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最近很忙。又是带的班里的事情，又是梅华这边的事情，职工篮球赛又要开始了，这两天都在练球。但是更关键的是，他该开始写论文了。
现在，几张重要的金相照片还没弄出来。前几天那次，试样的取位可以说是很好的，磨的、腐蚀的也都不错，可照出来的照片不理想。卧式显微镜也太老了，又是国产的。楼上那台西德的照出来的照片多清楚！可人家不愿给你照。好容易说好话给照了两次，不仅没结果，连试样也弄丢了。这是费了多少事才加工出来的，而且还做过了性能试验！这一丢，连得到的性能数据也没用了。热加工专业的论文太难搞了！像力学那些专业，弄个有限元程序，上机一通过就行了。坐在屋里编程序这种事儿对学生出身的人来说是最好办的。搞电的研究生也强多了，起码一点，周期短就占了大便宜。热加工专业的研究生哪年不延期答辩！
不过，今天下午，他也有点儿收获。对于这个收获，他自己也搞不清是什么感受。作为研究焊接热影响区的研究生，他只能推测，在秋老虎烦躁的热的影响下，人的头脑可能也会像热影响区中的组织一样混乱。这是一张正好符合他的要求的典型组织的照片，但是它不是在混乱的热影响区中得到的。当然，谁要是能分清这个组织照片是不是从热影响区中照下来的，那这也就不算什么收获了。范教授的那个照片还与外国杂志上的一模一样呢！而李老师论文中的那段关键文字简直就是外国杂志上翻下来的。但是这张照片……，不行，看来它能不能用正像它是在混乱的热影响区外得到的一样，也必须到混乱的头脑之外去找答案。
系里这次想拿冠军，说要找来一个教练，没想到新教练却是他。当柳随风回想起去年他们在球场熟悉起来的那段经历时，他的衣着和表情几乎没变，还和一个普通的人一样。当时，学校篮球场上唯一的一个水泥场地每天晚饭后都挤满了人。在形成了五个球一盘的接盘制度很长时间以后，柳随风才逐渐注意到这个个头跟他差不多、稍微有些发胖的中年人。要不是有一次他在一个三步篮中连过三个人，柳随风也许认识他会更晚。以前一次，身高一米八四的柳随风曾被他盖了一个好帽，或许没有被柳随风重视。更早的一次，这个比他稍矮些的人曾在摘篮板时双手抓到了篮筐，柳随风确实给忘了。不过，使柳随风逐渐感到了他的篮球水平，倒真不是这几个高级动作。
一次，柳随风问他：“专业队呆过吧？”
“你看像吗？”
“你的水平可能还不止是一般的专业队。”
“怎么看出来？有哪几个好球你看中了？”
柳随风不记得他有几个好球，或许是他的传的很远的胸前传球？这种普通动作要比漂亮的上篮更见功底。或许是他的快攻意识和快速一传？经常负有摘篮板任务的柳随风很重视这点。但最终应该说是凭一种感觉，就像外语老师常强调的语感，或如桥牌高手们非常重视的牌感，这可能是一种球感。
“他们都说你好像是有着不露，但我看你是到了篮球的第三种境界。”
“第三种境界？”
“我是打个比喻。文学作品的好坏，比如诗，有三种境界。初学者总好追求语言词藻的华丽；接着就会要求有意境；到了第三种境界就是要把高深的意境反过来又寓于平凡的语言之中，或叫做抹去雕琢的痕迹吧。这也正是白居易写诗念给老太婆听的原因。”
“哦?!真不愧是研究生啊！不过我总觉得，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更重要的还是运动目的。”
几天以后，当柳随风坐在摊开的试验数据和图表面前，回想着几个月前的一场篮球赛时，他又想起了这句话。那场球赢得很不容易，曾经一度落后十几分球。柳随风在场上的表现，显然已丧失了信心，因此他只能被换下来。但是后来比分竟然拉平了，柳随风又来了劲头。柳随风真后悔，当时他为什么非要上去打那最后几分钟，结果与裁判发生了那个关键球权的争吵。赛后，这个没想到要当他们教练的人对他说：“你这场球赢了也是输了。难道比赛就是为了输赢吗！体育不仅仅是锻炼身体，比赛也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甚至是集体——争得荣誉。最重要的是：磨练意志，培养品质。
讲的太好了，“磨练意志，培养品质”。
这就是运动目的吧！是否可以说已达到了第四种境界了呢？柳随风现在更加理解了为什么那位日本著名乒乓球运动员因为对手的谦让而把球拍摔在球台上；他也更明白了为什么那位中国乒乓名将能在关键时刻指出裁判员没有看到的擦边球，使自己失去了进入决赛的资格。
