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雁国,奇药谷,前院。
“筠儿,外公去锦罗河寻月锦珠,你在谷中继续背医书,不要乱走。”一位白衣老者一边背上他采药用的竹筐,一边对着屋子里面的一位年轻女子说道。
“好的,外公,那筠儿等你回来吃饭。”
说完,秋诗筠目送着白衣老者出了门便转身回房继续研究那本老旧的医书《百毒千解》。自从外公前两日将这本医书传于她,她便看入了迷。书中各种千奇百怪的毒又配以各种千奇百怪的解法,实在是让秋诗筠看的欲罢不能。
……
“筠儿!快去拿止血药,外公捡了个人回来,浑身是伤。”白衣老者背着一名男子向院子里边走边说,他的一身白衣竟也被这昏迷的男子染的浑身是血。
秋诗筠听见动静急忙放下医书跑了出来,见此情景赶紧接过男子扶进室内,放倒在床上,然后急匆匆的去拿来止血药和缠带交给外公,又去端来一盆热水及一块干净的白帕。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般毫不拖沓。
白衣老者解开男子的上衣,只见男子身上林林总总数十道伤口,甚是狼狈,其中有剑伤也有刮伤,而那刮伤想必是被湍急的河水冲过来的途中被河里的石头所伤吧。
“哎呦!我的月锦珠呦!坏咯坏咯!好不容易找到的!快,筠儿你给他包扎吧!我得找回我的月锦珠!”
白衣老者突然想起来自己辛苦找到的月锦珠还落在河边,赶忙扔下东西便跑了出去找珠子。
秋诗筠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对外公的记性习以为常,她捡起了药,然后用白帕子沾了沾水,清洗着男子的伤口,这些伤口深深浅浅,长短不一,大多数都已肉皮翻卷在外,又混有河水中的泥沙,十分不好清理。处理完身上的伤,秋诗筠又来处理男子脸上的伤。
“啧啧,这脸上的伤口也这么多,不会毁容吧,看样子长的倒还算不错。”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药轻轻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包扎上。
待全部包扎好了才发现他像个粽子一样,秋诗筠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外公走进来捋着胡子笑眯眯的问。身上也将那件浸满鲜血的衣服脱掉了,换了一件崭新的白衫。
“外公你的宝贝珠子可是找到了?”秋诗筠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着白衣老者。
“自然是找到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怎能说丢就丢?不过就是不知道我的宝贝孙女在高兴着什么了。”
“外公你瞧,他像不像粽子。”
白衣老者一看,可不嘛,这包的,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秋诗筠随后收了笑容,正言道:“外公,其实他的外伤并不严重,修养几天就好了,倒是体内应该是中了毒,方才我诊了下脉看样子似乎是蚀忆散。不过他未醒来我倒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情形。”
白衣老者听了皱了皱眉,抬袖伸手为男子摸了摸脉,半晌点头道:“不错,你的医术又有所精进了,看来外公给你的医书你倒是有好好在看。从脉相看来,他中的确实是蚀忆散,而且这个状态,不妙啊……应当是积年累月一点一点渗透到经脉里的。”
“哼……”
男子闷哼了一声,似乎是被疼醒了,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便睁了开来,却显得目光迷离,他轻轻张了张嘴:“我……咳咳……水……”
秋诗筠忙端来一杯水给他喝。
润过嗓子,男子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看了看眼前颤着山羊胡子的一位老人又看向身旁穿着一身雪白色衣裙的美丽少女,恍惚了一下,凝脂般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深若幽潭的眸子,亮似星辰,他望向她便仿佛被她的眸子吸进去了一般。
男子定了定神,方才开口道:“咳……敢问二位,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外公摇了摇头,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道:“你身受重伤落入锦罗湖正巧被老夫所救,所幸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你身有邪毒,不知你现在记忆几何?”
“前辈,我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前辈,可否告知这是怎么回事?”
“你体内有蚀忆散,所谓蚀忆散,以侵蚀记忆而闻名,不过却已消失匿迹了许久了。中了蚀忆散的人,会逐渐失去记忆,进而变得痴呆,木讷,最后会变的像木头一样死去。而你的状态显然并不是一次性服食此毒,而是积年累月的一点点渗透进你的经脉,若不是通过你平常的吃食进入你的体内,便是通过皮肤接触或呼吸进入的。河水冰冷,你乍然入水,怕是激起了蚀忆散的毒性。你可还能记住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能想到此毒又是能以哪种方式进入你的体内?”
“呃……”男子努力的试图想一想,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松了紧,紧了松,终究是没想起来,“抱歉前辈,我……竟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说罢,男子懊恼的狠狠捶了一拳床榻,只听“当啷”一声,竟掉出了一枚玉佩,秋诗筠捡起玉佩一看,上面刻有麒麟脚踏祥云飞天之图腾,缠作一圈,中间刻有两字:耀辰。
“你别急,虽说我也不知道你家在何处,但我似乎知道你该叫什么了。”秋诗筠笑着将玉佩还给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