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到古南镇的山里,那里有一处山涧,在那有笔直的瀑布,少年二话不说,费力地蹚过湍急的泉水,朝瀑布底下跑去。
长满苔藓的石头,少年赤着身子,盘腿而坐,然后闭上眼睛。少年一动不动,任这湍急的冷水浇灌自己,洗去自己一身的污浊。
天色已经暗淡,月亮早已挂在山头,透过枝叶,清冷的月辉洒在瀑崖上,是难得的幽静。
少年的身子被冲的干净,身子竟是光滑如水一般,但上面有数不清的伤,一道道痕印,还有新增的淤青,少年的身子骨非常精瘦。
少年觉得天色已晚,站起身子,穿上那已被洗干净的麻布衣裳,踮起步子,刚要上岸,就被一人挡住。
是一个女人,一头披的散乱还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曼妙的曲线尽情展现,少年看的不禁有些脸红。
女子模样还算耐看,就是有些过分的妩媚,体态丰满。此时的她正一脸怒气看着少年,眼珠子能喷出火来。
少年不禁后退了几步,跌倒在水里,然后又爬起来,不敢抬头去看她,这女人堪比母老虎,折磨人的手段极其狠辣,小镇里都是人尽皆知,几乎没人敢招惹她。
她是李二娘,是镇里有名的寡妇。她与她那死去死鬼丈夫都曾是镇里有名的习武之人。
李二娘是有些学武资质的,早些年就步入了武道二境气煞境,仗着自己的修为,在这里也是横着走的泼娘。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没多少习武之人,就更别谈那些高贵的修仙者与神秘的巫族人了。有武道气煞境的修为在古南镇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她都不知道和城里多少男人有一腿,完全靠身材和姿色来混吃混喝,自从武功达到气煞境后,更加肆无忌惮了。
李二娘双手叉腰,“臭傻子,谁让你在这洗澡的,我不是说过再让我见到你,就打断你一条胳膊吗?”
声音尖锐,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她刚刚在这洗澡,习武之人的灵敏让她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这里是她的地盘,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她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敢在她的地盘撒野。
而且,还是个傻子。
这是她第二次见傻子来这里洗澡了。傻子就是傻子,不长记性,竟然还敢来,她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少年想要撒腿就跑,却被她一掌给挥在地上,那是一只白皙的手掌,少年的皮肤都被打的起了火烧的焦灼,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便是习武之人内家气功的威力。
“你这傻子,竟也知道干净,敢来这里洗澡,真是气死老娘了,今天看我非得打残你不可,看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李二娘朝少年走去,举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石板上的少年,狠狠地踩上少年的脸,使劲地和糙石摩擦,那是一股钻心的疼痛,皮肉绽裂,少年右边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糊,李二娘丝毫没有解气,继续践踏这弱小的少年。
在她眼里,少年就是下等人,弱者,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让自己找苦头吃,竟然不肯死,那就活该被打的份。
弱者,永远没资格反抗!
轻而易举的提起少年,把少年的头浸在水里。
“你不是洗澡吗?我让你洗个够。”
李二娘面露狠色,浓妆的脸上更添狰狞。
少年几欲窒息,这同今天似曾相识的情景,让少年感到耻辱,可他硬是憋着,他没有反抗的资本,他没有实力。
弱者,在这里,天生就是被宰杀的命,更何况是这样的“傻子”。
看到要被自己快玩死的傻子,李二娘便将他捞了出来,李二娘并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杀了这傻子,岂不让人笑话。
少年得以重新呼吸道新鲜的空气,大口喘着气,少年的脸,已不成样子。
还没等他缓过来,胳膊就传来一股要命的疼痛,李二娘正在用脚睬他的胳膊,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李二娘很享受这种快感,她的歹毒,胜过恶霸。
少年的胳膊骨彻底粉碎,少年的脸是紫红色的,额头上的青筋如一条条蜈蚣,可怕至极。
这一刻,李二娘似乎觉得比玩那些男人有趣多了,自始至终,她没从少年眼里看到一丝欲望的颜色,少年的眼神,很清澈,没有那些男人的灼热,柳三娘将这当做他是傻子的缘故。
少年想喊出来,可根本发不出声音,他连发泄疼痛就无计可施。李二娘看他那痛苦至极的模样,一双媚眼尽添欢悦。
时间不早了,李二娘废了他的胳膊后,再次警告他一番,便离开了,在一个傻子身上,何必浪费自己这么长时间,她还要去赚钱呢!
