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落了一旁树上的叶子,就像有命运安排地落在了他倆中间,“所以到最终你也没能说服你家人,对吗?”谢敏娟骤然的把话题转移,问出了她一整天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夏葵对突如其来的逼问溘然地沉默起来,好一阵子才回答:“对不起,到了最终我都没能说服他们。”但他心里清楚,压根就从没有过谈判。
虽然当时看见夏葵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从他眼神中知道了答案,但是在听到他亲口承认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泪水从她眼角一直不停地滑落,如瀑布般倾泻不可控制,一滴滴地落在草地上,把时间一点点地拉回到了那天下午。
那时正在上着语文课,数学老师敲了两下门都推开门满脸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胡老师,我要找夏葵聊点事情。”眼光越过大家投来的疑惑直接地对上了夏葵不解的眼神,往外的扭了扭头,示意他自己走出来。
同学们都扭头看着站在玻璃外的三人,对那个陌生男人议论了起来,“安静,安静同学们!这是夏葵同学的私事,我们继续上课,好!抽同学读一下《藤野先生》的最后三段。”
洪惠凛和谢敏娟对视了一眼,前者拍了一下坐他前面正在睡觉的敖家豪,看着外面只能看见嘴形的三人,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教室门外,“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吧?”数学老师本着按程序走的心态,做个模样的问了夏葵一句。
夏葵一头雾水,皱着八字眉反问班主任道:“难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对于夏葵的回答老师很是惊讶,并不是他的语气而是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家长,这......?”老师一手指着满腹疑惑的夏葵,看着穿着端庄一身西装的男人,示意他解释一下。
男人急忙接过话,一脸抱歉略带微笑地说:“下这个决定其实有些仓促,所以也没能提前告诉他,不过我现在也只是要带他去先办一下入境证件手续而已,还是有时间可以让他跟我们商量的,并不是说现在就要带他离开了。”他又看了眼夏葵,“所以,老师大可以放心,我们并不会强求夏葵的。”
夏葵听他父亲和老师讲了半天的客套话,自己一句也没听进去一直在酝酿着该作如何打算。
“为什么提前连个预告都不打就你们自己倆直接把计划全规划好了,把我对自己人生道路的决定权都剥夺了?”那天晚上夏葵坐在方形餐桌前看着空碗质问父母道。
母亲放下筷子意味深长的说:“葵啊,你父亲这样做都是为你将来好啊,在青城不管你如何努力,也没法得到和付出成正比的工资的啊!你看最近新闻不也说嘛,今年青城出外打工的人数已经是往年的两倍了,离开青城出外打工已经是一种趋势了,更何况父母做的决定都是为你好的啊!”
“不要回避主题好吗?我是问你们为什么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我才刚刚认识些朋友好吗,就又要我转校,还是要转去那么远的城市!”夏葵一想到最近母亲总是自作主张的为自己下了很多决定后就更加愤慨。
母亲看的出夏葵的委屈,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葵儿,对不起,但你要相信父母这样做都是为你好的,将来去到梦城不也还能认识到新朋友吗?你要知道父母的用心良苦……”
父亲一直自顾自的吃饭没有说话,母亲见状急忙地拍了一下他,示意他也劝孩子几句,但是连拍带拽好几下他都无动于衷。“你倒是也说几句话啊!”母亲有些恼火地看着他。
“够了!有什么好讨论的。”父亲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夏葵不屑的说:“别以为我在外人面前说会给你商量的机会,就是真的给你商量的机会!就瞅瞅你平时学习的态度,将来在青城你能养活自己?我给你铺好路,我都怕你不会走呢,还质问我们为什么给你安排好一切!”父亲句句话都如带毒的箭般不单穿透了他的心还让他昏头昏脑的。
夏葵强忍住憋屈的眼泪,紧咬着牙地冲进房间,“将来,我定让你们后悔。”关门前用着坚定的口吻说道。
自从那天以后,每隔几天夏葵就会被人从学校带去办手续,渐渐的父亲甚至向学校替夏葵请了半个月的假。
班级里也开始有人传,“据说夏葵以后不会回来了呢!”,但每当别人这么一说谢敏娟总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才不会呢!夏葵一定能说服他的家人让他留在青城的,一定能!”
敖家豪和洪惠凛也都坚信着,夏葵会回来的,至少至少也会回来跟他们打声招呼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