柳随风慢慢地拿起那张金相组织照片，看着它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生活的每一步都应该像体育比赛那样，不是为了夺金牌，而是要造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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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凡的礼拜天来到了。
柳随风和梅华，坐车向中关村出发。钱老先生这次借了他们所里的小教室，桌椅摆成弧形，朝着讲台和黑板。
钱家除了钱老先生以外，还有钱均堂，钱均松，甚至写大字的小孙子。
舅舅家除了舅舅之外，还有大哥，二哥，瑞琼，甚至没露过面的三哥。
大家寒暄了之后，家族的重要成员周姥爷出现了。
钱老先生首先上台讲话：“今天的聚会在咱们家族是很重要的，因此我也邀请了周姥爷光临。我虽然给柳老师出了三道题，但实际目的不是赌博，而是要对柳老师多进行一些考察。当然，赌还是有点。如果柳老师答不上来，他的小印就要允许我使用。而如果他答出来了，我的小印就允许他使用。不管谁使用，能破解秘密是最终的目的。当然，秘密的破解归家族全体所有。周姥爷，杨兄，你们都同意吧？”
周姥爷和舅舅都点点头。
“那么，现在就开始啦。以周姥爷为最终裁判。第一个题目咱们先说说关于中医的问题。我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咱们家的秘密最终涉及配药。现在依我所知，外国的某些机构也在注意咱们的药，他们认为此药必须西医破解，中医无能为力。
最近，我听了柳老师关于中医的演讲，非常佩服。我从没听过对东西医学的如此见解，真是全新的思想。我想，答案完全可以通过了。周姥爷，杨兄，你们看怎么样？”
钱老先生看到两人的点头后，接着说道：“但是有些观点我并不完全赞同，现在我想和柳老师探讨一下。柳老师，你说到，‘科学’和‘正确’没有关系，甚至越靠近真理越显示出相反的关系。现在科学被当成正确的代名词肯定是不对的，但怎么能说它会越来越离真理更远了呢？”
柳随风说：“分科的好处是能钻得深，但是它失去了和周围的联系，而宇宙是统一的，不仅在物质上是统一的，而且在精神和物质两方面都是同一的。分科，即科学必定失于整体把握，而真理是唯一的，因此钻得越深，离真理越远。举个简单的例子，很多人拿放大镜来研究象，有的研究象腿，有的研究象尾，有的研究象鼻子，有的研究象耳朵。他们知道的只能是皮肤一样，血液一样，细胞一样，等等，但永远不知道大象是什么样。我们中国的文化不是这样，我们首先就是对大象整体的把握，然后才能分别轻重缓急地进行研究，当然缺点是深度不够。但深度不够也比不知道大象是什么要好得多。”
“我们现在是要具体研究治我们家族疾病的药，看来还是西医好了？”
“我不否认西医的优点，我强调的是，中医也是对的。这种对，不是物质层面的所谓下器方面的对，而是形而上道方面的对，也就是说，是思维方式方面的对。据我的感觉，咱们家的药，还确实西医研究不了。”
“你又说到感觉，好像你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表示怀疑？”
“咱们来研究研究这一立论是怎么来的。所谓西方科学，本质上就是两点，逻辑和实证，实证可以理解为实践。有的书上说，逻辑是人类区别动物的标志，我认为也有道理。逻辑是什么，就是，前提→推论→结论，结论再变成前提，然后再前提→推论→结论，完全是一种形式，因此又叫形式逻辑。这里的“前提”必须是实证的，因此“结论”也必须由实证来检验。所以可以说，西方思想哲学的根本是形式逻辑，而形式逻辑的根本是实证。从上面的瞎子摸象的比喻，我们就知道，用形式逻辑绝不能从现象推出本体，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数学悖论的根本原因。因此，实践只能检验“推理”，而绝不能检验“真理”。瞎子把象腿怎么摸，也不会得出大象的结论。因此“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从本质上说是错误的。其实，真理属于本体范畴，而实践是根本检验不了本体的。而实际上，信仰比实践更接近真理！！！”
