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世界,东荒域冥寒帝国,一高脚竹楼内,有两人正在对弈。
竹楼内,清净淡雅,有三人。一道袍老者和一紫衣男子,还有一黑衣女子,立在老者身旁,看着变化无常的棋盘。
围棋,生存之道,唯有黑白二子,代表天地阴阳,执子之人,权谋之道。阴与阳的交织,光明与黑暗,处心积虑活下去,想方设法杀死别人,赤裸裸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虽残酷,但这是天道根本。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一旦落子,便没有了这回旋的余地。”
道袍老者缓缓开口,紫衣男子捏住白棋的手僵在半空中,露出一丝苦笑,将白子又放了回去。
“是,前辈教导的是。”
道袍老者轻捋长须,看着棋盘的黑白无常,似笑非笑。
紫衣男子一脸平静,全神贯注。
棋局,一番翻云覆雨后,陷入僵持,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环绕二人周围。
紫袍白衣周围,已是四方之地,宛若棋盘,这是二人气场所为,从上空来看,两人就在棋盘中。
就在这时,下雨了,竹楼外风声瑟瑟,竹叶如刀,形成强烈的气场,天地都为之一变,一条黑色巨龙,在上空盘旋。雨,下的更大了。
一场悲伤战歌注定要奏响,二人丝毫没察觉,在这杀道途中,万不可分心一二,更不能放松对敌人的警惕,尤其是那些轻视敌人的家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是杀手一大忌,棋子更是如此。
两人不知战了多久,楼外竹子断了不知多少,渐渐的,一块块参天巨石出现两人周围,如黑龙,如猛虎。
两人周围一片血色,凄凉战歌不绝,火海四射,这注定是个悲惨的结局,就像两个争斗的国家,可能带来的后果都是灭国。
残垣断壁,倒败的城墙,干涸的护城河,一具具尸体……两人,打出了道之意境。
不知什么时候,城墙的灯已经熄灭,一人战死,一人还在守着夜,那守夜之人,是紫衣男子,两片天空,终于变成了一个天。
这局,紫衣男子胜了。
二人完全从棋局中醒来时,都是狼狈不堪,周围也是一片狼藉,竹楼破烂不堪,唯有竹叶间透过的一丝明亮,才让二人长呼出一口浊气。
一老一少,在竹林中的这盘棋,下了七天七夜,期间没人来打扰,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前辈,失礼了。”紫衣男子开口,恭敬又不失风度。
道袍老者站起身子,看着到下的竹子,陷入了惆怅。
过了好一会儿,道袍老者开口:“轻雪啊,你很不错。”
“前辈谬赞了,刚才只是侥幸,是前辈手下留情了。”紫衣男子连忙推辞笑道。
道袍老者闻言,只是笑笑,然后陷入了沉默,眼中唯有凄厉的雨色。
紫衣男子也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紫衣男子开口道:“前辈,可愿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匡扶我北洛世家?”紫衣男子说到,话语间充满了真诚。
道袍老者身旁的黑衣女子闻言一怔,双眼绽露锋芒,一道剑气形成,朝北洛轻雪劈去。
北洛轻雪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还手,身上的气势收紧,丝毫没有外泄,可那剑气却硬生生化为虚无,女子脸上露出不悦,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我一介老匹夫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不想再踏足这尘俗之事了,更何况是这即将到来的乱世。”道袍老者抬头望天,一声闷雷炸响,经久不息。
和北洛轻雪一样,身上没有丝毫灵力外泄,从表面上看,宛若普通老头。
“是啊!要变天了。”北洛轻雪抬头看天,是灰暗的颜色。
“所以我才恳求前辈出山,望前辈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再作思略。”北洛轻雪仍在坚持,眼前老者何等人也,东荒域第一方士玄机子。
“多说无用,我心意已决。余生就打算找个山林隐居了。我已经老了,不行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反而会把你的思路打乱。”玄机子缓缓说道,眼神浑浊,看不到清明,丝毫不给他面子。
北洛轻雪苦笑,看来对方是铁了心了。
“那前辈如何看着天势?不知道前辈是否道破了什么天机?”
