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正忙着打报告向上层申请审核组的伙食费用,酒店费用是集团月结的,不用现金,但是我不知道即将来到的审核员好什么口味。所以,我得先提了现金预备着,有了钱,去哪儿吃都行,我的预算是每一餐五千元。司机已经开车带着他们在路上了,并按我的嘱咐给我来了电话,告诉我他们分别是张工、程工、管工、鲍工。
我请新入职的小姑娘帮忙打电话订酒店,她问我几人,我说四人。刚要走开,听到她拿着电话说订两间房,我急忙抢过她话筒,告诉酒店订房的,要四间,豪华房。小姑娘大惑不解地问我,标准房不是有两张床吗?我说是,但是就算每间房两张床也要订四间房。小姑娘嘟了一下嘴,觉得我在浪费资源,我以后会告诉她为什么要一人一间房。
中午的时候,老总、我以及几个关键同事和张工、程工、管工、鲍工在饭桌上了。经过我的提议,得到他们的一致通过,决定在皇朝酒店吃粤菜海鲜。按照经验,在这样的场合,点菜的时候不要看餐牌,也不能看价格,否则会让客人感觉不好。只需把酒楼的经理叫过来,中气十足地请他介绍此处有什么特别的非比寻常的好东西。我提议来的酒楼,自然是我熟悉的地方,我可以中气十足地把饭钱控制在五千元左右。如果超得太多,在报销的时候需要写解释给执行董事,我麻烦,老总更麻烦。
饭桌上气氛很好。张工、程工、管工、鲍工分别报出了自己的家乡。大家都有家乡,大家都把家乡说出来了,饭桌上就有了话题,有了话题就气氛很好。饭到尾声之时,我正很得意地说着东北黑土地里的土豆个儿大,管工突然来了一句:“有一年,在深圳审核,那家公司一餐就吃掉了一万多。”我张了一下嘴,活像塞了个土豆在嘴里,硬是把它给咽了下去。“因为非典,现在果子狸熊掌都没得卖了,那时是要那个价。”我给我省掉的五千元找着理由。
张工是我的老乡,因着老乡的情谊,他私下告诉我,这次审核,鲍工为头,鲍工喜欢打保龄球。我说那咱们就去打保龄球,并加以说明:咱也喜欢打保龄球。当晚冒着忤逆管工的风险,我在另一家酒楼还是把饭钱掌握在五千元之内。饭后,我们簇拥着花白头发的鲍工到了保龄球馆。
我陪着鲍工打保龄球,老总在一边和程工闲聊,程工似乎在问本地有无温泉桑拿之类。我心想,等会儿保龄球节目结束时,我得以照顾孩子为由早退而让男士们活动得更好。一时出了神,球扔出去了,手指却来不及松开,我整个人跟着球滚到了球道上,那地板的摩擦力系数接近于零,我像只青蛙一样趴在球道上,拼命折腾着却起不来。整个保龄球馆的人都望着我笑,鲍工笑得最响亮,在他的笑声中,我觉得我们公司的认证已经通过了。
贾总是香港人,离异单身,听说这贾总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请漂亮的女人们吃饭。对这个我倒是放心的,那时我怀孕快七个月了,怎么样也不能算做漂亮女人,应该不在被他邀请吃饭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