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天已经晚了。杨小蓉也不再追问潘岳身份,明知问不出什么来。想着出去吃点东西,又觉着带着潘岳这么个怪人太引人注目了,只好看看家里有什么,随便做点两人简单吃了。这么想着,就去做了。潘岳不知做什么好,静静坐在那里看着杨小蓉做饭。
杨小蓉被潘岳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因自己不常做饭,手生的很,让人看见笑话。
“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人做饭!”杨小蓉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
“还真没见过,我夫人也不会庖厨之事。”潘岳饶有兴致的看着,笑说道。
“还不如我呢,我虽然也不大会,还能勉强做点。”杨小蓉得意道。
“你做的很好,我从没吃过像昨日你做的那样的面。”潘岳夸奖道。
“你连方便面也没吃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这么些年的。”杨小蓉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我以往不太在意吃食,正所谓‘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只要‘衣能蔽体,食能果腹’便知足了。自从在这里吃了两顿饭,倒是念念不忘,回味无穷起来了。”潘岳坦言道,自觉羞愧。
“你也不像那没吃过见过的人,还挺容易满足的。”杨小蓉笑说道。
“我如果真容易满足,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潘岳感叹道。
杨小蓉不在搭话,专心做饭。潘岳依旧认真的看着,直到三四个小菜上了桌。
“你尝尝能不能吃,我都是按照APP菜谱上现学现做的。”杨小蓉递给他筷子说道。
“APP是何人?膳夫么?”潘岳奇怪有人叫这样名字。
“对,是位大厨,想学什么它都教。”杨小蓉也不知道潘岳说的膳夫是什么意思,不想和他解释太多,随口应道。
“那么说来,他厨艺太过精湛,无所不通了,真乃神人也。”潘岳赞叹道。
“神,神的很,别神神叨叨的就好。”杨小蓉打趣道。
“只是你们这里用膳的方式倒是别致的很。”潘岳感到好奇这里的种种之事,想是这里风俗如此,不好妄加议论。
“吃个饭有什么别致的?你难道不是这样吃的?”杨小蓉怪问道。
“我们那里是分餐而食,男女不同席,也没有这样的坐法。”潘岳说着,描述了他所在处是如何吃饭的。
“分餐那是国外的风俗,你如果喜欢他们的喜欢,自己拿盘子分去。你不要封建那一套,什么男女不同席,行不通的。你不乐意做着吃,想蹲着站着都无所谓,没人拦着。”杨小蓉一一批驳潘岳的说法道。
“我只是随口一说,入了此乡,还是随俗的好。”潘岳见杨小蓉不大同意他的观点,自己本就在这上面放浪不羁,无可无不可,笑说道。
“有菜无酒怎么成呢,咱们喝两杯吧。”杨小蓉试探着问潘岳道,看他能不能饮酒。
“那倒不必了,实不相瞒,我不胜酒力。”潘岳推辞道。
“没关系,小酌怡情。”杨小蓉高兴道,听他说不胜酒力,正合了自己心思,忙去拿酒,只有半瓶红酒,是自己晚上下班回来,喝一杯缓解压力的。还有两瓶是老爸放在这里让替他看着的白酒,看样是有些年份的好酒,自己拿了去喝,岂不是监守自盗了么?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只想着潘岳能酒后吐真言,如实招供才好,于是拿了一瓶白酒和剩的红酒上桌。
“这是酒么?”潘岳看了看问道。
“不是酒是什么?”杨小蓉回说道。
“这样的酒壶挺别致。”潘岳看了又看,说道。
“酒瓶有什么好奇怪的。什么酒壶,还酒缸呢。想要那么多也没有。”杨小蓉也看了看说道,心中想着以后怎么跟老爸交代呢。
“这个细颈的瓶里也是酒么?”潘岳指着红酒瓶说道。
“这是葡萄酒。”杨小蓉告诉道。
“这个好,这个好。我正是不善饮酒,喝点果酒也就罢了。”潘岳听说是葡萄酒,高兴道。
“不行,这是我没事儿喝的,今天不喝这个。”杨小蓉见潘岳要葡萄酒喝,只剩了半瓶,怕潘岳喝了不见效,于是又将葡萄酒收回去了。
“我做的菜怎么样,还可口吗?”杨小蓉一边开酒,一边看着潘岳笑说道。
“很鲜美,味道也好。”潘岳夸赞道,他哪里吃过加炒烹炸的菜品,那是宋朝开始兴起的烹饪方法,自然感到别致香浓。
“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做的好吃,可能是很少有人吃过我做的菜的原因。我老妈常常说我是糟蹋东西。”杨小蓉开心道。
“一个小姑娘家有这样的手艺已经是太难得了。”潘岳看了看杨小蓉说道,因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她又长得和自己夫人一般无二,所以不感到生疏,反而有一种故人重逢的熟悉感,只要她在身边,就感到安心自在。
“小姑娘,还卖火柴的小女孩呢,这个称呼我是不敢当。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工作也有一年多了。你也别仗着留着胡须就装老成的,我看你就很不成熟。”杨小蓉听潘岳称自己小姑娘,不知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回说道。
“这酒清澈如泉,就是太烈了些,像是一团火进了腹中,香醇馥郁,回味无穷。”潘岳端起杯看了看,尝了一口说道,他又哪里知道蒸馏酒是元代才有的技术,对唐宋元明清一无所知。
“还说不会喝酒,说的头头是道。”杨小蓉撇嘴道。
“所见所感而已。”潘岳笑说道。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喝着,慢慢的不知不觉一瓶酒喝光了。
“还有呢,我再去拿。”杨小蓉晃了晃酒瓶,又要去拿另一瓶。
“至此为止,再饮下去就醉死了。”潘岳摇头挥手道。
“你先去沙发上坐着,我一会过去。”杨小蓉也喝的头晕了,于是让潘岳到客厅休息一下,等着自己问话。自己收拾干净杯盘,清洁了卫生,想着潘岳也没透露什么要紧的信息,于是又去拿了那半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去找潘岳。
“不能再喝了,再喝怕要出丑了。”潘岳见状,劝阻道。
“没关系,这是果汁,甜的,解酒。”杨小蓉哄说道。
“这不是你说的葡萄酒么?我一般饮几杯果酒也就醉了。”潘岳疑惑道。
“没什么的,不信你尝尝。”杨小蓉不由分说的坐在茶几旁,倒了一点给潘岳递过去。
“这果酒有点涩。”潘岳已经喝多了白酒,喝起果酒也没什么了,一饮而尽。
“我说嘛,没什么的。”杨小蓉说着,又给潘岳倒上。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将半瓶红酒喝了下去,潘岳依旧是所问非所答,或者说些杨小蓉以为是戏里的话。不大一会,潘岳饧眼迷离,东摇西晃,站不起身,不一时趴在沙发边上睡过去了。
杨小蓉推了几下,已经沉睡,毫无反应,气的不行,白白的搭上老爸一瓶好酒,费了好些功夫,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换了旁人早交代了,还用这样软磨硬泡的。借着醉意,拿了一把剪刀过来,三下五除二,将潘岳的头发胡须都剪了下来。自己摇摇晃晃的去洗漱了,回房间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