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苏晚落赌气般地轻声开口。
冬天的傍晚,格外寒凉。
苏晚落咬着牙,即便被冷风吹得直哆嗦,也丝毫没有妥协的打算。
只是,靳辰为什么还不来...
“你确定不上车?”秦衍薄唇轻启,冷冷地望着苏晚落,仿佛在下最后通告。
苏晚落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贴在脸上已经冰凉,但身体依旧是僵硬在原地,粉唇轻抿着,丝毫不理会秦衍。
秦衍见她微粉的脸颊被风吹得苍白,心里的怒火越发旺盛,“宋毅,去将少奶奶请上车!”
苏晚落冰冷的眸光浅浅地扫了一眼秦衍,侧过身体,往前走了几步,不想看见他。
“少奶奶,有什么话上车说清楚,您别跟少爷怄气。”宋毅走到苏晚落身后,轻声劝道。
苏晚落嘴角轻勾,擒着嘲讽,“谁敢跟他怄气。”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相处哪能没有摩擦?”宋毅耐心劝着,仿佛是个和事佬一样,“您在这风口站在,少爷看着也心疼,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他一定下来亲自请你上去了。”
“他才不会心疼。”苏晚落脸颊被风吹得有点痛,淡声开口。
宋毅本来就不是很会说话的人,劝不动苏晚落,但又不能按照秦衍说着强行将她‘请’上车,心里开始反复着要是宋成在这里就好了。
苏晚落浅浅抬眼,见出租车的灯光打来,下意识伸手。
“少...少奶奶...”
趁宋毅还没反应过来,苏晚落拦下出租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这下好了。”宋毅望着渐行渐远的灯光为难了起开,折回车里,“少爷...”
此时的秦衍脸色已经如同冰块一般,“跟上。”
苏晚落坐在出租车内,司机问她去哪,一时间竟然噎住,因为现在的她除了秦家,好像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明仁医院。”想了很久,苏晚落才淡淡开口,她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哥哥了。
靠在车窗前,见到外面的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大概是因为气温过低,路边的灯光也显得格外冰凉。
冬日里一天最冷的时刻大概就是现在了,过早地入夜,路边的灯光除了照明没有丝毫的暖意,如果是在家里,倒是能衬托出异常的温暖,就怕在路上,还带着不可名状的负面情绪。
到了医院后,苏晚落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才下车。
“少爷,我们要进去吗?”
等苏晚落进去后,宋毅才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车。
秦衍浅浅抬眼,盛怒的脸渐渐平静了下来,原本只想接苏晚落回老宅,但现在却没勇气追随上去。
“进去...找上官恒。”
此时的上官恒正在办公室里打瞌睡,迷迷糊糊听见门被推开,浅浅抬眼,见是秦衍又半阖上眼睛。
“三哥...你怎么过来了?”上官恒懒懒地开口,还伸了个懒腰。
秦衍抬眼示意宋毅守在门口,随后便径直从轮椅上起身,没有理会上官恒问题,开门见山,“苏嘉礼现在的状况如何?”
“老样子,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应该就能手术了。”上官恒也马上恢复了正经的样子,“不过...虽然苏嘉礼目前身体各项技能稳定,手术成功率也高,但是万一失败了,他无疑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提高成功率,最好万无一失。”秦衍沉声开口,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
上官恒遗憾地摇头,“他前后伤了两次,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
“我知道了。”秦衍没有早多问,一脸疲态地坐在沙发上,半阖着凤眼,紧皱的俊美难以舒展。
上官恒见秦衍关心苏嘉礼倒也不奇怪,毕竟苏嘉礼是苏晚落的哥哥,秦衍既然爱上了苏晚落,那也必然会对她的家人好。
只是他很少见到秦衍这个样子,要说因为苏嘉礼,这样的反应也太过度了,毕竟苏嘉礼的手术还没安排上,结果也还未可知。
“三哥,你是不是有心事?”上官恒起身从酒柜里拿出挑出一瓶上好的白兰地,坐在秦衍面前给他倒满,“关于三嫂?”
“别问那么多。”秦衍松了松领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好好,不问。”上官恒见酒杯见底,马上又给他满上,“不过关于苏嘉礼的手术,连三嫂都一直保持乐观,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秦衍嘴角轻勾,乐观...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医院?”上官恒问。
秦衍轻抿了一口酒,沉声开口,“陪她过来。”
“她...三嫂?那你怎么待着这啊?吵架了?还是人家顾着哥哥不理你了?”上官恒笑着猜想着,直到注意到秦衍越来越沉的表情才赶紧闭嘴。
“我今晚就待着你这里。”秦衍淡声说道。
上官恒完全怔住“待在我这?那三嫂怎么办?”
“她应该会留在这里。”秦衍目光透着无奈,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想到苏晚落白天没怎么吃东西,“让人准备晚饭送去苏嘉礼病房。”
“我觉得还是你自己送去比较好。”上官恒慢吞吞地拿起电话,轻声劝着。
秦衍冷眼一横,俊颜上一阵不耐烦,“少啰嗦。”
上官恒摇了摇头,无奈地打了电话。
“少放盐,她吃得清淡。”秦衍抑制住情绪,低声吩咐。
最后又嫌上官恒说得不够具体,伸出长臂,示意上官恒将手机给他。
上官恒总算是明白了,这两个人怕是处在冷战期,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起争执,但看秦衍这么牵挂,就知道谁是输的那一方了。
“三哥,我想约个时间请三嫂吃饭,你要不要赏脸?”上官恒试探地问道。
秦衍俊眉微挑,“请她吃饭?为什么?”
“没有原因就不能请了吗?”上官恒假装不解地问,但见秦衍凤眸横向自己又立马泄气,“好吧,就是上次雪莉的事情,多亏了她,我和雪莉才说明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又重获自由。”
上官恒说得眉飞色舞,心里十分轻松,但又觉得少了什么,轻松地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