“柳老师讲的真是不错，但要深入下去，还可以进行很多讨论。今天就到此吧。下面进行第二项，钱均松要和柳老师切磋切磋学问，也算对柳老师的考察吧。因为两人都是学理工的，因此就考国学方面的吧。柳老师，你看哪方面好呢？”
柳随风说：“上次好像钱老有意在文学方面，我想中国文学的根基在韵律和对仗。因此我想就考对对子吧？”
钱均松说：“对对子好啊，我特别感兴趣。对称，不仅是中国文学的根基，现在西方科学也发现了对称的重要性，它不仅是各种守恒定律的基础，甚至说，它是各种作用力的根源。想当初陈寅恪陈老先生的题目‘孙行者’，出得真是好，好就好在家喻户晓；出的真是高，高就高在简单平实。”
“那么这个事情就由周姥爷来主持吧，周姥爷是这方面的权威。”
周老爷站起来，说道：“咱们这样，每人把对子写在纸上，然后我让梅华把它们写到黑板上，大家都来看看。第一个吗，我想你们对诗词歌赋都很熟悉了，就先在这方面各写一副对子，类似‘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即可。我想再定个韵，就按现在的普通话十三道辙，用‘梭坡’韵吧。开始。”
不一会儿，两人把纸交给周姥爷。周姥爷立刻让梅华写到黑板上。只见柳随风的是：
秦淮商女，谁知亡国与否；暮年烈士，敢问人生几何。
钱均松写的是：
沈园柳老，放翁三叹错莫；天下事大，稼轩一世磅礴。
大家看了以后，都说一个字，好。
柳随风说：“这次钱兄胜我，好一个‘放翁三叹错莫’”。
大哥站起来说道：“好一个诗词会，我也写一个凑凑热闹。”说完把纸条递给梅华。
大家往黑板上一看，只见：
归去来兮，一方桃源谁梦想；俱往矣者，千古风流我评说。
钱均松说：“大哥胜过我们两个。归去来兮，俱往矣者，对得好。陶渊明和***，都是诗词巨擘。”
周姥爷说道：“三个都是佳品。当然，杨老大的更好，钱二公子稍胜柳老师。下面咱们来写写中华英豪，用‘摇条’韵。”
这次钱均松的是：
洪天出桂，兴勃衰忽莫他怨；李闯进京，成速败瞬唯自招。
柳随风的是：
舍己为民，思想行动情暖暖；尽忠报国，功名尘土雨潇潇。
钱均松立刻说：“柳老师的胜过我。”
周姥爷对他说：“你写的两个都是造反派。看来你是非常赞同革命的。”
钱均松说：“当然，新的代替旧的，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梅华说道：“中华英雄难道都是男的吗？我来一个。”说着，在黑板上写道：
千里戎机，十年男装弃云鬓；百岁挂帅，一门女将尽妖娆。
大家齐声说：“好！”
周姥爷说：“这次柳老师胜。以前，由于极左思潮，有否定岳飞的倾向，实际上，岳飞和**都是中华民族的榜样。下面写写祖国河山，韵限‘言前’辙。”
只见钱均松的是：
东西天池，浴水仙女稍嫌冷；大小兴安，卧雪知青何惧寒。
柳随风的是：
葛洲坝起，断江截流生态变；趵突泉歇，钻油挖矿龙脉阉。
大家没人说话，周姥爷开口道：“钱老二的工美，好个稍嫌冷，好个何惧寒。柳老师的意深，生态变，龙脉阉，为中华民族担忧。还不太好评，算不分胜负吧。”
钱均堂先生插话说：“柳老师看来对修葛洲坝有不同意见，而且也不同意采油挖矿。”
柳随风说：“马克思说，资本主义大工业创造了比它以前所有时代创造的价值的总和还多的财富。但是他想不到，资本主义大工业对自然的破坏，比它以前所有时代所作的破坏的总和还大得多得多，而且是不可逆的。再这样发展下去，子孙后代不是没有葬身之地，而是没有置身之地。”
周姥爷说：“中国文化的深处渗透着对自身的忧虑。咱们再换一个题目，谈谈中国功夫。限韵中东辙。”
只见钱均松的是：
开碑裂石，外练筋骨皮肉厚；蹬萍渡水，内提精气神意轻。
柳随风的是：
止戈为武，自古知兵非好战；练功以德，从来霸道难善终。
周姥爷说：“年轻人真是不可小觑。这么好的对子，我真是难分伯仲。开碑裂石，蹬萍渡水，外练，内提，对得好。止戈为武，练功以德，也好啊。自古知兵非好战是名句，以从来霸道难善终来对，真好。评定先暂存吧。看看下边，两位对书法熟不熟悉？这可是咱们的国粹啊。用‘也斜’辙，来吧。”
钱均松的是：
张颠素狂，笔底蛇惊虺走；颜筋柳骨，品自气高韵洁。
柳随风是：
人书俱老，挥洒自如能童子；思学日新，破立当机比圣杰。
周姥爷说，“这次柳老师有新意，柳老师应为先。钱老弟，认为如何？”
钱均松说：“公允。”
大哥说道：“咱们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字，这得来一个吧。”
