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季早已结束,但推理小说家林静举行的下午三点的午茶会却让客人们意犹未尽。每到天气晴朗的星期六,他们就会迫切希望主人家能发起聚会的邀请。除了实在有急事或是要交稿前的紧迫日子,林静总是尽量满足客人们进行推理茶会的愿望;可在这次新的茶会之前,大家却着实等了好长一段时间。
“前阵子编辑又催交稿了吗?”在终于重开的午茶会上,林静的好友、政府工作人员方玲忍不住发问。
“是有点其它的事。”出乎意料地,林静有些闪烁其词。“这件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只好多花些时间去处理。”
“能让聪明的你感到困扰的事,可不是一般地复杂了吧?”李丽好奇地问。
“你过奖了——就算是在日常生活中,我搞不懂的事也有不少呢。”林静有点尴尬的表情,“就拿推理来说,作为小说家的我擅长纸上谈兵;要真遇到什么真实的案件,我可能一点用也没有。”
“太谦虚了吧?你的姨夫可是本市警察局局长,表哥也是有名的刑警——他不是时常向你请教破案线索,因此才能成为罪恶克星的吗?”方玲对自己朋友的情况相当了解。“写作陷入瓶颈的时候,你不是也会和他讨论,来获取灵感的吗?”
“是啊,我们算是相互的‘线人’吧。”林静笑着承认。“我表哥当刑警是在姨夫的强烈要求下,半推半就去做的;他晕血晕针,还有害怕老鼠蚊子飞蛾蟑螂等各种麻烦的恐惧症,也不喜欢和气场太强的人打交道——奇怪的是,跟我比起来,他更喜欢向我的堂妹、既美又强的乔茵请教。也许在他心里,乔茵比我更有本领、更能帮助他吧。”
“听说乔茵如今是公认的S市第一名媛,但很少有人见过其真容;除了知道她和北辰集团的独生子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之外,也没有关于她的其它八卦绯闻。”齐溪边刷着手机边补充道:“是不是因为她大多数时间在国外生活的缘故?”
“托林静的福,我们这些跟上流名媛毫无关系的人也能对她们的生活窥见一斑了。”方玲的同事、公务员王元感叹地说:“说起来惭愧,我在这里听到这么多精彩的推理;可要我说的话,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讲述的故事。”
“前不久,你们局里不是牵头举办了一次很轰动的展览吗?”方玲提醒他:“除了国立和市立博物馆借出的展品,据说还有不少私人藏家的珍藏;那个展览的票价不高但数量稀少,所以门票非常抢手,我一直想去都没去成呢。”
“我知道这个展览,可也没买到票。”齐溪遗憾地说:“而且中途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导致展览提前结束了。”
“既然是王元所在的部门负责举办的展览,他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吧?”律师陈昱提议:“不如请你讲讲这件事?”
在座的众人纷纷热情地鼓动王元讲故事,后者只好答应:“这件事由于苦主不追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给大家说一说也无妨。大家还可以集思广益地想想,说不定能得知真相。”
“这个展览展出的是从夏朝到清朝各个朝代的民间文物,所以才大张旗鼓地号召私人收藏家出借藏品;S市本来就是个卧虎藏龙之地,那些富商巨贾们也大多有收藏的爱好,所以我们很快就得到了所需的全部展品并如期开展。”王元苦恼地说道:“出问题的是雷氏企业的总裁借出的一本清代羊皮书册,原本收藏在雷氏的私人图书馆里。大家都知道,雷氏企业主要是做文教和高端技术产业的,原来的总裁夫人办了一座私人图书馆,里面包含一座清代的古建筑,就作为收藏珍本书籍文物的藏书楼。我听雷氏前来跟我们交涉的工作人员说:这个藏书楼外松内紧:看上去十分普通,实际上配备了非常先进的安保系统,只有新总裁一个人可以打开。而作为出借展品的羊皮书册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物品,但前总裁的夫人、也就是现任总裁的母亲非常珍惜它——貌似是她家的传家宝。”
“既然这么重要,雷氏何必还要拿出来呢?干脆一直稳妥地收着不是更好。”徐明不解地说。
“其实,那书册不是展出的重点,重点是书册里记录的两件古董,雷氏的董事长也有出借,书册里似乎记录了那两件古董的来历和故事——刻有凤凰的紫玉制成的玉箫和雕刻孔雀的纯金打造的金笛,两件东西都品相完好,价值不菲。”王元介绍说:“这两件都是清朝乾隆帝时期的古物,再加上同一时期、记载其来历的羊皮书册,算是非常稀奇的展品。”
“事情发生在展览的第五天。正当大家在做开展准备的时候,一位工作人员突然发现记载金笛的书页页边空白处,出现了两个很淡的小字——‘地灵’。他一眼看出这两个字是钢笔写的,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现场的专家们马上把书册拿了出来,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立刻察觉到这本书册是假的:因为那个纸张做旧的痕迹非常明显。”
“‘地灵’是什么?”大家不约而同地提问。
“不清楚,可能是某个组织之类的,也有可能是个大盗类型的人。”
“是不是现代的亚森·罗平?”齐溪满怀想象地问。
“我看不是那么浪漫的角色。”林静毫不犹豫地回答。“雷氏的新总裁不光是雷氏企业的掌舵人,同时也兼任了‘天和会’的会长一职。从‘地灵’这两个字来看,会不会和‘天和会’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都好——重点是那两个字是怎么写到仿冒的书册上的?仿冒的书册是怎么进入展柜的?真品书册又去哪里了呢?”李丽连珠炮般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