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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其乐融融

用罢午膳,上官翎羽便带着紫菱离开祖母的荣宣苑,移步自己居住的兰香阁。

兰香阁座落在上官府的西北角,院里佳木茏葱,奇花烂漫,翡翠鸟在兰花上欢啼嬉戏。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几尾金鲤鱼在池中荷花边翻腾游动。一片翠竹,在微风中摇曳。

恬静、幽深的环境,犹如世外桃源。

沿着阶下石子漫成的甬路再进数步,越过翠竹林,上面便是上官翎羽的闺阁和大大小小的几间厢房。

稀有的檀木门,镂空的雕花窗桕,竹青色石砖雕砌而成的墙壁,精致雕工的兰花在竹青色石砖之间静静的绽放。

不知不觉便被淡淡的檀木香味儿吸引过去。

细细打量一番,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粉黄色的纱帘随风轻摇,房间里的内景若隐若现。

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紫檀木制的梳妆台上,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兰花纱帐的拔步床,床头是一袭一袭的流苏,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靠近竹窗边,那大梨木的桌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上面摆放着几张宣纸,几方宝砚,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兰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高洁淡雅。

阳光射进来,映在这大梨木书桌上,满屋子似乎都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窗外一片旖旎之景,翠竹,兰花,翡翠鸟,假山,小池,金鲤鱼,碧色荷藕,粉色水莲,幽静美好极了。

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怕是叨扰了这午后的静默。

“小姐要是倦了,就上床午休片刻。”紫菱轻声嘀喃道,想叫醒她又怕惊扰了。

许是因为离正门偏远,平日里听不见喧哗嘈杂之声,这兰香阁的景致又太静美,容易被陶醉,亦或是这午后的阳光太暖,照的人倦意十足,上官翎羽竟然在书桌边一手扶案,一手托腮的眯着了。

一头乌发如云铺散,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粉红的樱桃小嘴,此情此景之下,可爱又美丽极了!

不知这样的美女子长大后会是怎样绝世无双的美人啊。

“小姐——?小姐——?”见上官翎羽没有回应,紫菱又轻声唤道。

殊不知,上官翎羽此时此刻正在梦境之中呢。

上官翎羽随意地走着走着......周围树木葱茏,鸟儿鸣唱,几缕阳光透过头顶的绿树枝射进来,映在林子里,衬的树林里幽静美好极了。

上官翎羽沐浴着阳光,穿过绿树林,走着转着,面前忽然出现一片花海,花繁烂漫,如云似霞,极为壮观。

似是这花香芳醇,引来蜂蝶轻舞。

上官翎羽惊喜万分,漫步到花海中央,驻足,在这大片的云朵般繁华而轻柔的花丛中,神奇的赏心悦目起来。

鸟语花香,微风徐徐,微闭双眼,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花香的味道,实在是令人陶醉其中。

上官翎羽随手在身旁掐了一朵娇艳的小花戴在头上。

走过,驻足,走过,驻足......

然后情不自禁的嗤笑,随着蜂蝶轻舞起来。

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

上官翎羽正沉浸其中。

突然,花海中蹿出一只老虎,朝着上官翎羽飞扑过来。

“啊——救命啊——”上官翎羽惊吓地喊了出来,也从噩梦中惊醒。

“小姐,你醒啦!”紫菱急匆匆地跑过来,上前问候。

只见上官翎羽一脸苍白,额头还有沁出的几颗汗珠,满眼的恐惧,一副惊吓过度后的疲惫模样。

“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紫菱焦急地问道。

上官翎羽的双手有意无意地成抵挡的姿势立在胸前,思忖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紫菱在叫她。

“紫菱,”上官翎羽神情中难掩恐惧,”我梦见我站在一片花海中央,突然一只老虎朝我扑来......”

紫菱忙不迭地安慰上官翎羽,“小姐不要担心,这只是个梦,都是假的,你现在府里,不是好好的嘛!”

紫菱安慰了好一会儿,上官翎羽才从惊吓中醒过神,才跟个没事儿的人儿似的。

两个姑娘正说着说着,一个身穿栗色暗花褙子的嬷嬷走了进来。

她略微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地梳成了一个圆髻,戴着一对翠玉耳坠,手腕间的玛瑙镯子在袖口若隐若现,是夫人郑氏身旁的亲信沈嬷嬷。

“大小姐,”沈嬷嬷目光柔和地看着上官翎羽,曲身行了行礼,“夫人要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上官翎羽笑吟吟道:“不知母亲叫我何事?”

