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族长又是送上黄金作为酬金,又是送给郎中原珍贵的卜术书籍。心中很是不安:族长如此宽厚之人,若我和郎中原继续隐瞒身份,骗取信任,真是妄自为人。
于是我走到族长席前,深深鞠了一躬,并没有起身的意思。族长大奇:“这是何意?”
我再拜到:“前辈仁厚,然有些话晚辈不得不说,晚辈并非净空、净善,只是当时路过贵庄,误打误撞,冒用二位大师名号,今前辈既赠与金银软系,又送上珍贵古籍,厚礼之厚,晚辈深感不安,不想再欺瞒前辈了。”
我本以为族长会大发雷霆,收回黄金和古籍,再将我们赶出王家庄。不想族长一阵大笑,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行走江湖,维护正义,破邪显正,侠义也。今二位铲除赛宋江一伙山贼,便是大侠义之人,老夫佩服的很。至于名字什么的,皆是旁枝末节,不足为道。来,喝酒。”
族长如此宽宏,让我深深折服。
郎中原也走到席前,向族长拜到:“前辈高人,想必我们初到贵庄之时,前辈便已知道我们并非真正的净空、净善大师了吧?”
“你也是占卜中人,自然明白,此乃天意,既是天意,又何须说破呢?”族长打了个玄机。
这个郎中原,原来早就知道了。还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害得我自作多情了一把。
郎中原得步进尺:“那不知前辈能否算出我们的身份呢?”
族长本来兴致就高,面对郎中原的“挑衅”,更来了兴趣,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有外来之相,从东而来,血气方刚,做事鲁莽,不够圆滑,不圆即为方也,所以你复姓东方。”
没想到族长还真是个神棍,不对,能这么快就算出我姓氏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神棍,再联想起大院中的七星阵,我估计族长应该是个很有道行的高阶卜者。
族长又看了看郎中原:“青衣少年,风度翩翩,器宇不凡,果真是条好儿郎。你姓郎。”
这下连郎中原都服了,他跪到地上:“前辈真神人也,恳请前辈收我为徒..”
族长一把扶起郎中原:“我老了,收徒弟这种麻烦事我是干不了了。”
郎中原还想再求族长,话未出口。族长又在他耳边轻声说到:“我送你的那本书,你若能好生研究,领悟之后亦会受益无穷。”
郎中原知拜师无望,再向族长恭敬的磕了一个头:“谨遵前辈教诲。”
族长看着我,又道:“我这人平生最不喜杀杀打打,看来是没有什么能送给你了。”
我拜谢:“族长宽宏,晚辈十分敬佩,不敢奢求。”
族长再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此乃我王家的腰牌,就送给你吧。我王家在全国各地颇有产业,旅店、驿站、钱庄、镖局皆有涉足。若遇什么困难,只要拿出这块腰牌,自然有人应承。”
族长又拿出赛宋江的腰牌:“这个我拿着没用,也一并给你吧,初涉江湖,留个纪念也好。”
我恭敬的接过腰牌,小心的放到贴身的口袋里。
族长再劝酒:“诸位可尽兴,老夫不胜酒量,先行回房休息。”
众人皆起身,鞠躬敬礼:“恭送族长。”
第二天清晨,我和郎中原起了个大早,准备向族长辞行。仆人回报族长正酣睡未醒。我俩见不便打扰,便对着族长的房间拜了一拜,以表谢意,走出了族长大院。
这几日虽然过得有惊无险,但好歹是个HAPPYENDING,我心情自然舒畅,郎中原出了族长大院,一副着急的样子。
我问他什么事情,他也不回答,只是推说昨晚多喝了几杯,休息的不太好。
我暗自嘲笑他连说谎都不会,什么心事全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看就知。不过他一直这样,我也没放在心上。
按照郎中原之前的宏图大业,我们应该是前往苏州。可走了几里地儿,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我拿出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下,随手递给郎中原,问到:“不是说去苏州么?苏州不是在北边么?我们怎么往西走了?”
郎中原没有接过地图,而是坐到树下:“走了那么久,累了先歇会。休息好了我们先去西边办点事。”
我又拿着地图琢磨了一下,没看出什么异常。我好奇的问到:“中原,西边到底有什么?”
郎中原拿出一卷丝绢递给我,我小心展开,上面写了四排小字:王家西面,破石庙旁,掘地三尺,宝贝速现。
内容我是看懂了,可这藏宝图哪儿来的?
“赛宋江身上搜的,贴身藏着,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郎中原从我手上收回了丝绢。
我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一直在盘算着这神秘的宝藏会是什么,如果是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啥的,那我立刻金盆洗手,离开江湖,再去苏州买几幢大别墅,整天喝酒下棋、游山玩水,过点快意的小资生活,话说自己好像还没入江湖吧?怎么又扯远了,打住、打住。
我想的两眼发光,立刻拉起郎中原:“还休息啥?快走,挖宝藏去。”
向西又行了几里路,终于隐约看见一座破庙,原来这藏宝图还真是真的。我撸起袖子,打算把这小破庙挖个底儿朝天。
“干嘛?”郎中原问到:“地方都不知道,打算拆庙子啊?”
“那咋办?”我问到。
“看我给你露一手。”郎中原拿出罗盘,在破庙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在破庙东北角的一棵大榕树下站定了:“就是这儿了,未明,挖。”一副不打算亲自动手的样子。
没有铁锹,我只好把铁剑当成工具,在地上刨起坑来:“你也不过来帮个忙?”
“没时间,刚才占卜消耗了不少体力,等我歇会。”郎中原懒懒的坐在树下,饶有兴致的看我当苦力。
没有挖几下,一个长3寸,宽2寸的木质小盒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我招呼郎中原过来,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纸卷,折书样式,外套方盒,黄色云纹。
我大奇,郎中原打开纸卷,书曰:“奉命于天,既受永昌,大宋地大物博,民生繁华,南北交错,东西通商,有过关旅客李心水,今需于各国商旅来往,沿岸关防,照牒放行,加盖宝印,须至牒者。”上有大宋国宝印一颗、大夏国宝印一颗、大金国宝印一颗。
原来赛宋江真名李心水,可是这是什么东西?
郎中原深色凝重:“这是通关文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