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双眉紧蹙,没再回答。
“没找到内鬼之前,千万不能松懈,那屋子中一定有那人想要的东西,你且好生警惕着,过几日我上过朝堂出来一趟便没有这样麻烦了。”
“素素明白!”
离了东楼,我再次混入热闹的集市,为了不引起怀疑,我重新回到那一片走失的街,却没有再看到紫依的身影。
想来这丫头以为我丢了,回去禀报他那主子,那我何不自己去东街先将东西买了。
说着我便准备往东街而去,腰间的凤翎在此刻落下,我慌乱中拾起,好生将这簪子擦尽。这东西的确稀罕,自我见到它的那一刻便觉着不一般,纠结了许久,我还是将它戴在了头上。
东街老陈家所酿的枣花蜜的确比旁家要好上不少,索性店家并未因此哄抬物价,也得了不少回头客。
待买来这枣花蜜后我顺着原路返回,在府上门口,焦急解释着我为何不见的紫依带些恐惧站在沈慕寒面前:“集市有些热闹,奴婢和王妃便走散了,奴婢也不知道王妃去了哪里……”沈慕寒的脸上毫无反应,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我会否离开一样。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提着枣花蜜的我。
站在沈慕寒身侧的罗成呼:“王妃回来了!”
闻声的紫依迅速转身,眼中稍带些泪花,将原本的妆容晕了些。
“王妃,您去哪儿了?奴婢一直都找不到您……”言语中带着些许哭腔,也不知她是怕沈慕寒怪罪,还是真的在担心我去处。
“方才集市热闹了些,我转身便不见你了,只好自己询问些商贩去东街为王爷买来这枣花蜜。”说完我不忘瞄了沈慕寒一眼,也不知我这一番解释他会否相信。
久不发言的沈慕寒缓缓凑到我跟前笑了笑:“为了哄本王这张嘴,王妃辛苦了。”
话一出,现场原本的一番严肃皆化作尴尬,为给沈慕寒腾空离我最近的位置,紫依也识趣性地后退。
可如今面对他在众人面前这番看似甜蜜的话语,我倒也觉无甚稀奇,毕竟这样子也要做足。
“辛苦倒是不辛苦,最主要是为了王爷。”这一番违心之言我说的倒也恰当,在外人看来也颇有恩爱夫妻的样子。
沈慕寒的目光缓缓移到我的头顶,发现的那支木簪似乎让他看得有些出神,愣了许久开口:“这簪子……”
“哦……集市上挑的,看着有些特别,我很是喜爱,索性就买了。”
他没再多问,停留的目光退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时间说快也快,在王府无趣的几日就这样度过,眼看今日八月二十二,就是于朝堂之上会见众人之时。天色还微亮,伺候洗漱的丫鬟便开始忙了起来,为我这头上及脸面是花了许多功夫。
“王妃之容配上天女下凡四字也不足为过,今日朝堂定当惊艳,想来与王爷天作之合的名号也会在不久传遍帝都。”如此口无遮拦的仍然是跟在我身旁的紫依,有些事实在令我怀疑,一个对自己主子都不太了解的丫鬟,沈慕寒又为何要将她安排在我的身边。还是说我眼光有错,她本不是一个聪明机灵的丫鬟?
辰时,府外的马车已然恭候,我缓步走去,沈慕寒已然在马车内。
此时此刻我竟想起那日与他马车中那一幕,心中有些后怕,也不知这沈慕寒究竟是口头上的君子,还是……外界的传言有虚,所谓的不近女色看着着实不像事实。
愣了愣,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马车,只不过有些事情是我想的太多,这一路上他并未与我有什么接触,甚至连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宣——寒王寒王妃进殿!”那个熟悉的声音依旧回荡,这个在天子跟前的太监在外人看来已嚣张多年。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直至此刻没了盖头的束缚,我才第一次见到在皇帝身侧的皇后。国有规:非官职在身的女子不得入朝,皇后也不予例外,今日是个特别日子,是我这名义上的夫君沈慕寒领我觐见之日,皇后倒也能心安理得地坐在天子身侧。
“儿媳小景,见过父皇、皇后。”我难得会同旁人下跪,此前唯一一个是我的义父。
沈微喜笑颜开:“哈哈哈,你二人新婚之际,不必太过于拘谨,平身吧。”
“谢父皇。”
抬起头来才见那天子身侧的皇后,不禁惊叹,谢婉虽年过四十余,仍风韵犹存,比不得如花之龄的女子,说她与如今年纪相差十岁也不足为过。都让我不禁想起流传于永宁关于沈微欲废后一事,如此美貌在他身侧,他竟都能一笑置之,想必沈慕寒的生母定然比这谢婉还要美上几分。
谢婉在看我几眼后缓缓道:“此前都说我儿新妻容颜之绝,连陛下也为之惊叹,今日一见所言非虚,看来与我儿当真乃天作之合。”
“谢皇后娘娘夸赞。”
谢婉与沈慕寒似乎有些说不清的仇恨,按以往的规矩,沈慕寒生母死,理当唤谢婉一声母后。可照如今这个场景,他二人似乎都是做些表面样子,那沈慕寒与沈慕言之间所谓的兄弟情就更加让人蹊跷。
“此前孤总担心,这一众皇子中属寒儿与言儿及龄却孤身一人,如今寒儿天赐良缘,孤忧心只有言儿了。”沈微笑了笑,接着说:“言儿,你说呢?”此时我才注意到朝堂上的沈慕言,他似乎有几次斜眼看我,听到沈微之言,笑回:“缘分二字强求不来,父皇不必为儿臣过多忧心。”沈微言下之意,那沈慕言如今也尚未婚嫁。按理说,沈慕言比沈慕寒大约两三岁,这年纪孩儿也能打打酱油了,更别提是身在皇家,只轮得到他挑别人,如今孤身一人,的确是个稀罕的事。
“陛下,照规矩,寒王殿下与王妃应当为众臣派发喜饼。”右侧的林宣躬身迎合天子。
沈微转眼反应过来:“哦,孤都快忘了。”
“抬上来!”
几个小太监抬着一箱喜饼置大殿中央,如今朝堂上不过是些重臣,东西也就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