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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聚光者的重逢

最近气温骤降,在零下10几度的北京,直让人冻得头疼。越来越接近农历新年了,各大荣誉颁奖盛典扎推。明星们华服加身光鲜亮丽,踩着铺就在地面的长长的红毯,一步又一步缓缓走向迎接他们的闪光灯。而今年,各大盛典的压轴嘉宾皆是他。

“哇哦,他来了——”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在冷冽寒天里坚守了2小时的媒体摄影师们,终于等到他们最期待的一位嘉宾。

姜昫坤走上红毯,清俊银发公子,自带耀眼光芒,立体的欧式五官,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184的完美身材比例与其身着的一袭黑色高定礼服相得益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被他吸引,这就是巨星的魅力。这个漂亮到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人,出道3年了,依然是当下娱乐圈最炙热的存在,他的名字站在一个个榜单的最顶端,至今,没有新的顶流出现。

“姜昫坤,右边”

“左边,左边,坤坤,看左边”

“坤坤,看中间,头抬一点”

……

显然,姜昫坤的到来在媒体拍摄区引发了不小骚动,相机的快门声“咔咔”作响,为他绽放出最闪耀的光芒。闪光灯在他俊美的脸上掠过,留下一道道忽明忽暗的光影,直到主持人出声打断,摄影师们才放下手中的摄相机。拍到姜昫坤,就算完成了今天最重要的任务。

颁奖礼的豪华舞台现场,姜昫坤领完奖刚走下台,还在回座位的路上就又被叫上台领奖,凭借原创大热歌曲“LOVER”,荣获“年度最具影响力歌手”及“年度十大金曲”两项重磅大奖。他再一次捧起奖杯,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又是我,我刚刚有没有假装很严肃的样子,有没有,对对对,其实非常开心,也希望等会大家能够享受这个愉快的夜晚,谢谢。”颁奖词简短幽默,语气中略带了一丝得意,也彰显出他由内而外的自信魅力。之后,姜昫坤鞠躬离场,离去的背影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被定格在相机里,时间好像暂停了,让透过取景器看到这一幕的人突然感受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强烈的孤独感。

结束颁奖礼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了,他默默的卸妆洗澡睡觉。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天气很好的夏天,教室里的光线很充足,他正在用头戴式耳机听着音乐,一转头便能看见坐在后排的她轻轻的笑着,令他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露出笑容。梦里太过美好,更显得在梦醒来后太过凄凉,他在床上坐起身沉默发呆了许久,应该是在想着一些重要的事情,以至于手机铃声传来也没有让他从思绪中出来,这一刻空气似乎也凝住了。许久,他才拿起手机拨了号码,这个号码是那幅从美国寄过来的油画的寄件人号码,寄件人叫闵先生。

嘟声之后电话接通了,下一秒他立即问道:“闵宥琳呢?她到底去了哪里,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吧,帮我联系她好吗?”

手机另一端传来闵孝许的声音:“好,我帮你联系琳琳。”

他终于去找她了。

再过几天就是农历新年,姜昫坤特意没有为自己安排行程,自小离家出国当练习生,几乎没有一个春节是在家里陪家人度过的,所以现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他都不愿错过。坐在从北京飞往S市的飞机上,感到十分的轻松自在,他开始憧憬起未来的日子,有爸爸妈妈还有外公陪伴的春节假期,有一张全新的音乐专辑正在用心的筹备着,还有…他终于不再放任自己的想念了。

一下飞机走出机场就遇上了前来接机的粉丝们,都离得远远的不愿打扰到他,隔着远远的距离叫着姜昫坤的名字。因为是私人行程,戴着黑色口罩的姜昫坤将黑色渔夫帽的帽檐压得非常低,他微抬头望向等候许久的粉丝们,接着想继续朝前走,然而人群中有个正在拍照的“站姐”突然将挡在面前的相机放下,远远地望向他。“是她,闵宥琳!”那张曾在他在梦中浮现过无数遍的脸,他当然一眼就能认出她,姜昫坤为她驻足,朝着她在的方向走了几步。姜昫坤的这一举动引起粉丝们连连尖叫,纷纷又端起相机记录下这重要的一刻,人头攒动仅几秒钟姜昫坤便在人群中失落了她的身影。姜昫坤不禁怀疑:我是又眼花了吗?

