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们见势不对,闻言磕桌撞座的一哄而散,随即四周涌出数十位手持利剑的酒侍,两人奔向大门,闭门扣销,守门阻道,其余人环绕借道人,启攻姿态。
道玄伸手抓住借道人衣角,扯了扯,借道人拍了拍道玄的手,安慰:“没事,没事,别怕,有师傅在”
道玄紧张:“师傅,她们好凶,我不怕的”。
红蝎女洪雪:“你是?”。
借道人“贫道不是”
洪雪:“你从何得知?”。
借道人:“山人自有渠道”。
红蝎女洪雪:“如何?”。
借道人:“洪姑娘吓到劣徒了”。
洪雪三思后遣散酒侍,红蝎女洪雪:“可否能移驾至密室详谈?”。
借道人点头,牵着道玄起身跟随洪雪。路上洪雪在思索,如果借道人是,早在四年前自己就嗝屁了,刚才不过是本能应激反应,吓得慌了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关乎性命。洪雪的密室石壁上镶嵌着数百颗宝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明亮而不耀眼。借道人与洪雪对坐园桌大眼瞪小眼,道玄好奇宝珠,自顾去抠弄墙角宝珠。
红蝎女洪雪:“如何?”。
借道人:“尽早离去,贫道偶得一枚令牌,可前去海涯阁,他们没胆去招惹海涯阁,另外带一枚印晶转交给海涯阁阁主,贫道会说明一切,你尽可放心”
洪雪起身礼示借道人:“多谢道长引路,道长说想借取一物,但说无妨”。
借道人:“百花酝露瓶”。
话音刚落,红蝎女洪雪瞬移出现在了道玄所站的位置上,而道玄则瞬息出现在借道人身旁,借道人一手搭在道玄肩上缓缓起身,洪雪暗自心惊,暗道:“果然,是巅峰境,我的速度自认很快了,但此人能把道童从我眼前移到他身边,他领悟了些空间能力,他比自己强太多了,但还不够,不足以使自己交出秘宝”。
密室内散发柔光的宝珠瞬息变幻成了泛着红光的宝珠,宝珠脱离石壁,连成一个网,组成一座杀阵,赤练剑也紧握在手中。红蝎女洪雪:“你究竟是何人,我知道你很强,但有你道童在,我不信你会舍弃他”。
道玄一脸呆萌的看了一眼洪雪,又看了看借道人,刚才还在那边呢,眨眼间就在了师傅身边,而且明明看着相谈甚欢,怎么又拔剑相向了,嗯,她一定是个坏女人。
道人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口中灌,直到壶中酒尽才放下。红蝎女洪雪暗自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借道人打了个酒嗝,紧盯着红蝎女洪雪那上下起伏的双月半湾,八字眉随之抖动,红蝎女洪雪不知是怒气攻心还是别有他意,俏脸通红红得诱人。
借道人:“嗯,血蛛弑神阵,是个好杀阵,可惜呀可惜,阵源受损,威力十不存三,还有,这酒中的曲洛冥毒,还是熟悉的味道,不过比原味的口感差太多了,你是从何人手中买的?简直是无良黑心商,毒效一成都不到,唉,你白费心机了呢,红姑娘。你表演完了,该我说说了:
客居百花酝露酒,千幻醇香人自留。
融消百忧解千愁,人叹琼浆窖九幽!
皆得益于一秘宝,当年的仓洪洞天,你第一个进入,无人知晓你得到了什么,但贫道知道,而你第二次随众人进入后你做了什么,贫道也知道,只借你其中一件破瓶,换你性命无忧,何乐而不为呢,是吧,洪姑娘”。
红蝎女洪雪暗自失神,心中烙印挫败感,自己底牌尽出,在他眼里竟然如此不堪,为购得此阵花费昂贵代价,却被藐视。世间排名前十的毒,一饮而尽,还说假药,完全被鄙视了,好气呀!这就是被碾压的无力感么,不得不认了呢!
还有,他是谁?是那小道士?不可能,二者一点也不像,况且那小道士被众人诱设杀阵围殴至死,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是当年的谁,那一次,除了小道士,绝无第二个老道士,这老道是如何得知我的隐秘,心好慌,连智商也一起被碾压摩擦了,挣扎貌似白费力气,希望他别太过分,真不想动用它。红蝎女洪雪看得出借道人在等她的答复,满意的答复。
红蝎女洪雪缓过神来:“好,我给你”,屈指一弹,宝瓶飞向接待人,在借道人面前悬浮,借道人伸手接过,入手冰凉,隐隐有百花酝露酒特有的香气溢出,把宝瓶塞入怀中。
借道人:“磨磨唧唧的,早拿出来不就完事了,费这功夫干嘛,累不累”借道人又从怀里掏出两件东西,一枚印晶,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座山,山中有个“涯”字,抛向红蝎女洪雪。
红蝎女洪雪接过两物,察觉到令牌隐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不再顾忌,将两物收入虚戒。抬头挺胸,只见借道人双眼发光的盯着她指节虚戒。
红蝎女洪雪连忙把手握在身后,警告借道人:“臭老道,别太过分,这虚戒,戒在人在,戒失人亡,誓死不借!”。
借道人眨了眨眼睛,喉咙来回一阵鼓动,收回了眼,正色:“贫道是那种人吗?”看着红蝎女洪雪与宝贝徒弟满脸写着‘你是’的表情,借道人嘿嘿一笑,摸了摸被塞入怀中的宝瓶,这个嘛,别无它法,穷呐,只能塞。
借道人提醒红蝎女洪雪:“尽早离去吧”。
红蝎女洪雪点点头,打开密室阵门,送师徒二人出了醉客居。借道人一手拎着顺来的一大坛百花酝露酒,一手牵着道玄,走在街上,对道玄解释到这坛酒是赔偿精神损失的,红蝎女洪雪也是对此敢怒不敢言,只盼这师徒尽快消失在眼前,圆润的离开,再也不见。
城尾一家药阁,挂名《郎中药阁》,右侧门联上书“湖中江郎”,左侧门联上书“普生众渡”,横批“中郎”。
内堂里道玄捧着一份香脆冰果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富态阁主,又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师傅,不知所以然,低下头继续享用美味,想不通,大人之间都爱互相瞪眼比谁眼珠大,累不累,酸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