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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曾经-魑

昨夜,曼天一个人悄悄的启程了。

她虽然嘻嘻哈哈,但她的内心比谁都着急早日找到鬼魅。深夜的安静让她清醒,一路上的空闲也让他好好的想了关于桃花源的一切。天刚蒙蒙亮,她走到了村民们所说的岔路。奇怪的是,曼天刚走进岔路,三处的路变得一摸一样。若不是曼天没有转动身子,她差点分不清自己来的方向在哪里。她向村民说的左边那条路迈了两步,又犹豫了。转身向右边那条路走去。

没过多久,曼天便看到那个古宅。那古宅阴深,周围笼罩着一团团的白雾。古宅上爬满了绿色的青藤,间隙之间看得到里面灰黑色的木头,木头斑驳湿润,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古宅大门上两个黑色的锁上挂着粘稠的黑色的液体,看上去恶心极了。古宅面前干干净净,像这座宅子凭空落下一般的格格不入。

曼天掏出一张手绢,隔着手推开了大门。大门里面是一道石墙挡住了里面。石墙上青苔还在滴着水珠。又是一个选择题。走左边还是走右边。曼天左边看了看,右边看了看,实在做不出选择。两边都是一道石墙砌起来的走廊,一条路弯弯曲曲的看不到尽头。只有闷头赌一次了。曼天怀里取出一枚铜钱。正面左边,反面右边。她闭着眼睛往天上一抛。“啪!”一声清脆的落地上,曼天睁开眼睛一看,反面!

“听天由命吧!”曼天说着捡起铜钱往右边进去了。

这古宅好是奇怪,里面弯弯曲曲,像一道迷宫似的。一直走,但除了石墙以外什么都没有,也走不到尽头。那些石墙也不算高,只高出一个人头,曼天尝试的翻越过去,可是这石墙像会生长一般,你越往上跳跃攀爬,她就越发的高。曼天没了办法,又按原路往回走,但似乎石墙砌出来的路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着,竟也走不出去了。

曼天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没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靠着石墙,闻着潮湿的青苔味睡着了。

“阿曼,阿曼。。。”

曼天被忽远忽近的呼唤声给唤醒。这声音是朱忆。曼天又惊又喜。连忙站了起来,左右寻着朱忆的声音。

“阿忆,是你嘛?”

“阿曼,是我,你在哪里?”

曼天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了,她顺着声音一直往朱忆的方向前进。这石墙似乎也跟着她的脚步再变换着方向。走着走着,朱忆的声音便越发清晰了。终于,曼天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门口依旧是黑色的锁,但被锁着,上面挂着黑色的粘稠的液体。

“阿忆,你怎么来了?”曼天隔着石墙问道,言语中全是惊喜。

“我一早起来便寻不见你,想你也是过来了。我便跟着寻了过来。”朱忆一边回答着一边敲打着石墙。

“可是,分岔路,你怎么没有听村民的话去左边?”曼天突然警觉了起来。

“我去了,古宅里的侍女告诉我,你没有来过,我便想你走了右边,这才寻了过来。”

“喔,是么?”曼天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心生疑惑。“阿忆,我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关于养一匹野马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了?”朱忆依旧敲敲打打。

“还记得我怎么回答的吗?”曼天靠着墙抬头望着白雾茫茫的天空。

“你不是说四下种满花草,磨其心智,还能吸引其他的野马来吗?!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没什么。”曼天突然露出了笑容,真的是朱忆,太好了!只要有她在,什么都不用怕了。“这墙能打穿么?”

“好像不能。”朱忆回答得干脆,依旧敲敲打打。

“我看也是。”曼天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你等着我,我绕着路来找你。”朱忆说着便没了声音。

“好。”曼天小声的回答道,心里充满了期待。只要是朱忆,就一定能找到他。她不用再害怕和担心了。想着想着,她又累又饿,便又睡着了。

“阿曼,,阿曼。。。”

曼天又一次被唤醒。她睁开朦胧的眼睛,此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高贵端庄的女子。盘着精美的发髻,镶着绝美的发饰。“母亲。”曼天小声的回答着女子也回答着自己。这熟悉的脸庞,这温柔的目光。这就是母亲!曼天激动得来不及站起来,跪着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我好想你,母亲,我真的,,我真的好想你!”那女子温柔的抚摸着曼天的头,空气的原本潮湿腐朽的问道也变得温暖亲切起来。