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载着姜昫坤驶离机场前往S市的家中,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望向窗外的景象。城市落幕降临,天空下着绵绵的细雨,使得霓虹灯发散着迷人的括弧。沿街的公交站广告牌正在更换最新的广告,工人熟练地操作着,将广告纸的每一个边角抚平后固定。这是全球最大的国际美容零售店屈臣氏的最新广告,广告纸上的姜昫坤,作为屈臣氏的最新代言人被印在上面。

奔驰商务车从公交站前一驶而过,瞥见站在站台前的人,姜昫坤的眼睛开始聚焦,原本倚靠在座椅上的身体也直立起来,“诶!等一下!!”他不禁叫出声,车子却已驶出好远,他立即回头望向后车窗,后方一辆箱式货车缓缓驶来渐渐地完全遮挡住他的视线。

前排司机询问道:“要靠边停车吗?”

姜昫坤微抬手拒绝了,回答道:“不用,继续开吧。”他在心里暗自对自己说:姜昫坤你怎么了?你是疯了吗?!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闵宥琳常常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甚至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姜昫坤总觉得自己看到了她。她,在他床的另一侧,在陪他写歌的深夜里,在他的录音棚里,在隔着2个座位的电影院,在前来接机的粉丝“站姐”中,她的影子渗透在他生活的角角落落,以不同的身份形象出现,姜昫坤一度怀疑自己得了幻症。

在下着下雨的晚上,闵宥琳站在公交站台,面对着站牌广告站着,她深情地注视着广告面的人,说:“我回来了。”

回到家中,妈妈早已准备好了晚餐,姜昫坤和家人一起吃过晚饭,陪他们看了会电视就早早地回房休息了。坐了一天飞机的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完全放松下来很快就入睡了,这一晚他睡得很好,一夜无梦,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窗外依旧在下着毛毛细雨,整个世界变得很安静,只听到雨落下的声音。姜昫坤起床穿上地板上的棉拖鞋去卫生间洗漱,他手握牙刷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色的发丝挡在额前,一嘴的白色泡沫,长高了也瘦了,好像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有一种不真实的幻境感,似又看到了学生时期在镜子前刷牙的自己。接着他打开水龙头,手捧温水洗脸,最后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

穿着舒服的浅灰色卫衣,脚踩棉拖鞋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楼梯,厨房里飘出炖鸡汤的香味,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着综艺节目,这种回到过去的不真实感突然更强烈了。下了楼,只见爸爸姜尚武背靠沙发在看电视,妈妈则在厨房里忙碌着,客厅的餐桌上摆放了4副碗筷,这景象完全和那年冬天一模一样。

“妈——妈——,今天有谁来吃饭吗?”姜昫坤大声地询问着淑芬,两只手竟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淑芬从厨房走出来,笑着答道:“哦,是琳琳,妈妈又忘记买火锅底料了,就让她帮我……”

淑芬的话尚未说完,姜昫坤就快速走到门口匆忙换上球鞋,打开门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崽崽,外面下雨,带上伞……”淑芬的声音消失在屋子里,姜昫坤没来得及拿伞就跑出院子又跑出巷子口,跑过一连串台阶。此时虽然是正午时分,却因为降雨的缘故天空灰蒙蒙的,细雨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发丝上凝结成小水珠。他快步跑过熟悉的街道,奔向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终于,在通往超市的老街上,他看到了她。

