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我们具体说一说吗?也好让大家引以为鉴。”林静诚恳地问。
“当然,我本来就想让大家跟我一起参详一下。”陈昱连茶点都顾不上吃,迫不及待地讲述起来:“那位朋友告诉我,不久前他们公司的一位业务员签了一张单,一家五口人、包括爷爷奶奶,夫妻二人和25岁的儿子都投了保。但他们在一个月后染上了流感:起初是家庭主妇母亲病了,严重到医院里打点滴;然后是儿子、父亲和爷爷,最后老奶奶也病了——本来流感不算什么大病,体质好的人不吃药也能好;但不幸的是那家的儿子病情转化成心肌炎,没过几天居然去世了。病重的爷爷受到这个刺激引发脑溢血去世,夫妻二人强忍着悲痛和身体上的不适办理丧事的时候,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女人找上门来,声称是去世的儿子的新婚妻子,要求分对方的遗产。”
“凭空冒出一个要争遗产的儿媳妇来,这对夫妇肯定很不爽吧?”王元说:“话又说回来,那个年轻人有很多钱吗?”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去世的儿子生前打算创业,所以夫妇二人把毕生的积蓄都转给了他,作为创业的启动资金;然后就是死者的人寿保险金,爷爷那份的受益人是孙子,而孙子那份写的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陈昱回答。“由于爷爷是在孙子之后去世,他的保险金按法律规定由配偶和子女继承,这并没有产生什么疑义。关键是孙子的财产——实际上是他父母的财产,但因为转到他名下,按照继承法,他的配偶可以分得最大的一份,再加上全部的人寿保险金,那个家人此前根本不知道其存在的新婚妻子,真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那家破人亡的夫妇二人可不仅仅是不爽,简直是恨得牙痒痒了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家庭的夫妻并非原配,儿子的亲生母亲难产去世了,丈夫娶了曾经非常照顾她的产院护士长为续弦。由于儿子是她从初生婴儿开始照顾,母子之间的关系非常好;可是夫妻关系却不太好,两人是看在父母和儿子的份上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过一天算一天。”陈昱叹道:“这位妻子和婆婆也一直都有矛盾,现在儿子和公公都去世了,她就离开家独自过日子去了。”
“真是太可怜了!作为女人,年轻的时候丈夫靠不住,上了年纪又白发人送黑发人;身家财产还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拿走了大半,真让人想不通。”齐溪唏嘘不已,“既然生活不下去,还不如早点离婚算了——不过换作我的话,不一定有这样独自生活的勇气。”
“她此前生病住院的时候,独自一人料理所有的事情;也许是她的家人身体确实不行,怕传染流感,所以没一个人去过医院——好在这位女士为人挺豁达:后来她差不多是净身出户,但好在曾经是妇产科的护士长,对照顾产妇和孩子很有经验,人也勤快能干,很快就拿到了相关资格证,现在任职于一家很高级的月子中心,薪资非常可观。”陈昱的话语里充满了敬佩之意。“她丈夫(也许是前夫)后来的生活与之截然相反:好不容易流感病愈后,老母亲接着就中风瘫痪了。他用父亲留下的保险金把她送进一家老年人疗养院,自己则开始酗酒度日——看他那一副成天醉醺醺的样子,迟早会患上酒精中毒或是肝硬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