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语心中一惊,她还以为太子会像从前那样,只喜欢翻墙翻窗呢,没想到这次会选择如此文雅的方式,不过让他堂堂太子,屈尊办做小厮来找他,也着实委屈他了。
幸好这是自己及时认出他来了,若是她没认出他来,把他拒之门外了,到时候指不定太子会如何惩罚她呢,秋后算账这种事最平常不过来。
再或者说,他来一路来的路上,没人知道他是太子,反而把他当做一般的粗使下人使唤该怎么办,他肯定是不愿意被人随意差遣的,但是又到了这一步,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呢。
苏洛语此时只觉得好笑,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实在不敢惊扰了他,所以在意识到他是太子之后,脑海里便想着到底该如何让他留下,又不让人生疑。
很明显,太子这样做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大约这才想着去找兄长帮忙的,玉竹想必也知道太子不是普通的小厮,因为苏洛语见玉竹对太子一直都很客气,但是苏洛语想,估摸着玉竹也不知道他是太子,可能兄长只是交代玉竹一句,要善待太子,并未告知其真实身份。
兄长的心思,苏洛语最是了解了,他绝对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晓她晚上会和太子相会,这样传出去不仅有损于她的清誉,更加不利于镇国将军府的名声。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苏洛语轻轻咳嗽了一声,让青染上前接过盒子,自己边打开边说道:“兄长送什么东西呢,弄得这么神秘,非得晚上送过来不可。”
玉竹在一旁,看了看苏洛语,“是啊,世子吩咐了,这东西一定要亲手交到嫡小姐手里才行,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要不然世子也不会如此吩咐奴婢了。”
苏洛语笑着打开了盒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画像,只不过这是何人所画,又是何时所画?苏洛语不记得有这幅画像啊?
难道说这是太子吩咐人画的,想到这儿,苏洛语的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幸福的微笑。
现在虽然还在冬天,可是除夕一过,正月里的夜里便就不那么冷了,尤其是在今天,还能看到微微的月光透过云层,迫不及待的想要给那些个痴男怨女营造美好氛围了。苏洛语站在廊下,月光混着烛光,让在场的人都觉得,身为帝都第一美人,苏洛语果然有让人倾倒的资本!
太子看到如此模样的苏洛语,恨不得即刻上前把她拥在怀里,本就生得美艳的苏洛语,今日打扮得格外清雅,又有微微的月光相称,虽然他和苏洛语以前就曾经在一起度过过一个个夜晚,但是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得苏洛语,太子只觉得,除了苏洛语,还没有哪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动心!
可恶的是,苏洛语还不想办法打发走这两个侍女,让他也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要不是怕引起慌乱,他真的想即刻告知所有人自己的太子身份,好让她们两个丫鬟退下,如此妙的月色,如此美的女子,他却只能远观,而不能上前拥着,实在是气恼得很。
苏洛语不知道此刻自己欣赏画像的样子已经令太子无法自拔了,她只顾着看自己画中的样子,都忘了眼前还站着太子三人呢,要不是玉竹提醒,她恐怕得自顾自的看好一会儿了。
“小姐,画像已经送到了,时间不早了,奴婢得回去服侍世子了。”玉竹小声说道。
苏洛语这才抬头,刹那间刚好撞进太子打量她的目光里,她稍稍愣了一下,很快便回神了过来。
方才太子的眼神里,掩藏不住看到她的欣喜,更有十足的爱慕,一时间让苏洛语心中百味呈杂。
她都能够想到,若不是此刻还在镇国将军府里,还在她的地盘上,又有青染玉竹两个丫鬟碍着,想必太子一定会做出什么令她害怕又期待的举动把。
她清了清喉咙,这才说道:“嗯,青染,好好送玉竹姑娘出去,你在门口等着,我也有东西送给兄长。”
说完苏洛语便转身进了房间,耳朵里听到了青染恭恭敬敬送玉竹离开的声音,两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苏洛语故意放慢了脚步,所以听得很是真切。
还未待她回身过来,就听到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苏洛语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她知道,是太子进来了。
可是她却不敢转过身来,这种既期待又害怕的感觉,挠心挠肝的,让她感觉背上都酥酥麻麻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几日不见,我的语儿依然冰雪聪明啊。”太子褪下了小厮打扮的外衣,只一瞬间便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苏洛语回头,这才看清太子的真正打扮。
一身暗黑色缎袍,金丝镶边,绣着蛟龙的模样,暗云花样的广袖袖边,月白色的束腰,黑色彰显大气沉稳,白色也不跳脱,给人光明正大的感觉,一头墨发被素色羊脂玉簮束起,果然一副陌上人如玉君子玉无双!
