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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终章(7)

(5)

我开始像一个主妇一样地生活。每天上班下班,穿着拖鞋在房间里晃来晃去,买很多零食还有泡面。我喜欢吃着糖果看电视,会为剧情的发展而哭泣或者欢笑,爱买装祯精美的时尚杂志,但是只看封面,我觉得那些东西都只是好看而不实用的奢侈品。

楚梁是我唯一的客人,有时候他来帮我做饭或打扫房间,我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忙里忙外的时候我就在客厅边看碟边指挥他做事。

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打打闹闹,像一对情侣。不!我们不是情侣,我的手上还戴着江浩恩的戒指。

我已经慢慢地强迫自己把他当成了亲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微妙,就像是认识了几辈子的老友。

他在的时候我会煮两份泡面,然后,两个人捧着碗热气腾腾地在空调下吹着风,就着榨菜边吃边看电视。

有一回,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忍不住问他:方便面真的好吃吗?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喜欢吃,要不是懒得出门我才不会吃它,又没营养,味道又那么单一,别看什么味道的都有,一到我嘴里全一味。

楚梁回答得挺让我激动的,他说:“当然好吃了,我从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我真是嘲笑死他了:“要把你放农村去整天给你吃棒子面,窝窝头你不把你美的跟土皇帝似的。”

他说:“你真幽默,现在农村哪还有这样的地方?你说的那些早在上个世纪末绝迹了。”

“有点想像力好不好?”我抗议。

你说怪不怪,鱼翅都吃得不新鲜了的楚大少居然能把方便面吃得那么香,够发人深思的。我想我应该去贵族学校开过个方便面专卖。

楚梁说我想钱想疯了,要开也得去北京开啊。就开燕莎里面,一袋方便面标价八十八块,肯定畅销。我说你真是奸商。不过玩笑归玩笑,在笑声中更容易沟通,跟他就像跟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样没有间隙。

其实,我挺喜欢目前的这种生活的方式和生活处境。就两个字“真实”。简单又脚踏实地才最美丽。

生活是什么?我曾经这样问过苏染。她说:“简单就好。”

于是,我努力地让自己简单,就连买方便面也简单到只认准一个牌子的买。那段日子我过得平静似水。

我在等待着江浩恩的归来,那样诚恳地期待着。但是,江浩恩的消息却越来越少了。

(6)

这是江浩恩消失后的第九天、第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当八月也过去时,我还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我终于再也无法平静了,是的,我要疯了。

我疯狂地寻找他,问了很多人,甚至想去美国找他。

而茫茫人海我又该去哪里找呢?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对他有多么不了解,曾经以为的了如指掌不过是他的生活方式和他喜欢说的话,乃至可能做出的事情。

而哪些所谓的了解,又是多么不可靠。

如今,他消失了,就像轰轰烈烈的刮过生命的大风,留不下丝毫痕迹。

他在哪里?

在哪里?

本来,我是在安静地走路的。

本来,我是在倔强地微笑的。

可是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流下了眼泪?

我能想什么?我又该怎么样去安慰自己?除了剧烈的心痛和不可遏止的汹涌而来的眼泪,还有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情绪;我不知道我的那些悲伤从何而来,但是它却主宰了我所有的感觉。

楚梁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马路上哭泣,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紧张地问我怎么了。

因为他的紧张我略有所安。

他又问我:“你怎么了?”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没怎么,就是心里不好受。”

他说:“我不信。”

我说:“我真的没事。”

尽管这样,他还是问了地址当即跑了过来。

他找到了我时,我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伴侣发呆:夫妻俩手挽着手正在逗弄躺在婴儿车里的婴孩,孩子的妈妈在一旁很幸福地微笑,像是对整个世界炫耀她的宝贝。于是,我又想起了江浩恩,眼泪“呼”地又涌了上来,直到看见楚梁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才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

也许是看见我了没有意外,他冷静下来,察看着我的脸色温和地问:“米娜,你刚刚怎么了?”

我看到他的那个表情觉得很亲切,像是迷路很久渴望了很久的小孩终于等到大人的到来一般。心底慢慢地腾升起一丝温暖:在我无助的时候他还是愿意来关心我的,尽管我们最终不会在一起。

“没什么。没什么。”我拼命地摇头,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在楚梁面前,我竟然掩饰不了自己的脆弱。

他用手擦干了我脸上的泪水,刮着我的鼻子像是在哄一个淘气的孩子,说:“好了,米娜乖,不哭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又流出了眼泪。他说我们回家的时候,真的很有诱惑力,很令人向往,很令我动容。

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我没有拒绝。他不说话,就像引导着一只迷途的羔羊。我跟着他的步子低着头默默地走,很默契。

回到家,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情依然有些不好。尤其是当我看到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时,瞬间觉得很泄气,对自己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怀疑。我在想,江浩恩,我真的值得你倾其一生相守吗?怎么就那么对我用心来着?米娜这个自私的女生,真的值得你爱吗?也许你也觉得不适合吧?所以你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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