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浅婼去云州的第二天,简玉衡便接了密令也去了云州平定盗匪之乱。
可是他人还没抵达云州呢,就遇到了偷袭,被人击落山崖就此生死不明。
苏浅婼听着酒楼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简玉衡的事,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半天都没迈开一步。
她就说,他怎么那么久都没来找她,原来,原来真的出事了。
她对待什么事都很冷静,可如今她却有些慌、有些乱、有些不知所措。
“浅婼。”慕容雪晓得她的身份,连忙安慰道:“别听这些人胡说八道,衡王多年沙场都厮杀过来了,几个盗匪怎能奈何他!”
“是啊小姐。”青襄跟春锦两个丫头跟着安慰道。
而不知情的慕容清跟穆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苏浅婼。
“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与你们一起吃饭吧。”苏浅婼终还是决定回衡王府问清楚情况,她觉得王府的人,肯定知道简玉衡真确的情况。
只是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衡王府也没有消息,所以她只好进宫去找萧淑妃了。
“衡儿说过你也去了云州,母妃以为你们在一起呢!”萧淑妃可是满怀希望的认为简玉衡没有消息传来,是暗自跟苏浅婼在云州处理事情呢。
“是我不好。”苏浅婼现在才觉得,她这个妻子真的有些过了,丈夫失踪了半个月生死未卜的,她竟然全然不知,只知道忙自己的事。
“你也别急。”萧淑妃道:“衡儿机灵着呢,几个盗匪不可能伤他性命的,倒是他行踪怎么会暴露,恐怕是他自己的人出了问题,他现在肯定是化明为暗,在暗中调查,不跟你说就是怕你担心,如今你知道了,我想,他若是没事,很快就会联系你的。”
“希望吧。”苏浅婼轻吐了口气。
衡王府,她离开了大半个月,这里一切如常,她院子的海棠树是给移到了这里,生长的还不错。
苏浅婼每天都坐在海棠树下数着叶子过日子的,回来五天了……
“王妃王妃,王爷有消息了。”她话刚说完,春锦便边跑边喊道。
苏浅婼心中一紧,连忙站起来,紧张的问道:“怎样了?”
“他……”春锦愣了下,有些难以启齿。
“他怎么了?”苏浅婼抓住她的肩膀,逼问道。
“轻点,轻点。”
外头,一群人抬着个棺材进来了。
“你们做什么?”苏浅婼脸色无比阴沉的走过去,简玉轩自那些人后头走来,对她说道:“浅婼,这是五弟的衣冠冢。”
“你在搞什么名堂?”苏浅婼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简玉轩倒是和颜悦色的好声解释:“有人在五弟坠落的崖下找到了五弟染血的衣裳,崖下是条河,通向大海,无法寻到尸体,只能是将这件碎衣裳送回来,当作他的衣冠冢。”
苏浅婼挑眉:“所以说,这是你自己的主意是吧?”
“浅婼,你要接受现实。”
即使发生了很多事,简玉轩对待苏浅婼的态度依旧如以前般温柔,不管她对他如何冷言相待,他都可以释怀。
而他越是这样,给苏浅婼的感觉就越危险,因为这证明他还没有罢休,故而苏浅婼的态度只是越来越不客气。
她看着那个所谓的衣冠冢,对春锦低声说了一句话,春锦颇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下去办了。
春锦再次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根烧火棍,燃烧着火焰:“王妃你小心点啊!”
苏浅婼接过烧火棍,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那就是,她直接一把火把那所谓的衣冠冢给烧了,对简玉轩冷声说道:“不会如你所愿的,他会回来的!”
旁边燃烧起的火焰,烘托着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火光衬托着她的脸颊染上几分红晕,她目光坚定的看着简玉轩,而他的目光却有着些许受伤,炽烈的温度,他却感觉到了寒冷。
“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说说话,我真没别的意思,浅婼。”
“请你离开。”苏浅婼直接下了逐客令,“衡王府不欢迎你,你下次要敢再搞这些名堂,我一定,如数奉还!不送!”
苏浅婼决然离去,徒留简玉轩站在那里,像个十足的笑话一般,无论他做多少,无论他多少低声下气,她就是这样,不肯看他一眼,哪怕一眼!
