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警方的传唤,此人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样子,一脸茫然地赶到了医院——如果他真是加害人,那演技真是出神入化,再加上那副好好先生的脸,我都差点相信他是无辜的。他妻子见他到场,瑟缩在病床上,死活不肯给他看伤口,我们只能让他看了伤情照片。他始终是一副十分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直到警方向他询问口供,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蓄意伤害妻子的嫌疑人,开始大声喊冤,说自己对此事根本一无所知。”
“这就是在撒谎了。”李丽不屑地反驳:“朝夕相处的妻子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做丈夫的怎么会全不知情?”
“警方也是这么怀疑的,这个男人逼于无奈,只好承认他们的夫妻关系早已破裂,随时都有可能结束。原本他们就不是什么有情有义的恩爱夫妻,当年只不过是出于找个伴过日子的目的结合在一起;其实他们两人的个性南辕北辙,在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中时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起来。”
“他们没有孩子吗?”李丽关心地询问。
“据说妻子曾经怀过孕,在八个月大的时候检查出胎儿异常而引产了,从此两人就再也没有孩子。”徐明回答。
“要维系这种既无爱又无孩的婚姻真是很难。”方玲无奈地断言。“闹成这样还没离婚是因为什么呢?跟钱有关吗?”
“好像跟钱没关系。据丈夫的交待,他和妻子的家境都还过得去,尤其是妻子娘家很殷实;只不过几个月前,妻子的父亲得了末期肝癌去世了,继母进了一家设施齐全的养老院。总之他们结婚后,妻子就没再出去工作,当了全职家庭主妇;他则开了一家小超市。虽然大部分是做些街坊领居的生意,但他们住的那一区购买力不错,他的生意也就挺红火。”徐明介绍道。“其实他早就向妻子提出离婚的事了,赡养费也尽他所能提出了最大的数目;他的岳母人比较开明,也劝女儿过不下去就放手算了,但无论什么人好说歹说,他的妻子就是不同意离婚。”
“就算她是个死脑筋,也不能折磨人,把人伤成那副模样啊!”王元愤愤不平地说。“她居然还不报警抓人,也真是绝了。”
“她不会报警的——那天警察到了医院之后,她先是保持沉默,然后还帮丈夫开脱说不是他弄的。”徐明似乎对这位受害人的胆怯和逆来顺受感到十分震惊。“至于被问到是如何伤到的,她又是三缄其口,说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她这么做是无济于事的,家庭暴力甚至蓄意伤人的最大嫌疑还是会落到她丈夫头上。”林静总结说:“大家只会觉得她是迫于对方的淫威才不敢说出实情——在家庭暴力事件中,这种看似很懦弱的做法只会助长施暴者的气焰。而在执法部门介入但因为各种限制无法马上采取行动的情况下,施暴者可能会恼羞成怒,那受害者就会很危险了。”
“说得太对了!”徐明十分赞同地附和,随后补充道:“这位不幸的女士在出院后的当天晚上就去世了——死于腿部大动脉被扎伤后的失血过多。至于杀她的人是谁,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