“老奴不知,夫人并未告知老奴,”沈嬷嬷微微一笑,“大小姐打小儿夫人便疼爱有加,您去了便知。”

这沈嬷嬷也真是的,既是母亲的亲信,也是母亲的奶娘,母亲有什么话都会跟她说的,稍微透露一下也好嘛!

不过看沈嬷嬷这笑吟吟的神情,还说母亲大人对自己疼爱有加,母亲找自己过去肯定是好事,那赶紧去便是。

上官翎羽从书案边起身道:“就算沈嬷嬷不说,我也知道母亲大人找我肯定是好事。”说着,边朝着沈嬷嬷调皮地使了使眼色,“沈嬷嬷今天的翠玉耳坠真是好看”。

沈嬷嬷一脸的高兴。

途经几个游廊花园,上官翎羽来到上官府东北角的母亲郑氏的住处——宜清居。

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楠木匾额,上面清永隽秀地用行书体题着三个大字——宜清居。

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一个婢女在门前候着。

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

原本简单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衬映下显得更加生动质朴。

夫人郑氏正侧倚在藤桌前,桌上摆放了不少的水果和点心,轻咬一口桂花糕,又拿起茶杯抿了抿茶水。

见上官翎羽走过去,满心欢喜。

“羽儿拜见母亲,给母亲请安。”上官翎羽委了委身,粉嘟嘟的小脸笑吟吟道。

“羽儿快起身,”郑氏连忙去拉上官翎羽,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今日咱们娘俩就不讲那么多虚礼啦!”

“我令人做了羽儿最爱吃的莲子羹,近来天气燥热的很,羽儿吃了莲子羹,可凉快不少。”郑氏眼神里满是慈母般的疼爱。

说的也是,莲子有清心降火的功效,再加上补血益气的红枣,确是能补心养气。

再说这莲子羹,做法繁杂,非得有几年灶房功底才熬的出。

先将去衣去心的干莲子用水冲洗干净,再放入蒸锅内,隔水蒸至莲子酥软,取出。

于沸水内加入冲洗干净的西米,煮数分钟取出,用冷水浸泡1小时至西米呈透明状,取出,将西米加适量水加热煮沸,改用文火煮至西米粒酥熟。

将蒸酥的莲子加入西米粥中,加白糖,边搅匀边加热煮沸。

这样做出来的莲子羹才会浓香四溢。

郑氏唤着身旁的丫鬟,“翠浓,叫人将莲子羹端上来。”

翠浓是郑氏的贴身丫鬟,地位无不及沈嬷嬷。

翠浓一个示意,另一个丫鬟就很快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置于藤桌上。

莲子羹的香味儿沁人心脾,上官翎羽拿起汤匙轻舀一勺,放在嘴边抿了抿,“母亲,这莲子羹真香。”

看到女儿如此夸赞自己命人准备的莲子羹,郑氏甚是欢喜。

“那羽儿将这碗莲子羹都喝掉,不够了,母亲叫人再去煮来。”郑氏满眼的知足满意。

“这么好喝的莲子羹不能我一人独享,”上官翎羽娇声道,“母亲,我喂你吃一口吧。”

“母亲喝过了,羽儿自己喝吧”郑氏眉开眼笑。

“母亲莫不是觉得跟羽儿共用一把汤匙,觉得脏了?”上官翎羽嘟嘟粉嫩的小嘴儿,撒娇道。

“哪里的话,”郑氏浅笑,“母亲怎么会嫌弃羽儿脏呢。”

“羽儿说喝,母亲就喝。”

说罢,娘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莲子羹,整个院子里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让周遭的仆人们看着都欣慰不已。

喝完莲子羹,上官翎羽和郑氏继续在藤桌前唠着嗑。

不知过了多久,娘俩又开始下起了围棋。

时不时地听到上官翎羽与郑氏的嬉笑声。

“母亲,该你了!”上官翎羽兴致勃勃。

郑氏也是开心地附和着“羽儿可要小心了,母亲可要吃掉你一个子了!”

如此天真无邪,其乐融融的画面该是童年时期最幸福难忘的了。

不过要说这大户人家的闺房女子,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不是像以前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可是女子有才便是德。

上官翎羽才8岁有余,这离长成大姑娘还要好几年,这几年可要好好学习才是,日后也定能嫁个才貌双全的如意夫婿。

这也是郑氏的心愿,万一哪天自己和上官清贤寿终正寝,也好有个得靠的人能保护自己的宝贝儿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仆人过来请示,原来是上官清贤身旁的钱管家,说是上官清贤叫夫人郑氏过去一趟,有事商量。

郑氏跟上官翎羽说了几句,边起身随钱管家过去,沈嬷嬷也跟在郑氏身后,一行人就朝着听雨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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