他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了,可是,他还是不服气、不甘心。
“衣冠冢你不收,那我就送你一具尸体,我看你收不收。”
简玉轩低声道了一句,转身离去。
简玉轩搞了衣冠冢回来的事,全定京城的百姓都看着呢,而衡王府的动静,虽然未亲眼所见,但还是给传出来了。
皇宫,御书房。
皇上得知消息时,皇后恰好也在,听完来人禀告完宫外的情况,皇后便道:“这个苏浅婼,衡儿出事,她大半个月没人影,如今出现了,却搞出这种行迹,不愧是定京城出了名的跋扈第一,毅勇侯府跟苏家无底线宠出来的人。”
“具体情况,你知道吗?到底为什么烧了衣冠冢?”皇上没有搭理皇后,而是冷静的问道。
“具体也不清楚,只是好像衡王妃是受不了刺激吧,这才一把火烧了。”
“下去吧。”皇上挥了下手,来人行礼告退。
皇后在一旁继续扇风道:“皇上,这苏浅婼真的是无法无天,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轩儿过了。”皇上这几个字令皇后心里只剩下冷笑。
早知道皇上偏疼简玉衡,简玉衡与简玉轩可是同母兄弟,他却都能如此偏袒,那就更别说别人了。
所以,简玉衡断不能留。
皇后偷偷下了决定,起了杀心,只是她神色并未流露出半分异样,继续道:“轩儿他,寻觅衡儿多时,皇上给他的期限又到了,他实在找不到人,这没办法才带了个衣冠冢回来,这怎么就过了?人确实坠落悬崖冲向大海,不见尸首,他就是有通天本事,他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啊!”
难得皇后竟然会为简玉轩说话,以前她那是把简玉轩视为太子最大的绊脚石,恨不得事事落井下石的,如今转移了目标,自然就不会过多的针对了。
皇上一声叹息,不想再多说,有些头疼地摆手:“你下去吧,朕一个人静静。”
“是,妾身告退。”皇后看出了皇上有些不耐烦,很识趣揖身行礼离开。
“皇上不要担心,衡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衡王对衡王妃情深义重,这才新婚,他再怎样,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您说是吧?”
“朕一直也这么坚信,特别是淑妃那里,她一点都不担忧,一直坚信衡儿是跟婼儿在一起,可是如今呢?婼儿回来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淑妃又说,衡儿肯定会立刻跟她取得联系,可是这都这几天了?”皇上对简玉衡其实不是偏袒,而是愧疚,他撑着身子站起来道:“走吧,去看看淑妃,她找了这么多借口安慰朕,其实,她更需要安慰。”
怡景宫。
萧淑妃此时自然也收到了宫外的情况,跟皇上一样她没有怪苏浅婼,而是直接吩咐道:“去把轩儿给我叫来。”
“皇上驾到。”四个字尖锐的传来,令本是要离去的嬷嬷站住脚步退到一边。
“参见皇上。”
皇上走进来,萧淑妃朝嬷嬷递去一个目光,嬷嬷会意的点头退下。
“你就别迁怒轩儿了。”皇上开口的第一句话令萧淑妃有些意外,随之一声叹息:“我知道,他也不容易。”
说着,她不满的皱起眉头道:“可是他也不能弄了个衣冠冢回来啊,他就是回来说找不到,那皇上也不会怪罪他,他弄个衣冠冢回来算什么!”
“朕知道,你疼衡儿,朕也心疼。”皇上拉着萧淑妃坐下说:“当年你为了救朕,中了毒,那时你还身怀六甲,最后,是朕瞒着你将毒素逼入孩子体内,从此衡儿的生活,充满了我们无法体会的痛苦,他嘴上不说,但朕知道,他怨朕,所以总是在外头拼杀也不肯来朝堂。”
“不是的。”萧淑妃连忙摇头:“皇上,衡儿他敬重你的,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只想用余生去为这天齐,做真正的拼搏,而不是在朝堂上面对那些不切实际的尔虞我诈。”
皇上此时的神色已经退去了在众人面前的威严,那一瞬间,他只是一个寻常人,将萧淑妃揽在怀里,叹道:“等他回来,以后说什么,都不让他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了。”
“我也会劝他的。”
只是,他还回得来吗?
这是做父母的不敢想的,而做妻子的,苏浅婼此时已经退去了白日的焦急担忧,在房间大吃大喝,这前后的变化,着实把春锦愣的。
“王妃,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你不要把自己吃坏了啊!还有,你放过虎崽吧。”
苏浅婼不止自己在吃,还使劲的喂虎崽,喂得它四只腿不断的蹬着,感觉随时会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