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尔站在一片狼藉的营地,而博伊斯则站在一旁。
“没人活下来?”身材高大的博伊斯问向一旁。这不禁令人惊讶,外表如此粗豪的壮汉也能发出如此低的声音。
“就尸体来看,医生们应该没什么伤亡。只是,如今找不到他们的影子。”
“他们可能被带走了。知道是谁袭击了我们吗?”
“这……现场没留下对方的尸体,只有死去的马匹。根据马尸来判断的话,可能是骑兵队。”
“是将军?”谢德尔低低地问了一句。他走到一辆侧翻的马车旁,拾起了一本沾满血迹和尘土的笔记本,“我还以为,他会保持中立呢。”
博伊斯回过头来:“恐怕将军确实想置身事外,只是,某位爵士似乎不这么想。”
“知道他们往哪儿去了吗?”
“现场痕迹很乱,还在追查。”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二人急忙靠过去,这才发现,是一名携带着骑兵队标准装备的骑士引起了骚动。他牵着马,被几名近卫围在当中。见到谢德尔与博伊斯靠近,那名骑士又重复了一句嘴里的话。
“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谢德尔取出了满是红白污迹的钉锤:“恐怕我不太想听胜利者的宣言。”
“这场袭击不是整个骑兵队都有参与,只有劳伦斯爵士所纠集的一小波人。我发现了他们准备行动的迹象,就跟在后面暗中观察。“那名骑士接着说,“我知道他们带着希尔女士和医生们去了哪里,现在出发还有可能追的上。”
“然后,把我们带进陷阱?”博伊斯冷笑出声。
“我欠希尔一条命,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他针锋相对地盯着博伊斯的眼睛,“你在这儿每拖延一段时间,她就得和那些野兽多待一会儿。”
“还是你们想继续为死人默哀?”
谢德尔掸了掸笔记上的灰,却还是拿其上的血迹没什么办法。
博伊斯瞟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那就走吧。不过,你小子得冲在最前面。”
那名骑士上了马:“那是自然,你们跟在我后面就是了。”
“另外,别叫我小子,我叫阿奇尔。”
……
“睁开眼,婊子,我知道你没死。”
精灵坐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嗡嗡地响。一直以来,她坐在地上时都会尽量并拢双腿,可如今她实在是没这个力气。尽管如此,她还是费力地试图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处简易营地,而医生们正在帮骑士们处理伤口。
“我不是婊子。”精灵觉得自己的肩膀很疼,颊侧也凉凉的,血迹使得她的头发和皮肤都黏在了一起。
她想动动胳膊,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
其实全身哪儿都疼,就像是被满载马车碾了一遍。
“喔,不是吗?还有能耐干掉我们六个人。不过,你害死的可不仅仅是六个人。一个会杀人的婊子,嗯?”
那个满脸憔悴的男人扣住了精灵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精灵强行打起了精神。
“啊!”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手上的皮肤迅速变了颜色。
“啪!”他反手给了精灵狠狠一巴掌。
这一下非常重,精灵差点儿晕过去。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半边脸了,满嘴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好吧,看这情况,也许她不用担心躯体和灵魂不合的问题了。
周围的骑士把脸都转了过来,但没人说话。
精灵有些口齿不清:“有父母的孩子,都知道如何尊重他人。可惜你是个孤儿。”
很奇怪,精灵此时没有任何畏惧的感觉,只有浓重的挑衅欲望。
劳伦斯爵士握着被烧伤的手,疼得龇牙咧嘴。但他没有继续叫出声,反而故意用这只受伤的手扯开了精灵腹部的扣子。
“哈,还说什么受伤,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承认吧,你就是借此爬上男人床。”他望着精灵白皙的腹部,气上心头,“妈的,弟兄们就为了这么个货色死在烂泥地里,真是不值当。”
旁边有骑士暗自腹诽,有男人愿意为了她而死可再正常不过了。
精灵侧过头,吐出一口血沫:“怎么样?好看吧。要不要再扑到妈妈怀里,享受一下你那根本不曾体会过的母爱?”
爵士不是没听过挑衅,可精灵这副柔弱的模样,这种轻柔的嗓音,比一副硬汉模样的敌人更能激起他的愤怒。
“**!”他对着精灵赤裸的小腹踹了一脚,满意地见到精灵满脸的痛苦和肢体的痉挛。
日,内脏肯定受伤了。
精灵干呕了一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她再次抬起头:“怎么了?没吃饭吗?是不是还要你妈妈教你怎么打女人?”
明明是精灵身陷绝境,却是爵士气得发抖。他拔出了匕首,低低念到:“看来,我得亲手让传言成真了。”
周围的骑士这下再也无法坐视下去了。他们急忙拦住了爵士,还有一个人帮昏昏沉沉的精灵擦了擦脸上的血,拉上了腹部的衣物。
“别嘴硬了,小姐,这只能让你白白挨打。安静一些,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话虽这么说,但看得出来,他对精灵也有了些许敬意。他叫来了医生,让医生帮她处理肩膀上的箭伤。
精灵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东西都带有几层重影。她没再出声,只是低着头,让满头乌发挡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