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天说话间,望向陈纤雯:“陈小姐,嫁于我可好?”
陈纤雯喝得晕头转向的,都没多想便点头了:“好啊!”
“不妥。”苏浅婼当下起身说道:“纤雯喝醉了,等她酒醒再说。”
“我没喝醉。”陈纤雯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笑笑的说:“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想娶我啊,我觉得可以啊!”
“春锦,把她带下去醒酒,醒了再来。”苏浅婼神色冷漠,根本不给奚天钻空子的机会。
“别拉我,我没醉,不用醒酒。”陈纤雯挣扎了下,忽然一道蓝衣身影出现在她身边,一根银针没入她颈部,叫她立刻倒下去了。
“拖走。”蓝苓得意地甩了甩手,回过头时发现奚天正盯着她,蓝苓妖艳的唇微微勾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小姐醉了,三皇子何必趁人之危呢?”
“是我唐突了。”奚天说罢,朝简玉衡行礼说声抱歉,苏浅婼这才坐回去。
为了两国颜面,大错也并未铸成,简玉衡也就没有多加为难他,很快便谈起了别的事。
月色收敛,待人群散去,翌日。
陈纤雯这一晚是在坤宁宫过夜了,醒来时还是头重脚轻的。
瞧着四周的陈设,她也慢慢拉回思绪,“这哪啊?”
“陈小姐,您醒了吗?”屋外宫女敲门轻声唤道。
“进来。”陈纤雯应了一声,瞧着推门进来的宫女,她脸上写着困惑:“这是皇宫?”
“是的。”宫女回道:“陈小姐昨晚喝多了,娘娘命人将陈小姐带到坤宁宫休息,也有交代,小姐若是醒来,便过去见她。”
“哦,那收拾一下走吧。”
陈纤雯对于昨晚的事,印象很模糊,只隐约记得她喝酒喝得欢,沈碧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
可是按理说,她喝大了不应该回家吗?
苏浅婼怎么会留她在宫里?
不会她发酒疯了,打了老爹,故而,苏浅婼便不敢把她送回家?
陈纤雯一路上想了很多,却没想到的是……
“什嘛!我答应嫁给大宁三皇子!”
陈纤雯当下炸毛了,春锦解释道:“还好当时娘娘在,命我把你带走,要不然,你这一大早醒来啊,就是大宁三皇妃了。娘娘怕你回家受陈太傅责罚,故而便把你留在宫里。”
她看似没有打老爹,可却丢脸丢大了。
“你别在意。”苏浅婼道:“昨儿大家都喝多了,难免行为冲动,玉衡并没有应下来,我也成功阻止了,这事不能算成。”
“这家伙,趁我喝醉酒耍我,我找他算账去。”陈纤雯说罢,气势汹汹就要走,不想宫女却进来说道:“娘娘,大宁三皇子求见,说是要见陈小姐。”
“我正找他呢,他倒送上门来了。”陈纤雯问道:“他在哪?”
“回陈小姐的话,三皇子在偏殿等候。”宫女话音刚落,陈纤雯风风火火就走了。
春锦见苏浅婼神情淡定并不阻止的,当下问道:“娘娘,您不去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苏浅婼说罢,起身道:“走,我们去扒墙缝。”
“还来!”春锦震惊地看着她,她是不是扒上瘾了她。
偏殿。
陈纤雯怒气冲冲踹门进来,将一众宫女吼走后,眼眸充满怒色地看着他。
奚天面具下的神色很复杂,薄唇轻轻扯了下,声音压低了些:“对不起陈小姐,昨儿我喝多了,胡言乱语。”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陈纤雯这两天对他的好感是付之东流了。
奚天昨天确实也是喝多了,这才失了理智,当众求亲。
他说过的,绝对不会请旨赐婚,让陈纤雯为难。
今儿起来时,他对昨晚的事并不是毫无印象,缓过神时适才晓得自己干了什么,连忙去了趟陈家,却被告知陈纤雯在皇宫露宿,故而便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是我失礼,可我会负责的。”奚天抬起眼眸看她,认真说道:“我也不是酒后胡言,是酒后吐真言。我是真心想娶陈小姐的,但请陈小姐放心,我定不会勉强你,也不会叫你受人非议。我已经传话出去,昨儿是我趁人之危,是我小人行径,大家只会骂我不会说你的。”
面具下的眼眸,无比纯真,叫陈纤雯那满腔怒火慢慢平息下来。
说真的,从小到大,陈纤雯的非议并不比苏浅婼的少,她性格豪放,不拘小节。
只是大家在她家读书,多少得给她面子,更何况有苏浅婼在她跟前给人当靶子。
她没几个真心朋友,除了苏浅婼她们,没人可为她如此,不惜让自己受世人指责。
“其实。”陈纤雯目光慢慢平静下来,道:“其实我也有错,自己也胡说八道,不能全怪你,你无需如此。”
“纤雯。”奚天见她冷静下来了,唇角立刻晕开一抹笑意说:“这样,你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好看的都行,我去寻来,当做是我的赔罪礼。”
“我看还是别了。”陈纤雯晓得他的情义,这两天因为夏巧的婚事,她一时高兴了失了分寸,如今冷静下来,她退后一步说:“这两天,我太放纵了,三皇子别介意。天齐女子多之又多,比我才华出众的,比比皆是,您是没有碰到,改天我叫浅婼给您张罗张罗。”
“不用。”奚天想都没想便否决了,他上前一步,逼近她说:“花虽多,可我心里只有一朵,便是你。”
陈纤雯唇角抽了下,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可你不是我的菜。你是大宁的三皇子,我想要的菜,定是得在天齐的,离家近,离几个好姐妹近,你懂吗?”