今晚的月亮,只有残影。
等少年爬到那小茅屋时,夜已经很深了,微弱的烛火还在亮着,她一直在等他。
少年刚一进门,就欲要倒下,还好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这是个模样很清秀的姑娘,虽着粗布麻衫,但丝毫掩盖不住她那美丽的容颜,没有倾国的姿色,可也算得上一等的美人,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苦苦等待的少年倒在自己怀里还有他那一身的伤,女子脸上痛色尽显,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姑娘名叫小七。
将少年轻放在床上,小心褪去少年的衣服,看到那满是伤痕的身体,还有少年那血肉模糊的脸,豆大的眼泪滴在少年身上。
将少年安置好,她便拿起那仅有的一点积蓄,不顾深沉的倦意,疾跑在夜路中,去给少年买药。
待少年醒来时,正躺在一个木桶内,脸上固定着粘稠的草药,里面是滚烫的热水,还有许多珍贵的灵药,十一没有学过医学,不懂得如何用这些药帮助少年。这种珍贵的灵丹妙药,她也只能靠这种熬煮的笨方法。
浓浓的药香刺激着少年的神经,少年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感觉脑子昏沉沉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是自己熟悉的女子。
女子正弯着腰,给他加一些草药,两人离得很近,少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和她触碰在一起,而少年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穿,全身赤裸着,有一丝电流穿过。
等少年完全睁开双眼,那女子的目光刚好对上他,两人眼睛的距离,不到半指,药桶里散发出的蒸气使此时的氛围有些暖昧,女子显出一股朦胧美,身上散发出一股独有的清香。
少年有些不淡定了,年轻气盛气血方刚他的,少年的脸瞬间通红。
少年内心的小火苗窜的老高老高,又由于沸水的缘故,有些火热难耐,口干舌燥。
而屋内的光线又是那种暖色调,空气中还散发着女子独有的幽香,更有一种别样的味道。自己的眼睛还偏偏不由自主地瞄上小七胸前的饱满,还有那迷人的锁骨,朦胧的雾气中,少年有些心猿意马,感觉自己的鼻孔里已经有温热的液体要流出来了。
而小七,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异样,看到少年醒来,一脸雀跃。
“别乱动,好好在这里泡着,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小七摸了摸少年的头,温柔说道,并没有责备少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少年此刻特别希望眼前关心自己的女子出去,因为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把持不住了。
少年伸出手比划着什么,这是小七教他的哑语,少年示意让小七赶快去休息,不用再顾着他了。
忙活了一夜,当然累的不行,看到小家伙醒来,她那悬着的心平静不少,对少年微微一笑,就安心去睡了,走时还在少年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小七的异样,他一直在保持清醒,强压旺火,对于他这般大的少年,刚才真的是太诱惑了。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沉沉的睡去。等少年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三天了,少年揭开脸上的包扎,那本是大面积的肉伤早已洁白如新,包括少年那断了的胳膊,也已经恢复如初。
小木屋内是柔和的微亮,给人温馨,驱逐夜晚的黑暗。
少年根本不需要这些灵药的浸泡,他无论受多么重的伤,只要休息几天就恢复正常了,源于他特殊的体质,别人都不知道他有如此特殊的体质,包括小七。
少年穿好衣服,正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小七就进来了,看到状态良好的小家伙,脸上不由得开心。
她让少年躺床上好好休息,想到少年应该是很饿,匆匆跑去厨房给他熬粥,很快,一碗散着清香的热粥就端出来了。少年并没有立即吃,他注意到她疲倦的面色,猜测她应该还没吃饭,以前,他发现她没吃饭,自己绝不会主动先吃。
小七见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推脱,自己就先吃一口,只吃了一点,然后将剩下的递给了少年。
粥只有一碗,自然不够二人吃的。
这时少年才注意她那红肿的胳膊,其他地方也应该有伤痕吧!少年早该想到的,家里的米缸里几乎没有米可吃了,哪里还有钱去买那些珍贵的灵药,那些,应该是她偷来的。
少年眼里满是复杂,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痛涩不已,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女子现在过得应该比这好多了吧!
尽管少年此时很饿,但完全没有心思吃饭,小七见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臂,连忙盖住。
“怎么,还要我喂你啊!”
话语轻柔,眼里带着笑意。说完就准备喂他,少年眼色红润,就是不张嘴,米粒丝毫不进,小七只好作罢,默默地自己吃起来,她的情绪也特别复杂。
不过很快,她就整理好了情绪。
此时已是夜晚,小七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少年的背影,少年坐在床榻前,看着窗外。
小茅屋非常小,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厨房,一间客房,布局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木柜。
当时少年来时才九岁左右随着逃难的人一路乞讨过来的,什么都不记得,直到现在,他什么也没想起。
镇里无人收留他,小七没有思考就选择了要养这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孩子,只因为少年那清澈的眼神,只有她被少年那双眼睛打动。
这个姑娘出奇的善良,在这个地方像她这样的好人,几乎没有。两人也是同病相怜之人,不过还好,两人很能吃苦。
如今是第五个年头了,昔日的小家伙已经比她高出一头了,可她还是喊他小家伙,没有给他取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少年其实是会说话的,少年肯定有自己的名字,她期待那一天,少年亲口告诉她他的名字……
他肯定第一个人告诉的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