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大修们几乎没有一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类似的行为层出不穷,沧澜城这点行为虽然有些意思,但还上不得台面。与那些摆布世界的大能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世界内有类似沧澜城这般谋划的大修不知凡几,只不过是老大不说老二,大家保持默契,隐而不发,再把历史改一改,就变成了普通修士印象中斗争不断,但总体和平的局面。
可真要翻一翻历史,你就会知道修士们的手段视何等丧心病狂,修士之间的战争是何等残酷,远非凡人所能想象。”
吴常身前的湖泊映照出战场的局面,
鲜血染红了大地···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半透明的魂魄浑浑噩噩的游走战场,不时能看见残破的法宝放出刹那光辉、熄灭,冲天的煞气吸引了不知多少妖魔、魔修···
“青天,赤天,黄天,白天,黑天等五位道尊稍微好一点,道德水平高一些,与几近于兽的大修们相比可以说有了质的飞跃。
但他们的地位太高了,又被飞升成仙牵扯了大部分精力,无瑕顾及下面的改革,只是维持住人族的局势,不至于爆发内战,剩下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五位道尊飞升离开,这个世界又会落到大修们的手中,恢复到曾经的模样。
如果用文明的视角来评判,这是一个烂到骨子里的文明。人也好,妖也罢,从一开始就走岔了路,拼命的把分肉的人挤出去,从同类身上吸血,从没有想过去探索这个浩瀚世界。
以至于现在整个文明上到下散发着腐朽、衰败、血腥的臭味,任何高等文明出身的存在将不会愿意在这肮脏的世界,肮脏的文明里多待半秒。
可如果用个体生命的角度来思考,这一切又合情合理。为了强大而竞争、为了荣耀而竞争、为了生存而竞争、为了竞争而竞争。无所不用其极,正是对生命活力最好的诠释。”
吴常静静为黑白解释道,手里的鱼竿不知何时放下,幽深的黑暗在黑白世界中肆无忌惮的扩张,深邃、恐怖、世界上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
如同一张无物不吞的大口,要将整个世界一口吞掉。
在这无尽黑暗中,一缕火苗轻轻摇曳,跃动的焰火成为世界唯一的光明。
“呼···呼···”
凝视这一幕,脑袋仿佛是被重锤砸中,疼的撕心裂肺;空间仿佛凝滞,空气沉重如泥泞,强烈的窒息感出现,脑子越发昏沉,
却又怎么样都无法晕过去,
良久,黑白才缓过来,眼中惊疑不定,再去凝视精神空间,却发现一切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单调的黑色和白色,吴常坐在湖边手里拿着鱼竿一动不动。
“多谢上仙赐教。”
后退几步,正要离开,又突然停住,转身对着吴常一拜。
待黑白离开,吴常扫了一眼四周,顿感空寂,呢喃了一声。“人心难测,人心易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起到作用。”
不知道是对黑白说,还是对自己说。
“该走了。”
从精神空间中返回,熟悉的场景却让黑白不寒而栗,内心打定主意以后要离所有大修远一点,这个世界的修士真不是凡人能招惹的。
随手把鹿妖收入灵兽袋中,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在黑白所不知道的某个角落,沧澜面色极为诡异。就如同黑白和吴常想的那样,这整个大泽早已经被沧澜城收入囊中。
原本的大泽中生存的大妖不是被连成丹药,就是已经化为粪土。部分没有被种下奴种的妖兽,不是在竞争中灭亡,就是被沧澜城伙同进入大泽的修士围杀。
经过数代的繁衍生息,整个大泽上上下下,成千上万的妖类妖种,几乎都被种下了妖种。只是平常隐而不发,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通过这些奴种,沧澜能监视整个大泽的一举一动,黑白自然也在其中。
原本沧澜让妖兽远离黑白,是想卖个好(大泽里灵药随便你取用,我也不监视你,够意思吧),表明诚意,好拉黑白入伙。
但黑白的行为让沧澜有些看不明白,说他是一位大修,什么都知道吧!
不像,行为举止与凡人无异,灵气全无,修为全无,对很多事表现的一知半解。研究妖兽血肉居然还要向几只蝼蚁讨要的,而且还要借助阵法?!
说他不是大修,知道的不多吧!
他却能一口道破真相,险些叫沧澜城数代的谋划变成泡影,随手拿出的符箓也是珍贵异常,面对大修威压镇静的过分。
“怪,真怪。”
“莫不会真是一个凡人得了前人密藏?!”
自嘲一笑,沧澜摇了摇头。世界的风气怎么样,他们这些大修最清楚不过,舍己为人的存在,在这个修行界活不下去。
五天道尊,道德水平够高吧!
但在没有登临道尊之位时,这五位掀起的杀孽不比任何大修少,人也好,妖也罢。犯到他们头上,绝对没有幸存的道理,正因为够狠辣才能走上巅峰。
“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修行界的至理名言。
如此风气下,就算少数奇葩临死前大彻大悟,决心造福后辈。
但只要他们看到一丝生的希望,哪怕为此要屠杀一个王朝、千百万人。这些前一刻还大彻大悟的存在下一刻会毫不犹豫把之前的觉悟丢进垃圾桶,施展绝灭手段。
如果黑白真的是得了一份传承,以他目前的表现看,那位觉悟”的前辈至少是没有死透。黑白只会被对方夺舍,从此魂飞魄散。
但黑白活的好好的,什么毛病没有,还闲来无事当起了搅屎棍,主动掺和近沧澜城的谋划里。
“应该是个陷阱。”
想了想,沧澜还是决定不动手。不论黑白是哪种情况,他绝对有自保能力。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去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