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应该也猜到了:双胞胎的继母A女士怀孕了。在证实了这个孩子的确是自己的亲骨肉后,A先生开始对妻子百般呵护,原本两人还因为后者花钱如流水而偶有争执,如今丈夫对妻子是百依百顺。虽然A女士曾经结过婚,却是第一次怀孩子,母性被激起的她开始为自己的孩子谋划起来——虽然她的丈夫家境殷实,但生意的确不如从前,以后家里的经济状况会变成怎样还未可知;丈夫看上去很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但他比自己年长许多,家里还有两个十几岁、马上就要成年的前妻的子女,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他(或她)将来在这个家的前景和地位堪忧。”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方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A女士肯定只是装作对继子女好,所以才会怕他们报复。”
“你这种说法未免太负面了。”林静不赞同地摇摇头,“我不认为人要靠心狠手辣来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A女士有没有用狠毒的手段来压迫继子女我们不得而知,但她生前很爱打扮自己、参与社交活动,大概不会有过多的时间留在家里,自然也不会认真地履行作为母亲的义务。或许她认为自己对待双胞胎的态度没什么问题,但在青春期的孩子看来,本来就跟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继母的漠视就是敌意的表现;这个女人还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跟父亲吵架、压榨他的钱财。然后就是那个关键的时刻,继母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自己和亲生孩子的未来,她建议父亲把双胞胎送走——表面上是他们自己凭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国外的预科学校,其实是把他们放逐到千里之外;在那个地方,家长不再给上大学的孩子提供经济援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也正是A女士进一步的打算。”
“双胞胎洞悉了继母的意图,他们不打算坐以待毙,就这样离家远走、切断与父亲和家庭的联系;也许他们跟继母倾谈求情过,但双方肯定没有达成一致的协议。在A先生的生日会之前,当双胞胎看到糖果屋形状的蛋糕,就想起童话故事里另一对因为继母的谗言而被父亲抛弃的兄妹,以及父亲和继母甜甜蜜蜜,后者还打算亲自藏在放蛋糕的桌台里,送惊喜讨好父亲;他们终于意识到在她层出不穷的花样下,父亲很可能会抛弃他们兄妹,跟继母和他们的亲生子女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最终事情的发展就像我们所推理的那样:双胞胎兄妹勒死了继母,把她藏在桌台里推到了厨房——至于用白磷引火,也许还是受到了童话故事的启发:巫婆最后被火烧死了;兄妹俩回家后继母也已死去,因此有人怀疑这个巫婆就是继母变化的。白磷燃点很低,只要生日蜡烛燃起,很快就会引燃它,这是中学生也知道的常识。你们还记得是双胞胎哥哥最先拿来了灭火器,说明他对家里配备的各种器材物件十分了解;在忙碌的生日会前夕策划好杀人流程,准备好推车、桌台和白磷等物品对他和他同样聪明的妹妹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齐溪喝了一大口茶,惊魂未定地说道。“家庭成员之间居然相互算计,还闹出人命。”
“被警方怀疑的死者前夫和女友怎么样了?该不会被抓起来了吧?”
“没有。就像林静所说的一样,警方并没有他们两个同谋杀人的实质证据。”陈昱面有难色地说道。“他们已经回归自己的生活了,但恐怕短期内无法走出此事带来的阴影:人们还是会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双胞胎已经如期出国去了。他们的父亲为了治愈心伤,不久后也打算出国去陪读。”
“难道他们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王元愤愤不平地说。“他们等于杀了两个人,一尸两命!”
“可我们的推理只是茶会上的空想,同样缺乏实质上的证据:就算知道有两个人动手杀人,但那唯一的证据已经毁于绿色火焰了。那对双胞胎真是思维缜密——就算火没烧掉凶器,还可以借着灭火的时机进一步彻底毁坏它。当那绿色火焰燃起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逃脱之路和截然不同的未来。”林静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真希望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犯罪。虽然这实在是很难做到:一旦尝到犯罪的甜头,人们就很难罢手,直到身陷甜蜜陷阱的深渊、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