“阿曼,你怎么在这里。来,母亲带你出去。”那女子温柔的扶起曼天,牵着曼天冰冷的手往回走。曼天跟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曼天停下了脚步。那女子回过头,一脸迟疑的看着曼天。

“母亲,阿忆说来找我,我不能走,我得等她。”曼天笑着说道。那女子一听,原本温柔的笑脸立刻沉了下来。

“又是朱忆!母亲说过,你将来是要成大器的人!你是要嫁给皇帝的!”那女子言语激烈。曼天一时吓到了,连忙抱住了她。

“母亲,是女儿不孝,但父亲答应过女儿,只要是女儿中意的,即使是乞丐也是可以的。”

“胡说!你出生名门,怎可如此不知羞耻!”那女子说着一把推开了曼天。由于力气太大,曼天一下被推到在地,双手在地面上摩擦出了血印来。曼天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又熟悉又陌生。“大逆!”那女子不知道哪里来的鞭子,一把抽在了曼天的腿上。剧烈的疼痛让曼天惊呆了,但除了疼痛,竟看不到伤痕。母亲竟然打我了?曼天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中包裹着泪水马上就要涌出。“不知羞耻!”说着又是一辫狠狠的鞭在了曼天肩膀上。眼泪喷涌而出。眼见又一鞭子下来,曼天想用手挡一下,奈何刚刚被打到的肩竟怎么也抬不起来了。她倒在地上。身体好似被绳索捆绑了起来一般,全身僵直,动弹不得,只有任由那女子一鞭一鞭的鞭着她却无法反抗。

也不知过了多久,曼天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眼前的女人也慢慢变得有些模糊。耳边咒骂的声音也渐渐听不清了。“能死在母亲的手里,也是幸福的。若不是自己找回玉龟,便不会有夏府的灾难。都怪自己。”曼天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曼天身边划过。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再僵直,像身上的束缚着的绳索解开了一般似的。人软软的,但勉强能动弹了。眼前出现了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朱忆!两个熟悉的人扭打在了一起。曼天无力劝阻,只有流着泪眼巴巴的看着。朱忆好像也对这个女子的出现感到吃惊,出剑的时候,还专门绕开了致命之处。原本以朱忆的武功,这女子是无法招架的。但朱忆下手极轻倒是给了女子一点机会。那女子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鞭鞭下重力,一鞭下去,地面迅速裂开了。随着女子的挥舞,那动作变得迅速,刚开始还能看清楚她鞭子的走向,渐渐的,眼前只有一道道闪光混合着溅起的泥土灰层,而她的鞭子也越来越长。鞭得朱忆连连往后退。局势迅速反转。

“啪。。!”一辫狠狠的鞭在了朱忆的腿上。朱忆双脚迅速无力的跪了下来,随着鞭子的力道,她被弹出几米之外。朱忆用剑才勉强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小心!这鞭子会让人失去力气。”曼天用尽最大的声音喊道。但也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朱忆被鞭子弄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有四下躲藏。渐渐的,朱忆被逼到了石墙上,左边的路也被鞭子所阻挡,再无退路。“啪!”又是一鞭,朱忆彻底的跪在了地上。曼天见状,哭着往朱忆那边爬去。

“母亲,不要,,不要伤她,,”曼天的呼喊声却没有引得那女子回头。“啪!”又是一鞭,朱忆手里的剑被鞭得飞了起来,啪的一声,落在了不知处。朱忆另一只手紧紧捏住受伤的手,面目狰狞。那女子忽然收起了鞭子。楞在了原地。曼天爬到了那女子脚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脚,“母亲,你放,,你放了她,,我听,,听你的话。。”曼天哭哭啼啼的说话断断续续。那女子一听,似乎想起什么,又拿起了鞭子,往前狠狠的一鞭。这一鞭子下去,那是直至朱忆的头!

