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心里十分清楚,无论怎样淑妃这个时候将此事说与她听,其目的一定不简单,皇后心里已经暗自下了决定,不管等会儿太医如何说,她也会认下苏洛语这个太子妃,只是她也得做些万全的手段,以免日后给太子带来麻烦。
很快,太医就来了皇后宫中,这个太医是皇后的心腹,所以皇后娘娘十分放心,此时苏洛语并没有在宫中,所以皇后只是询问淑妃说的这种情况是真是假,并且问清楚待选女子验明正身的时候是否会有被隐瞒的可能。
太医告诉皇后,若是长期服用某种慢性毒药,的确能够让女子不孕,但是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得实际诊断才能确定,而且若真是不能生育,想必以宫中内侍监的手段,不可能不发现。
皇后这下就有点拿不准了,若是宫中的手段苏洛语都能逃过,淑妃又是如何知晓的?
但是不管怎样,这件事情皇后娘娘都不会掉以轻心,还是等皇上与丞相等人商议完政事再做定夺吧。
勤政殿里,皇上让洪公公将一副女子的画像分别交给丞相夫妇和镇国将军夫妇看,但是四人都未曾察觉到异样,可是丞相在皇上身边多年,深知皇上的神色与往日不一样。
“皇上,这幅画像有何问题吗?”丞相主动问道。
皇上随意地抬眼,并没有回答丞相,而是看向镇国将军夫妇,厉声问道:“这幅画像丞相认不出来不要紧,难道镇国将军也认不出来吗?”
其实在接到圣旨的时候,镇国将军夫妇正在丞相府里呢,只是未免生事端,丞相府接旨的时候镇国将军夫妇并未出来,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皇上分别给两个府里都传了旨,起初还以为只有丞相府接到圣旨呢。
但是就在丞相夫妇准备进宫的时候,才有下人来报说是镇国将军的下人寻了过来,急着寻找镇国将军夫妇,细问一下才知晓,原来在丞相府接到圣旨的同时,镇国将军府也同样接到了皇上的圣旨。
这下他们四人才感觉到事情不一般,在丞相夫妇的马车走远后,镇国将军夫妇才出发进宫去,一路上都很忐忑,不知道皇上突然召见他们四人究竟所为何事。
到了勤政殿都,四人在殿内跪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出现,不过四人都察觉到了皇上龙颜不悦,因此也不敢随便请安。
直到皇上让公公将画像拿过来,四人才算敢抬头看,不过因为心里装着事,生怕做错了什么惹得皇上不悦,也没敢仔细看便被公公拿走了。
此刻被皇上亲自点名,镇国将军才认识到原来这件事是冲着他来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画像中的女子,除了觉得颇有几分姿色外,并未觉得有什么别的不妥。
但是他却不敢这样回话,不由得偏头看了看自己夫人,没想到夫人也摇了摇头,没办法镇国将军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启禀皇上,臣不认得画像中的女子。”
这也不怪镇国将军,他本就常年在外征战,能够回府的时间少之又少,再加上镇国将军本身就不大喜欢许氏母女,除了必要的场合,他根本见不到苏洛宁这个庶女,况且这幅画像本就经过画师的精心雕琢,若不是细看五官,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也不恼怒,只问着身旁的洪公公:“洪公公,你说说,不按照祖宗规矩将待选女子调换了,该当何罪?”
洪公公只说:“启禀皇上,选妃乃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所有待选女子不得私自嫁娶,也不得私自调换待选女子的身份,否则以谋逆之罪论处。”
洪公公的话让丞相四人皆为一惊,难道说此次皇上召他们四人入宫,与选妃之事有关?
