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往蛋糕上洒白磷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王元疑惑地搔搔头。
林静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大家认为这个引起绿色火焰的、和杀死女主人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齐溪沉吟着回答道:“我觉得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完成的可能性不大——凶手用死者的腰带勒死了她,再将尸体藏在放在平板推车上的桌台里,推到厨房里去等着;直到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凶手再撒上白磷让佣人推出去。理论上说,凶手应该不会想和尸体一起等着上蛋糕吧?这个烧蛋糕的行为对凶手来说又没有什么作用。”
“对警方锁定的三位嫌疑人而言,是有点看不出这个行为的意义。”林静对此表示赞同:“尤其是死者A女士的前夫,他虽然有犯案的动机和机会,但几乎不可能事先得知前妻的计划,顺利找到桌台和推车藏尸运尸;他经常向死者敲诈钱财,后者死去对他并没有好处,反而会有金钱上的损失。同样的道理,死者的现任丈夫A先生应该也不知道妻子会躲到桌台里,但这件事不是什么绝密,他只是假装不知也有可能。另外他应该知道运送蛋糕的桌台和推车,可以完成藏尸和运尸到厨房的行动——我同时想纠正一下,白磷不一定要等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才能放,也可以先放好藏在冰箱里;冰箱里温度很低,它是不会燃烧起来的。”
“排除掉死者的前夫,她的丈夫和中途离席的女友都有可能放白磷、杀人了?”方玲疑惑地问。
“死者的丈夫跟她在金钱上有矛盾,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大的分歧。除非还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秘密冲突,不然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其它解决办法,比如离婚,大可不必走到杀人的地步。那位女性好友也一样,单纯的竞争和妒忌对手不见得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林静说:“恕我直言,我认为死者并没有优秀和幸福到令人想杀之而后快的地步;当然,她同样也没有令人可恨可恶到那种程度——她丈夫虽然抱怨其花钱大手大脚,但晚宴当晚两人却表现得很恩爱,即使死者短暂离席,她丈夫也很关心她的情况,这是不是能说明一些问题呢?”
“会不会他们夫妻之间真有很大的矛盾,他假装恩爱,只是想找机会杀死妻子;在生日会上他妻子离席,他觉得机会来了,就赶着去杀了她。”王元说道。
“A女士死后,A先生表现的非常伤心,我觉得他的悲伤不是假装的。”讲故事的律师陈昱解释道。“还有一件事,我起先觉得过于隐私就没有提起——死者死亡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月左右的身孕。”
“A先生是不是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血脉,这才痛下杀手的?”齐溪说:“死者的前夫不是曾经指控其婚内出轨,可见她的私生活不是十分检点。”
“虽然他的确如此疑心过,但我父亲建议他最好不要疑神疑鬼。发育八周以后的胎儿可以进行DNA检测,如果他不放心,可以测试一下。”陈昱肯定地说道:“虽然A女士乍一听DNA检测的事心里不太高兴,但她大概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最后还是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事实证明她在这件事上是问心无愧的,那个孩子确实是他们夫妇的亲骨肉。”
“怪不得A先生会对妻子关怀备至——虎毒不食子,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他应该也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徐明问道:“那死者的女友就成为唯一让警方怀疑的对象了?”
“其实警方更怀疑死者的前夫——虽然我们认为单靠他一人杀人后藏尸桌台,还把它运到厨房去确实很难操作。但警方发现他和另一位嫌疑人,也就是死者的女友关系暧昧,如果两人早有勾结,那他就可以得知前妻的惊喜计划,从而顺利完成杀人的勾当,也不用担心尸体的处理问题。”陈昱补充道:“按照这个思路,凶手在蛋糕上洒白磷就不单只是一个恶作剧,而是为了引开对死者前夫的怀疑:因为此人从始至终没有接触过蛋糕,他所做的就是杀死前妻后,将她的尸体藏在推车上的桌台里,然后再由同谋将推车推到厨房——这个同谋可以趁厨房里忙成一团、无人注意的时候把白磷洒在生日蛋糕上。死者的好友有很合适的理由去接触推车以及出现在厨房,这件事由她来完成再好不过。”
“听上去挺合理的。”在座各人听到这一推论纷纷表示赞同,只有林静继续追问道:“这个说法貌似可以解释案情,但如果被怀疑的这两人坚决不承认同谋的话,恐怕还是不能让他们入罪——难道警方有什么更实质的证据来支持这一推理吗?”
“就是死者脖子上的勒痕。”陈昱无奈地回答:“勒颈的时候,一般会将绳子交叉,然后用力拉扯两端,绳子交叉的地方是着力点,会形成一个较深的压痕;但死者的压痕却在脖子两侧各一个,且颜色一深一浅,很明显绳子在脖子两侧各交叉了一次,然后用力勒紧。死者的前夫右手受过伤,单用他的手勒人力量可能不够,于是跟同谋两人一左一右勒死了死者。”
“既然如此,那条被认为是凶器的腰带上应该有线索——虽然在这种材质上很难留下指纹,但是要由两个人分别在两侧收紧绳子留下勒痕,绳子应该分为两条才方便交叉。”林静说道。“可是那个腰带被烧得破烂不堪,估计很难判断是一整条还是分为两条了;而这个结果的产生,我认为才是绿色火焰燃起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引人注意或是损毁尸体,而是为了破坏系在尸体上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