“啊!”曼天忽然掏出了银针一把扎进了女子的腿上,那女子痛得大叫着跪了下来,“啊!”又是一根银针,曼天没有丝毫的犹豫,狠狠的扎进了女子的天谭穴。那女子迅速化成一滩软泥。曼天有些后悔,胡乱的从地上想要抱起那摊“母亲”,却总抱不住。“对不起,,对不起。。。”曼天哭着,一头扎进了“母亲”里。朱忆见状,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将她扶起,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曼天心底再也没了依靠,双手狠狠的抱住朱忆,一口咬在了朱忆的肩膀上。朱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没有反抗。

天空忽然明朗起来。周围的石墙也慢慢的往地底钻。曼天依然不顾不管的痛哭着,只有朱忆警惕的看着周围一切的变化。当一切消失的时候,空中聚集了一团黑雾。

“你们来了。”那黑雾发出了声音,在天空中回荡开来。

这声音也引起了曼天的注意。曼天看着那团黑雾,似曾相识。

“你终究还是来找我了。”

“你是,,鬼魅?”曼天小心的问道。

“我是,我也不是,,我只是一团残魂。。”

曼天看了看朱忆,想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她轻轻的打开瓶子,空中弥漫起了一种甜甜的味道。“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曼天说着拿着瓶子向黑雾慢慢走去。朱忆一把抓住了她。曼天笑笑,推开了朱忆的手,依旧往那边走去。

“走开!”那黑雾忽然痛苦的怒吼道。

“这是我专门用橙花提炼出来的精油,有抗抑郁,让人高兴的效果,你不喜欢?”曼天温柔的笑着。“我要力量,你给我力量,我就收回我的小瓶子。”

“你!。。竟敢。。。威胁我”那黑雾开始慢慢变浅变淡“你收了它,我给你力量。”黑雾言语温柔了下来,好似在求饶。

“哈哈哈哈哈”曼天大笑道,收回了小瓶子,那黑雾又迅速的回归黑暗。

“想要得到力量,就要过了魑魅魍魉那三关。你们刚刚已经过了魑的一关,岔路向左走还有魅,往回走是魍魉。若不是你们夏家长年在战场上帮我们收集残肢,给我们超生的机会,你是不可能获得机会的。”

“这么说来,你们只是一些孤魂野鬼?”

“可以这么说。”

“你何不把力量直接给我。你们是孤魂野鬼,我是孤家寡人,我们很配。”曼天苦笑了一下。

“你若不是正确的人,得了力量也会被力量吞噬,毫无用途。”

“正确的人?”曼天疑惑的看了看朱忆“什么是正确的人?”

“骗子,自私,一切肮脏的思想就是正确的人!”

朱忆听罢,连忙将曼天拉到自己的身后。曼天后背一冷,也感到一阵的害怕。

“别怕,你已经是这样的人了。刚才你们只是隔着墙,将墙来来回回敲打了半天,为什么不推一下门了?我并未将门锁扣上。是你们将自己的心上了锁”曼天听着,望向朱忆,朱忆背影依旧坚定,但她的心里却忐忑不安。“你明知你的母亲已经离世了,可你见了她,还是自己欺骗了自己。”曼天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额头的汗一滴滴的往下落“你已经制服了魑,却依旧用银针将她杀死,她幻化的是你的母亲,你却可以下狠手。”曼天听着整个人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朱忆听到身后的声响,连忙转身,将曼天扶起。

曼天犹豫了一下,再次打开了小瓶子。“给我力量!”曼天言语坚定又恐怖。

“哈哈哈哈,你现在还学会威胁了。”那黑雾忽然大笑了起来,但却不似刚才那般害怕。“你以为你一点橙花精油便可以收服我。你这点小东西也只能净化一点小鬼罢了。”

曼天忽然一惊,手上的瓶子掉落在地上,破碎了。原来刚刚的一切的害怕都只是黑雾在诓骗她罢了。

“你不怕我回去将桃花源屠个干净!”曼天恶狠狠的说道。

“你也不信那些村民了?”

“村民?!你见过桃花和桃子同时存在的桃树?说什么先秦入桃花源,穿着却与我们常人无异。你当我瞎?”

“哈哈哈哈,你若想屠杀个干净便去做吧。。”

那黑雾说着,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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