闻言,玄机子叹气一声:“这注定是乱世。”
“几千年了,东荒的这片大陆的浩劫将会再次掀起,这一次,可能会更加猛烈。”
“哦?那前辈可知这灾难结局?”北洛轻雪小声问道。
“这不是我所能干涉的,天威之下,也不是我等能窥探的,你也是如此,否则,你就不会问我了,北洛鬼才。”
话说的很直,丝毫不留脸面。
北洛轻雪哑口失言,只好干咳了一声。
“算了,你也甭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了。”
“前辈……”北洛轻雪有些不甘心,自己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他请来,就只为下一盘棋?这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东荒大陆,已有了你北洛世家的一席之地,给你一句忠告,不要有太大的野心,因为,这上面,不只你一条龙,还有万千猛虎,以及真正的龙。”
“阴阳双宿,注定是你们北洛世家的宿命,你和你爹,一个样子。”
一语道破玄机。
北洛轻雪闻言,浑身一震,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玄机子窥探的一览无余,刚刚那一刻,话语如锋芒,不留情面。
与其说是自己请他来,倒不如说是他来表明自己立场来的,他和北洛世家已无任何干系,这一次,只是卖给他爹一个面子。
待北洛轻雪反应过来时,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自己被雨淋的湿透。他终于不在压抑自己,身上的气势如虹,雨丝如刀,向四周劈去。
玄机子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某个地方看着北洛轻雪,以及他旁边的黑衣女子。
“你想好了?”玄机子开口道,他一直在看北洛轻雪,她很优秀,他有兴复北洛家族的实力,但他还是微微有些失望,他担心她可能会误入歧途,不管怎样,那北洛轻雪绝对是个危险人物,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虽然北洛轻雪在恳求他留下,但他怎不知,自古以来,北洛世家的主子那一个不是自命不凡之人,他们是有强大血脉的修仙世家,传承至今,血统高贵,不需要任何人。
“师傅,我想好了,北洛轻雪,我不想选择她,她也不需要我。”女子轻声答道。
“嗯,你能看透这一点很不错,那么,你应该有了自己的打算了吧!”玄机子轻声问道,这女子是他唯一在乎的人,没有之一,他已经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嗯,决定了。”
“不后悔?”
“嗯。”
“好,那你去吧,只要……别死在我前面就好。”
女子闻言,没有开口说话,抬头看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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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注定是个悲伤的日子。
五天已过,少年知道,他要离开了,这一别,很可能是永远。
摆脱这个肮脏的地方,少年应该庆幸才对,自己终于不用再遭到这屈辱的对待,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了。
可是外面的世界,和这里会不一样吗?
和小七姐吃完最后一顿早饭后,少年主动要求离开了,小七要送他,他拒绝了。
今天的小七姐,比前几天给他的感觉,更加悲伤,明明不想让少年离开,却强表现出坦然。
他害怕自己会不听她的话,他想留下来,他想开口说话,他想质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你真的会幸福吗?
可惜,他做不到。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没有告别的话语,离别的伤感,他也丝毫没表现出来,他故意这样做。
等少年的身子背对她时,她强忍的泪水终于流下,她哭的很伤心,想哭出声音来,但硬是被她给忍住了,紧握的手心被指甲割裂,渗出鲜血。
当少年的身影模糊不清时,她多么想哭出声来,她想让少年回头她希望少年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是简单的回一下头。
痴情人,少年咬着自己颤抖的嘴唇,嘴里咽下多少无声的哽咽,眼里的热泪已然流下,无法回头,因为他想给他的小七留下一个坚强的自己。
当少年的路途不禁渐行渐远时,他停下了!
“呜呜呜~呜”少年嘴里不断的哽咽,泪水更是凶猛。
“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小七姐,我~喜~欢~你!”
多么想仰天大哭,长啸出声发泄悲痛的心来,他多么希望让年轻女子叫下他,多么希望女子能再看劝他留下,哪怕只是一句最简单的“还不迟,你改日再走啊!”。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