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陈纤雯的意思很简单,她不想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可他却不能放下他的身份在天齐陪她。
亦或者,是她并未对他动心吧。
“我知道了。”奚天轻颔首,眼眸藏着受伤之意,叫陈纤雯怪尴尬的。
“但是。”奚天话锋一转,道:“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躲着我。”
都到这份上了,陈纤雯恐怕拿定的主意就是,以后看到他就绕路走,他真的不想,两人成这个样子。
陈纤雯是有这想法,只不过嘴上并没有应:“我陈纤雯向来坦荡,何须用躲?”
她错过他的目光,不想眼角余光却看到了……
“浅婼,你在干嘛?”
陈纤雯看到了窗外探着两个头,堂堂天齐皇后啊!
“窗好像坏了,我正在跟春锦说,找人来瞧瞧。”苏浅婼一本正经的说,然后坦坦荡荡地带着春锦走进来,奚天见苏浅婼过来了,没有多留便走了。
“三皇子。”
春锦竟尾随出来,倒是叫奚天有些意外。
“春锦姑娘有事?”
春锦轻轻揖身后说道:“娘娘让我问一下三皇子,三皇子是要自己告知陈小姐您面具下的真容,还是她帮您说?娘娘也无故意刁难之意,只是不想叫陈小姐晓得真相后,情绪过于激动,届时做出什么来,想来大家都不乐意见到。”
奚天神色僵了下,犹豫片刻才道:“劳烦春锦姑娘代在下转达一下,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插手,这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来说。”
春锦再次揖身,道:“娘娘说,如果三皇子如此说,便请三皇子尽快告知陈小姐。陈小姐性子率真,这真要擦出什么火花来,再揭开这个面具,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明白。”奚天颔首转身离去,春锦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后适才送了口气。
“我滴娘娘啊!”
“你家娘娘怎么了?”蓝苓忽然从后头蹦出来,拍了下她的肩膀,可把她吓了一跳。
“蓝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春锦一时间可以体桖简御鲮先前的状况了,这蓝苓,太古灵精怪了。
“不怪我啊!”蓝苓十分无辜的说:“是你自己走神了,我哪知道你这么大反应,想什么呢?”
春锦歪了下脑袋,神色惆怅,“一言难尽。”
“那就详细解说。”蓝苓瞅了一眼奚天离开的方向:“你们方才的对话我可是听到了,这奚天面具下的容颜,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对吧?”
“你管得可真宽。”简御鲮背着手朝她们走来,蓝苓斜了他一眼,脚方要挪开,简御鲮便道:“你跑不出这皇宫的,我已叫御林军加强戒备,你,给我吃药去。”
春锦看了他一眼,简御鲮目光闪烁了下,方要说什么,春锦便对蓝苓说道:“蓝苓姑娘,你身子还没好呢,昨儿你好像还偷喝酒了,今天还不吃药,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比虎崽还顽皮?”
“我没事了。”蓝苓伸手弯腰举拳头,颇为得意:“我现在揍十头牛都不是问题。”
简御鲮也是头大,一手拉过她说:“回去把药喝了,我还有事呢!”
“我又没叫你伺候我,你有事你就忙你管我干嘛。”蓝苓使劲地掰着他的手,可架不住身体被毒侵蚀,内力施展不出四五成,竟给简御鲮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