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一却都在掌握之中。
路上的风景不断的映入眼帘,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心情也舒畅了很多。我望向车内的后视镜,发现老爸拿了一个塑料袋给老妈,看来老妈又晕车了,我放慢了速度,把音乐也关了,老妈接过袋子,哇的一下吐了起来。老爸关心地拍着她的背,看着她脸色铁青,心里一定特别难受。记得第一次带他们出远门,老妈就吐到满车都是。从那之后,她和老爸一坐我的车便随身自带脚垫和塑料袋,老妈说我经常接待客户,车上不能有异味。什么叫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是深有体会。
我们终于进入了湖南地带,不知为什么,我对这地方有天然的好感,可能是和我的初恋有关,她也来自湖南,我们会不会在路上相遇,然后她向我远远的招手。当我想到这的时候,自己都不禁觉得好笑,我又不是作家也不是导演,剧情哪能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爸妈他们好歹有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而我,什么也没有,怎么找?初恋的两个人就像白纸上两个黑点的延长线,有时相遇,有时擦肩而过,错过也就错过了,我也只不过是恋爱大军里到不了彼岸的其中一员。时间过去那么久,想见她的冲动并没有那么强烈了。现实就是现实,总有一天会把我们所坚持的东西一遍一遍地打回原形,到那时说不定我真得说再见了!曾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