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思小夜曲》这本书,我校对了很多次,总是怕过多的文学手法会影响到它的原真。因为它不是小说,不是散文,不是剧本,而是我真切的经历。
也许是因为缺乏戏剧性和文学性,所有出版社都不愿意出版,因为怕赔钱。
2018年后,我就辞去了夜场演出,专心从事白天的工作。因此,我白天的事业一路飙升,中级策划师,高级策划师,策划经理,助理策划总监。
因为职务和工作的原因,我认识了很多媒体。所以也终于有一家发行量比较大的DM内刊杂志同意以副刊(夹在杂志中的小书)的形式出版。
这次出版我不但没要任何稿酬,甚至我花了大部分积蓄,自费做副刊的设计排版,并且发布了杂志的封面广告。广告内容没有浮华的设计,没有滤镜美颜的作者照,没有炫酷或内涵的笔名,只有我的大名和书名。
大部分人不知道我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因为这纯属是烧钱。毫无意外地,这本小书没有得到任何经济回报和艺术回报,只是杂志社2019年9月的一个普通副刊而已。过了这个月,会有新的副刊发表,那时没有人会再记起《梦思小夜曲》这本书,更没有人会记得我这个人。
但对于我,它的出版让我如释重负,我仿佛是在倾诉回忆,也仿佛是在直抒情怀,也仿佛……
心里没有了负担,我觉得我的心又重新打开了,也使得我三天可见的朋友圈也彻底打开了。
偶然一天,我的朋友圈的“发现“亮起了红点。
有人回复我还是点赞?
我有点疑惑,我已很久没有发过朋友圈了,除非去看我的历史发表。
一个陌生的头像,一个塞纳河左岸艾菲尔铁塔的头像。
由于是点赞,我点开了头像,看到了备注的名字。
是她!
是然!
是思然!
她的微信名改成了“炊烟袅袅升起”。
我的微信名叫“天青色等烟雨”,这是在夜场听够了也弹够了的《青花瓷》的歌词,只是纯粹喜欢歌词的意境,又或者因为代入了自己的情怀,从2018年起,我改了这个微信名。
而思然,从那时起,再也没有给我发过微信,也没有打过电话,而我也被她拉黑了,无论是电话还是微信。
没多久,听同事说她辞职了,去了西城,她说西城是一座简单的城市,人比较憨厚,钱也好赚。
自此,她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我至今依然单身,因为我再没遇到过像思然那样有内涵、清纯可爱、端庄优雅的女生,也许遇到过,但那不是她。
时隔近两年,“天青色等烟雨”,遇到了“炊烟袅袅升起”,我心里一阵悸动,本已平静坦然的心再次泛起波澜。
我打开了她的朋友圈,曾经绝望的横线变成了三天可见,里面只有一条朋友圈发布。
“鸟儿鸣唱着美丽的旋律,全世界都为之停驻聆听!(微笑)”
配图是一张她在洱海的照片,一袭白纱裙,可人的笑容,如洱海般清澈纯洁,如仓山般端庄优雅。
照片令我心动不已,倾慕之心如海潮般涌动。
我打开了她的小窗,忐忑而紧张地地想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在吗?”“(笑脸)”……
当初想发给她却又被黑名单拒绝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最终,我选了一句最平实也毫无波澜的问候。
我:早安(微笑)。
……
然:安。
中午时,才收到了她的回信。
然:早上一直在忙,才看到(微笑)!
我激动不已。
我:哦哦,没事的,工作忙了好!
我:最近还好吗?
我一股脑将曾经被黑名单拒绝的话都发给她,她也很礼貌地一一回信。
一来一往间,就这样很平淡地聊着,相互问候,相互了解这两年的经历,就如普通朋友或刚加微信的朋友般。
我试探着迈出一步,也是危险的一步。
我:为什么把头像换成塞纳河艾菲尔铁塔呢?
……
然:哦,头像啊,是最近才改的,因为忽然想起你在全民K歌里给我唱过一首《告白气球》,觉得蛮好听的!
我心里一阵激动和感动,顿觉危险度降低,想再冒一次险。
我:哦哦,还记得那是我为你唱的第一首歌(调皮)。那你怎么把微信名改成了“炊烟袅袅升起”?
……
然:哦,名字呀,也是最近才改的。那你又为什么改成“天青色等烟雨”呢?
反问式的回答,让我觉得思然这两年又成熟了,当然个中含义我已了然。我决定再冒最后一次险,决定成败的险。
我:《解忧杂货店》的电影你后来看了没有(撇嘴)?
我忐忑地等待着思然的回答,忐忑地看着屏幕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而迟迟得不到回信。
然:最近用手机看的,还是看不懂啊(捂脸)!不过看了你的朋友圈才算真正看懂了!嘻嘻(可爱)!
我:嘿嘿,其实那就是我当初想给你讲的所谓“玄”的概念,只是用了中式剧情,但和原著没什么区别。
然半天没有回信,我又一阵忐忑地看着屏幕上方那行字。
然:问你一件事。
我:你说!
屏幕上方那行字又停留了许久。
然:你为什么要写那本书。
那本书?那本小书?她看到了?
我:如果说那是我真切的经历和心理,你相信吗(撇嘴)?
……
然:我相信!因为字里行间里充满着白天的味道,没有丝毫晚上的味道!
我心里一阵感动,她相信我了!2018年跨年那时我都没有哭,我此刻却眼睛有点湿润,模糊地看着屏幕上方的那行字久久地闪烁。
然:不过可惜了,《解忧杂货店》已经下线了,没办法在电影院看了!更没法在跨年夜看了(撇嘴)!
我:好的电影还有很多,好的节日还有很多。马上国庆节了,《我和我的祖国》就要上映了(得意,调皮)!
我乘胜追击。
然:你这算是约我吗(捂嘴笑)?
我:当然是约你了,我欠你一部跨年夜的商业电影,我还你一部庆祝祖国70华诞的主旋律电影!这算是加倍偿还吧(得意,调皮)!
然:嘻嘻,那就给几位中国大导演个面子吧!不过到时要看我的时间,有时间了我就去,好不好(可爱)!
我:嗯呢,那我就订票了!
我没有理会她有没有时间。
然:我要工作了,你也赶紧忙。
她没有理会我要不要订票。
思然坐在我左侧,依然穿着破洞牛仔裤,小白鞋,白色图案T恤,但没有棉外套和光腿神器!
那首庄严而神圣的《我和我的祖国》的小号独奏响起,她对我嫣然一笑,便转向银幕认真地看起来。
她左手捧着花束,右手自然地放在我左边的扶手上。
我也转过头看向银幕,左手自然地放在她的手上,像是本来要放在扶手上般。
她的手微微一颤,便再没有动静。
我顺势翻过她的手,十指环扣。
她依然认真平淡地看着银幕,手却配合地轻轻扣住。
我感受着她的指柔,腕上那块表贴着她腕上的手链,那条我封存了快两年的手链。
银幕华彩绽放,就像2018年跨年夜的那场烟火般璀璨。
再见,思然,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