可是此次在待选之列的,只有苏洛语一人,但是洪公公说的那些他们并没有违背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洛语还待字闺中,并没有私自嫁娶,他们更没有将苏洛语的身份与谁调换,但是皇上这样说,定是出了问题才这样问的。
此时只有镇国将军夫人突然反应了过来,她虽然不敢确定,但是也猜到了一二分了。此次苏洛语是待选的身份,但是刚刚画像上的人并不是苏洛语,再一细细回想,反倒是与苏洛宁有几分相似。
他们之前没有看出来,是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再加上画像上的女子与本人的确有很大的差别,他们本就对苏洛宁不上心,只是这次回帝都还见了苏洛宁几面,所以镇国将军夫人才会猜出几分来。
“启禀皇上,难道说画像上的女子,不是小女苏洛语,而是另有其人?”镇国将军夫人斗胆问道。
皇上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的女儿难道你都不认识了吗?按照选妃名册这画像的确该是你们镇国将军府的嫡女苏洛语,但是这幅画像却不是苏洛语的,将军夫人可有什么好解释的?”
皇上此话一出,底下四人皆是一惊,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
“皇上赎罪,还请皇上明察,小女一直待字闺中规规矩矩地,并没有自行嫁娶,而且此次选妃是画师亲自到府上画像的,臣绝无隐瞒。”
那次画像虽然苏洛语本人不在镇国将军府,但是画师画的的确是苏洛语,而不是眼前这一幅,所以很明显是本人给调换了。
“镇国将军夫妇于我朝有恩,这一点朕记得,但是若是想借着恩宠行逆天之事,朕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你们都很清楚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对皇家会有怎样的损害,而你们镇国将军府,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即便朕有心偏袒,只怕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
“但是此事又关系重大,一旦交由刑部处理起来,只怕会动摇了我朝的根基,朕也知道你们镇国将军府世代忠良,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是,这件事总得给朕一个说法才是。”
皇上厉声说道,丞相跟随皇上多年,知道皇上此时是真的动怒了,但是事情又摆在这里,一时之间他们也不好狡辩什么。
不过丞相心想着,既然皇上急召了他们四人进宫,就证明皇上没打算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他们哪还有机会面见圣上,只怕早就交给刑部,或者是长秋监审理了。
想必现在皇上也只是要个解释罢了,君王枕侧岂容他人酣睡!皇上没打算公开此事,但是绝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这事说重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皇上明鉴,臣万万不敢!臣真的是冤枉的,即便给臣十个胆,臣也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啊。”此时除了请皇上宽恕,也别无他法了,毕竟事发突然,他一时之间真的没有头绪。
“朕召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如何说,这件事朕一定会查清楚,但是在这之前,朕想听听你们的意思,若真的是冤枉的,朕也会换你们镇国将军府一个公道。”
“至于丞相嘛,你是镇国将军的岳父,镇国将军常年不在帝都,论武当数我朝第一,但论文只怕连一个县官都比不上,丞相乃是我朝第一文官,想必也有自己的见解。若是真的有人冤枉镇国将军府,想必丞相是第一个不会放过的。”
皇上此话一出,丞相便明白了皇上此话背后的意思,虽然表面上皇上召他来,是为了帮镇国将军府洗刷冤屈,但实际上反过来看,皇上是担心此事中他们丞相府是镇国将军府的后盾,所以才一并召来看管起来。
皇上说丞相府不会放过陷害镇国将军府的人,言外之意也就是镇国将军府真的有什么,丞相府便是首当其冲,好事歹事丞相府算是和镇国将军府扯在一起了,皇上正是怀疑这一点,才将他召来的吧。
“启禀皇上,老臣虽与镇国将军府结“为姻亲,但这都是私情,为皇上为朝廷是公事,是老臣的第一本分,老臣分得清孰是孰非。但是老臣愿意相信镇国将军府的清白,还请皇上明察。”
丞相不愧是丞相,几句话就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既表明了忠心,与镇国将军府撇清了关系,又没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一时间皇上还真的挑不出刺来。
“老狐狸!”皇上心里如是想到,幸好他没打算真的惩罚镇国将军府,要不然有个丞相拦在前面,还真的有点儿棘手。
“朕也愿意相信镇国将军府,但是此事摆在眼前,朕心里也疑惑,此时召你们前来,也好一起分析一下这事情背后的玄机,朕说过,朕一定会查清真相,也不会冤枉了镇国将军府!”虽然被丞相反将了一军,但是戏还是得演下去,皇上的话也说得很明白了。
“敢问皇上,这幅画像可是我们府上的庶女苏洛宁的?”镇国将军夫人见气氛稍有缓和,思绪再三后这才敢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