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下,女孩漫步在长满了雪之下的充满泥土清新气味的小路上。
隔壁破烂废弃大楼的棕熊正敲着自己的肚子鼓。带着安全帽的浣熊正拾捡着掉在地上的白云。
路前的排排甲壳虫井井有条、排列有序地向家爬去。
公园的长椅上,两只花猫不住地翻滚、打闹,用鼻子蹭着对方胸部的灰毛。
头顶着领带圈的喝醉狐狸东倒西歪着压塌了一大片的雪之下。
而雪之下们将狐狸先生带的伴手礼——寿司——当做赔礼吃掉,使狐狸先生不得不想个不带礼物便可不被啰嗦的借口。
一只绿狗正用自己的尾巴摩擦着另一棵狗尾巴草,猴子在树上看着它,不停拍着树枝笑着。
女孩很快活,非常快活。
快活到在这条小路上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
“靠这个‘概念图’画就好了吧。”MOMO看着手中写了一两百字的原稿纸。
“嗯。”我点点头,“画风简朴一点就好,颜色不要涂实。”
“是是,不给钱的甲方爸爸。”
“你自己不要的。”
“你们都没赚多少钱,哪来的钱发工资。”
“赚钱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那靠这个游戏能赚钱吗?”
“……赚不了多少而已。”
“打算定价多少?”
“连图都没画,定什么价。”
“你明明说了什么赚不了多少,那不是有定价嘛。”
“……”
“多少?”
“一百日元左右。”
“……太少了吧。”
“价格也属于游戏风格的一部分。”
“谁说的?”
“我说的。”
“……”
越长越不可爱啊……
我揉着MOMO的头发。
“都揉乱了。”她抱怨着。
“再扎啊。”
我手指一弯,将发圈勾了下来。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我是没给你扎过头发吗?!”
我一边吐槽一边给她扎了上去。
“有好好工作吗?老板。”
去端麦茶的贵音回来了。
“贵音姐,哥他一直捣乱我都没法好好画了。”
“你压根就没打算现在画好吗。”
“但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给我捣乱是事实吧。”
“……又给你扎好了吧。”
“但,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给我捣乱是事实吧。”
“……这不是捣乱。”
“怎么不是捣乱?是吧,贵音姐。”
我和MOMO都看向了贵音。
正在倒麦茶的贵音有些不自在:
“……是,是吗?”
我赢了。
“这不是我家!”
MOMO嚷嚷着。
“这是如月家。”
我接过贵音递过来的麦茶喝了一口。
她有些脸红,似乎还是不太适应改姓的样子。
“我不姓如月吗?”MOMO反问着。
“那这就是你家。”
“……不好玩。”
“画你的图去,谁让你玩了。”
“切,你又不发工资,拽什么拽啊。”
MOMO“骂骂咧咧”地拿着那张原稿纸回房间了。
“越来越刺了。”
我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麦茶喝光了。
“这次确实是我们两个不好。”
贵音笑着给我倒茶。
“MOMO自己挑事的。”
我又喝了口茶,
“喂,MOMO,出来喝茶。”
“到底是画图还是什么你说清楚啊!”
MOMO的喊声从房间内传出。
“……我承认,这个确实是我的错。”
我放下茶杯,打算去“请”MOMO出来。
“我去吧。”
贵音道。
“……你刚刚才背叛了她啊。”
“这是两码事!”
我叹了口气。
“麻烦你了。”
“跟我说什么麻烦。”
她站起来,去了MOMO的房间。
而我在她去MOMO房间的这段时间内,不经意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时间是国二,那一天跟文乃起了争执,当时正好没学什么重要内容,便直接在放学时回家了。
……
“我们上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来着?”当时她倚在我身上问。
“你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理由呢?”
“未经允许吃了你的鱿鱼干。”
“真够幼稚的。”她笑了笑。
“如果我们现在要吵架的话会是什么理由呢?”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想了一会,便表示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想不到。”
“真的想不到?”
“嗯。”
……
以前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事却在现在成为日常了……
“真够幼稚的……”
我看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讷讷道。
这时,贵音把MOMO带出来了。
她坐下端起一杯麦茶喝了起来,全程一直没看我。
“MOMO。”
我叫她。
“干嘛?”
还是不看我。
“……游戏的事。”
“什么?”
“你来起名吧。”
“……好。”
“……”
“……”
“想好了吗?”
“蒲公英之夜。
……我知道没有蒲公英。”
“好名字。”我不带恭维之心地说道。
“……这是个怪名字。”
“所以呢?”
“……你没发烧吗?”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我。
我不由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莫名觉得有些可悲。
“抱歉。”
“……什么?”
“我说抱歉。”
“……玩闹而已干嘛那么认真,真的没发烧?”
她站起来俯身摸我的额头。
“现在好了。”
我看着她笑了笑。
“……什么意思?”
“之前一直在发烧的意思。”
“……怎么治好的?”
“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那还真是以前。”
她笑了下,收回手又坐了回去。
她似乎想的和我一样,是国二时的那件事。
“但仔细想一下的话,这种状态差不多一直有持续到我上大学之前。”
“为什么上了大学之后就开始有矛盾了呢?”
她想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
“什么啊?”
我问。
“……秘密。”她不太自在的样子。
“以前明明什么都说的。”
虽然不是这样,但我还是想靠这句话打听出点什么来。
“哪有?那个学姐的事不是一直没告诉你吗。”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啊……
“你‘啧’了是吧。”
听得真清。
“除了那个学姐之外就没有了吧。”
“有的。”
“什么?”
“额,那个……就因为不能说所以才不告诉你啊!
笨——蛋。”
……算了,就这样吧。
过去也只能是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