只见大哥写到：
蝇头小楷，殿试状元娱上目；擘窠大字，奉旨翰林书天阙。
周姥爷，舅舅，钱老先生，三人齐声叫好。
柳随风说：“最后的‘阙’字，到底应该念平声还是念仄声？我小时候最开始教我满江红的老师就念的平声，所以我一直念平声，可查字典却是仄声。”
大哥说：“我也一直念平声。钱兄是搞文字的，给说说。”
钱均堂说道：“关于仄声字的问题，中国太大了，各地念法都有差异，字典也只是代表了小部分人的意见。比如国家的‘国’字，很多地方念第三声。特别是入声字，有些归入平声，有些归入仄声。你看，潇潇雨歇的‘歇’字，现在不都念平声了吗。写书法的，字可以加笔减笔，作诗和书法一样，是艺术，只要念出来顺就是好的。”
周姥爷说：“咱们再看看另一个国粹怎么样？戏曲，两位熟不熟悉？”
钱老先生紧接着说：“这个方面年轻人差些了，干脆就让给我们老的吧。杨兄，怎么样，咱两儿来一下？”
“好。用什么韵哪？”
周姥爷说：“由求吧。”
舅舅的是：
徽班进京，朝野共赏灵胎孕；汉调入戏，皮黄互融硕果收。
钱老先生的是：
四平山上打龙袍，三娘教子；八腊庙里锁麟囊，十老安刘。
周姥爷评论道：“妙。杨家的，就这几个字，描述了京剧的产生。钱家的更绝啦，一副对子包括了六出剧名，只有上和里两个虚字。四对八，山对庙，龙对麟，袍对囊，三娘对十老，都是工对。那我也来一个，可赶不上两位了。”
周姥爷的是：
梅花新秀，力挽衰颓国粹；梨园旧目，难兴鼎盛春秋。
钱杨两位共同议论道：“改革开放以后，戏剧梅花奖，新秀辈出，大有挽救京剧国粹的衰颓之势；同时，被禁锢了二十多年的旧剧目纷纷重演；但这些努力都难以再现从同光十三绝到四大名旦时的鼎盛状况。”
周姥爷说：“下面咱们再说说哪方面呢？”
钱老先生插话道：“虽然这是中国文学，但科学也可以写啊，就让他们对数理化写一写吧。”
周姥爷说：“好，那就用‘发花’辙吧。”
钱均松是：
点线面体，组成万亿实物；加减乘除，演算百千变化。
柳随风是：
数学公式，推出超弦振动；科学迷信，创造时空爆炸。
周姥爷说：“钱老二的，对仗工整，柳老师可能说了些什么。但数理化咱不熟悉，不好评论，钱家的，你是这方面权威，你看看？”
钱老先生说道：“从柳老师的看，大有不相信现代科学的意思？”
柳随风说：“现代最尖端的物理理论称为‘超弦理论’，完全是纯数学的产物，基本没有物理基础。‘大爆炸理论’是目前最流行的宇宙学理论，完全是一种假设，根本无法证实，这与迷信上帝是完全相同的。如果‘大爆炸理论’成立，那爆炸前是怎么回事儿？那不间接论证了上帝的存在吗？”
周姥爷看来不想让他们讨论了，赶紧说到：“下面干脆把人文之初讲讲吧。限‘姑苏’辙。”
钱均松的是：
周易广大，文王囚中成圣；道德深邃，老子西出化胡。
柳随风的是：
犹太经典，西方道德基础；希腊科学，世界文化明珠。
周姥爷评述：“柳老师道出了西方文化的渊源，你又着重点出了西方是分的文化。但是我觉得这次钱老二的更好，特别是‘老子西出化胡’。柳老师认可吗？”
柳随风说：“认可，认可。”
周姥爷说：“咱们最后回到中医吧，限‘江阳’辙。”
这时只见瑞琼抢着说道：“我先说一个，给他们增加增加难度。”
瑞琼写到：
寒热沉浮，君臣佐使善配伍；望闻问切，气血营卫细参商。
周姥爷说：“小琼写得真不错，对中医还知道这么多。好，好。”
这时只见，钱均松的是：
医者意也，神圣有别工巧；药兮适之，参茸不胜甘姜。
柳随风的是：
物竞人争，现代疾病千方馁；心清欲寡，上古天真百寿昌。
周老爷不禁鼓起掌来，“两个作的真好。医者意也，药兮适之，好，好。柳老师的就更好了。心清欲寡，上古天真百寿昌，说到了中医的根本。做个总的评论，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这样吧，我出个上联，两位对出下联，不限韵。咱们刚才，体育方面没有讲到，我就出个体育方面的吧。小华，把我的写上。”
周老爷写的是：
夺铜牌，夺银牌，夺金牌，冲出亚洲争宝座。
只消一会儿，二人就写出来。
钱均松的是：
重德育，重智育，重体育，振兴中华攀高峰。
柳随风的是：
比素质，比品质，比气质，磨练体魄作真人。
周老爷评道：“纵观柳老师的，总是向上拔高一步。体育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夺金牌，而是要造就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