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撤!”宗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又是千里传音?
白起顿了一下,现在让自己撤?即便他林天意已成战狂,自己也没有畏惧他的理由。
不过宗泽下令,他也不敢不从。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林天意,咱们后会有期!”
白起离开,林天意的眼神逐渐恢复平静,虽为战狂,但也有理智,他知道自己不具备和白起硬碰硬的能力。
噗!
胸口一闷,嗓子眼一甜,昏厥过去。
帝都,唯一的一座殡仪馆里。
肃穆的灵堂,凄婉的音乐,周围的男人都在低声啜泣。
林天意一脸漠然,看着林屠和龙驹的遗像,心如刀割。
范闲老泪纵横,心中满是愧疚。
三天的时间,白起在帝都屠杀三十万人,整个帝都的西边,硬生生的被屠成了无人区,范闲、萧成、盖新宇这些人都在林天意的家中居住。
白起并未袭击林天意,仿佛是故意要留他林天意的命。
萧成还惊魂未定,三天之前若不是林天意突然出现的话,恐怕他萧成现在,也已经成为亡魂。
盖新宇和张开朗站在最后,低声交谈:“帝都要变天了。”
“是啊,我才刚上任帝都总督,却遇到这事儿,想必我姐夫心里也不好受吧。”张开朗无奈道。
“不好受?”盖新宇一声嗤笑:“你是不了解他林天意,这个人自私到了极点,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就算是咱们都死了,他也无所谓。”
张开朗一懵,略带疑惑的看着盖新宇。
这老盖的企业,不都是林天意的吗?
可看盖新宇对林天意的态度,却不是那么友善呐。
见张开朗的表情,盖新宇轻声道:“不要不相信我的话,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他林天意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别看他现在假装难受,实际上他开心着呢。”
萧成也听到了盖新宇的话,眉头微蹙。
不应该啊?
论在帝都的地位,他盖新宇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林天意一手抬起来的,怎么会对林天意有这么大的意见呢?直觉告诉萧成,这个盖新宇,有问题。
看来自己有时间,得跟盖新宇谈一谈了。
葬礼结束。
盖新宇在殡仪馆前,独自抽着雪茄。
“老盖好生惬意。”萧成和宇文玲珑走上前来,轻笑道:“葬礼结束了,怎么还不走?现在这帝都的世道,不太平啊。”
盖新宇见来人是萧成,也不着急,笑道:“不太平吗?我倒是不这么看,常言道,乱世出英雄,这帝都现在就是乱世,不正是我辈发挥作用的时机?”
乱世出英雄?
我看是时势造英雄吧。
只是萧成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看样子,这盖新宇,已有反意。
现如今,林屠、龙驹惨死,林天意身边正是用人之际,根本没有注意到盖新宇,看来自己有必要盯盯他了。
宇文玲珑也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她和盖新宇接触不多,却也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这个人,心术不正!
至少,野心不小。
见萧成不说话,又见四下无人,盖新宇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若有所指的说道:“时势造英雄,任何一个时代,怎么会没有一两个枭雄出现呢?”
萧成故作听不懂,疑问道:“这帝都现在不是已经有两个枭雄了?林天意和宗泽,必有一死,谁能成为胜利者,谁就能统治帝都。”
“笑话!”盖新宇正色道:“偌大的帝都,凭什么就得他姓林的说的算?”
“多年以来,都是他林家统治帝都,风水轮流转,帝都也是时候改朝换代了。”盖新宇冷声道:“萧成兄弟,你在我之后辅佐林天意,却也成为了他的棋子,我听说,他用你的女人去引诱白起,此等下三滥的手段,你能咽得下这口气?”
来了!
萧成眼中精光一闪,这盖新宇,果然已有反心。
之前在圣马丁教堂,盖新宇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也心生怨恨!此时林天意被白起重创,如何不趁机取而代之?
趁你病,要你命!
这是他林天意惯用的招式。
萧成闻言,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老盖此话当真?”
“这还有假?”
萧成故作沉思状,咬牙切齿:“这林天意害玲珑受罪,我早就想除掉他,只苦没有机会!既然现在你老盖已经决定了要为民除害,我又怎么会不帮?”
“只是……”萧成故作为难状:“你我都知道他林天意的手段,即便龙驹、林屠已死,他还有范闲和墨家七子,又有墨香阁助阵,不可轻除,我们应该如何下手?”
盖新宇听萧成这么说,笑道:“你我都是商人,为何要走他林天意那一套?在这帝都,有钱就有一切,现在帝都的商业都在你我手中,只要我们用钱买通范闲,让范闲下手,不是更好?”
好狠的心!
宇文玲珑恨不得直接杀了盖新宇,可看萧成的意思,并不想拆穿。
萧成不傻,这种大事,若是没有证据,可不能断言,单单只听盖新宇的几句话,什么都证明不了。
就散自己想替林天意除掉盖新宇,也得铁证如山才行。
想到这里,萧成正色道:“老盖,我跟你干!等你成了帝都之主那天,我便潜心辅佐于你,只是这范闲,我们应该如何策反?”
“这个简单。”盖新宇自信道:“我们现在就回林家,至于策反范闲,看我的!”
一个小时之后。
盖新宇和萧成还像往常一样回到林家。
林天意由于连日操劳,为柳洛雪担心,又被林屠等人之死,早已经不堪重负。
范闲则是坐在客厅,看萧成三人才回来,疑惑道:“老盖,萧成,你们去哪儿了?现在这帝都不安全,千万不要随意走动,龙驹林屠的惨剧,难道你们还想在你的身上发生吗?”
盖新宇也不生气,戏谑道:“这不得多亏了你范闲吗?若不是你言过其实,将林天意的计划打破,我们何至于此?”
一句话,让范闲哑口无言。
说人,最怕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