宫里的生活,按道理应该是锦衣玉食的,不应该这么消瘦才对,可是方才太子外面穿了那件小厮的衣裳,竟然也不显臃肿,如今脱了外衣,苏洛语才发现,太子竟然内里穿的是完整的服饰,苏洛语不得不感叹,习武之人,身材果然与常人不同。
太子上前拥着苏洛语双肩,苏洛语一直都不肯主动转身看他,所以太子只好主动上前来了。
之前在门外的时候,太子就已经打量了苏洛语一番,但是限于当时的身份,太子也不敢做得太过,都是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着,生怕被青染和玉竹两个丫鬟发现,所有也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此刻就只有苏洛语和他两个人,又是在苏洛语的闺房内,太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量她了,看着太子肆无忌惮的眼光,苏洛语的脸色顿时变得绯红。
如此娇羞的模样,着实让太子爱不释手,若不是顾忌着她的清誉,也实在是因为嫁入皇宫规矩众多,他才极力克制自己,不让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太子知道,他如今的不忍心,也是为了以后着想。
苏洛语的闺房内,烛光闪烁,为着避人耳目,苏洛语让青染只点了床边和案桌边的几盏灯,其他的,都让青染收走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略带昏暗的烛光,更加称得苏洛语的小女儿模样。
可能是因为到了晚上,苏洛语头上身上并未有过多的头饰,一副将要准备就寝的装扮: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根玉簮松松簮起,再插上一支素金步摇,精致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如凝脂,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颈间一白玉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再细看腕间,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相互衬托,白的如雪,红的似火,太子只想到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太子当真爱不释手,抬起手,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尖滑动,洒落在蓝色的翠烟裙肩上,外披着淡紫色绒长披风,他记得,这是他送给她的衣裳,看到苏洛语如此用心,太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
“语儿,你怎能生得如此动人?若不是顾念着皇家规矩,我定是等不到娶你的那天才要了你的。”太子叹了口气,无奈地闭上眼,可是又不甘心错过这样的绝色容颜,只好低头,轻轻吻上苏洛语的朱唇。
一瞬间,太子怀里的人儿,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从淡然变成娇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缥缈绚烂。
好久,太子才愿意放开她,可是这个轻吻根本不足以填满太子的怒火,太子抱着她走向贵妃榻边,再一次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皇后没有怪罪吗?”苏洛语一开口便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太子笑了笑,苏洛语依偎在太子怀里,最近距离地听着太子从胸膛里发出的笑意,感觉内心无比满足。
“放心,我既然出来了,自然不会让母后怪罪。”太子安慰道,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苏洛语了,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错过。
“对了,那副画像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有过那张画像啊,难不成是你找人画的?那是什么时候画的啊?”苏洛语一碰到太子,永远都有问不完的问题。
太子看了眼放在桌案上的画像,眼里既有自豪,同时也有一些不乐意,苏洛语没看到太子的神情,不过见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没有回答,便心想自己是不是问错话了。
可是画像上的人,明明就是自己啊。
太子叹了口气,“那副画像是宫里的画师画的,是母后拿给我的。”
苏洛语更加不解了,“画师?画师怎么有我的画呢?”
可是她不记得她让宫里的画师给她做过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