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亥时,孟玉管家来到我的门口,悄悄进来:“琦儿,你还好吧?”
“你肯来认我了?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昨天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我吃了一惊,“为什么去将军府呢?”
“因为娘与将军夫人有很深的过节,我也是最近才有听说,听说当年娘要进府的时候,将军夫人很是反对。而且听说当年的将军也是十分风流,将军夫人为了尚书大人也是费劲心思。”孟玉小声地跟我说。
“所以,你是去确认了吗?”
“对呀,我想去看看将军和将军夫人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或许能确定他们的关系。”
“那你确定了吗?”
“唯一确定的是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像看起来的那么好。”
“那…哥哥,当时你接我回府的时候,娘跟你说了什么吗?”比起将军夫人的故事,我更加关注娘当初是不是有跟哥讲什么,毕竟她之前没有跟我讲过任何。
“没有,娘只是看了看我,希望我能够保护你。本来我不想跟你相认,但是在将军府还是被发现了,一番打斗之后,我才逃离,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走进了你的院子。”孟玉哥看着我,“我知道,我不是娘亲生的,但是因为娘,才有今天的我,我会当你是我的亲妹妹一样照顾的,这也是娘的遗愿。”
“原来娘也没有跟你说什么啊。那你见到娘的时候,娘的病就很重了吗?”我还是有些不死心,毕竟我一直没有看出来娘的病很重,怎么会突然就离世呢。
“是的啊,我见到娘的时候,娘就已经非常憔悴了,跟我说的话,也都是跟遗言无二致。时隔多年,我再次见到娘,竟然是最后一面。当年娘离开府的时候,我追娘的马车追了好久,哭成个泪人,娘忍不住从马车里探出来头,喊我快回去,我到现在还记得。”孟玉哥哥,说着说着泪水流了下来,虽然屋子里没有光线,但是在隐隐的窗外月光照映下,我还是看到了孟玉哥哥的泪光。
“孟玉哥哥,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娘亲生的啊?”我忽然想起来这点,在我的概念中,娘即使是收养了一个孩子,应该也是不会跟他说他的身世才是。
“娘跟我说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那时候我记得另一个很端庄却又很清瘦的女人。我曾经问过娘,她是谁,娘告诉我,她是我亲娘。我又问娘,那为什么亲娘不要我了,娘说我亲娘有不得已的苦,只有我离开,她才能安心,因为我跟着娘才能健康成长。”这也是我对娘只字片语的记忆中很重要的一笔,说罢,哥摸过自己的脸上的泪珠。
“原来哥的经历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但是从今天起,哥跟我就是最亲的亲人了。”我紧紧握住哥的手。
“对了,哥,我听爹爹说,今年的科考许你去参加了,你怎么想呢?”想起爹爹之前在我们茅草屋跟娘说的悄悄话。
“那琦儿希望我去吗?”
“嗯,希望,我想娘也是希望的吧?哥哥,娘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去查吧,你努力考得功名,或许将来查娘事情,更有裨益。”我知道尚书爹爹当初是顶了多大的压力让娘离开的,这里面的事情,一定不是姨娘的嫉妒那样简单。
“嗯,我觉得也是,我记得娘跟我讲过一个城,不知道你听说过吗?”
“哪里?”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浮梁城
“浮梁城。”
“听过,但是听说这是个没有人能够到达的城市,也没有人知道到底在哪儿。我听爹爹说,相传那个城市就在汴梁城边,爹跟娘也是在那儿相识的。”我所知道的也仅仅是爹跟我说过的那些。
“对,娘跟我说过那个地方,她说那个地方有座仙山,如果有天我有难,便带着这个玉佩去找一个青衣的女子。”说着哥从怀里拿出来一枚小小的玉佩,“这也是我小时候,娘给我留下的念想,那会儿我还小,就每逢佳节,就对着月亮静静地许愿娘能回来,是不是有些可笑?”
“不,一点儿都不,娘陪伴着我长大那么多年,我小时候也埋怨过娘。因为娘对我的教育一点儿都不像别人想象中的模样,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娘怎么教育你的呢?”
“哥哥以后都会知道的。好了,哥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吧,师父给的药虽然好,也还是要固本的,我看看情况,等下再给你写个方子。”我起身去点亮蜡烛,哥哥身上的伤,竟然已经愈合了,而且还长了起来,师父恐怕真的是个神仙吧。
“你师父我的药,你还要怀疑啊?”不知何时师父又出现在我身后
“师父!你吓我一跳。你怎么最近总是这样的神出鬼没呢?”我嘟着嘴,瞪圆了我的眼睛看着师父。
狐仙师父不以为意,笑着说:“你们这孤男寡女地独处一室,师父可得为你的清誉着想。这会儿你有大张旗鼓的点灯,也不怕别人说你们闲话啊?”
“玉川先生,我与琦儿乃是兄妹。”
“又不是亲兄妹啊。”狐仙师父一句话噎住了孟玉哥哥,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孟玉哥哥露出来的膀子,“呦呦呦,我这个药还真是灵验,小琦儿啊,你可不要给你哥哥开些太进补的药哦,小心补过头了。”狐仙师父的脸贴近孟玉哥哥,涨的孟玉哥哥脸红了起来。
“我已经写好了”,我将方子递到哥哥手上,一把拉开了师父,“师父,你这样会吓坏我哥哥的。”
“呦呦呦,琦儿这么快有了亲人,不认师父了啊?那师父走了。”师父推开窗户,纵身离去,一袭青衣在月光下扫过。
“哥哥,你回去还是要好好休息,将军府的事儿,就留给琦儿去处理吧。”看着有些出神地孟玉哥哥,我晃着他说。
“好,那你可要小心。”
“嗯。”
一夜又是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