姜昫坤停下奔跑的步伐,远远地凝视着她,因刚才跑得太快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水珠滴落在他的额头,慢慢地经过眼睛滑落下来,长长的睫毛上似蒙上了一层水雾。

雨中的闵宥琳打着伞,手里的塑料袋里孤零零的装着2包火锅底料,长长的棕色头发在脑后绑着高高的马尾,露出姣好的脸庞和饱满的额头,风一吹额前的碎发就微微飘动,她穿着一件毛色的毛衣外套,在潮湿的空气里也似凝结着一层水雾。发丝被风吹到嘴角后就黏在了上面,闵宥琳抬起拎着塑料袋的那只手轻轻撩开嘴角的发丝,一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倒映着姜昫坤,瞳孔里的他在逐渐放大,他在慢慢走向她。

姜昫坤走近她,喉结微动开口叫她的名字:“闵宥琳…”闵宥琳却突然抓着伞拔腿就跑,跑到他身边又跑离他,两人擦肩而过,只留一脸不知所措的他留在原地。姜昫坤转身看向她奔跑后留下的背影,因打着的伞在跑步时太过碍事,闵宥琳甚至将伞收拢了起来,长长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晃动着。

“怎么回事?咋一见我就跑了呢?喂,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待反应过来后,姜昫坤连忙追着跑上前去。

客厅的餐桌旁,淑芬正在摆放着涮火锅的食材,忽见闵宥琳匆匆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伞头发却是湿的,只见她将手中的塑料袋一提,说道:“淑芬阿姨,火锅底料我买回来了。”

淑芬接过塑料袋,摸了摸闵宥琳的毛衣,说:“怎么淋湿了?小坤刚刚去找你了,没在路上遇到吗?”

话音刚落姜昫坤就推开了门,委屈地对淑芬说:“妈,你看她,一见着我就跑,”接着便转头问闵宥琳:“你跑什么,我是小狗吗?!会咬你是不是?”

闵宥琳拨开眼前被雨水打湿的刘海,眼睛微眯抿着嘴,歉疚地笑着说:“小坤,我怕…怕你被别人拍到嘛。”原来刚刚在看到姜昫坤的那一刻,她也很开心,正想要走上前,环顾四周却看到有不少行人,仅他一人没有打伞还穿得这么单薄很容易引起行人的注意,于是就迅速逃离了现场。“你现在是大明星,被拍到和女生说话就不好了。”她补充到。

“好吧,原谅你了,妈我们吃饭吧,我饿了。”姜昫坤走向餐桌,心底却是乐开了花。

外面的世界又冷又潮湿,屋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炖煮的火锅沸腾着冒着热气,热气弥漫了整个客厅,桌上摆满了好吃的新鲜的食材,坐满人的餐桌让这个屋子看起来尤其温暖。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吃饭,不时传来阵阵笑声,时间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那年冬天,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改变,没有人提起那段关于她消失的过去。当下感受到的快乐,才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吗?

姜昫坤坐在闵宥琳的右手边,两个人始终处于想看对方却又不好意思看对方的状态中,只开心地吃着饭,内心皆是喜悦。两人一伸筷子,夹到同一片牛肉,又不约而同地放开筷子,夹向另一边的同一片肉,两人略带尴尬地看着对方,闵宥琳赶紧松开筷子,姜昫坤嘴角一扬轻轻笑着,夹起那片牛肉放到她面前的碗里:“来给你,不跟你抢好了吧,吃得白白胖胖的。”

闵宥琳将他放到碗里的那片牛肉沾上调料放到嘴里嚼着,又自然地拿起右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饮料。“喂,宥琳你干嘛,这杯是我的,算了,随便你吧,随便喝吧,再给你倒满好不好。”姜昫坤对她说。

“这杯给我了那你喝什么?”她对他说。

“我,我喝这个,我呀只能喝火锅底料咯。”他笑着说。

两人的对话惹得姜尚武和淑芬笑个不停。这顿晚餐,姜昫坤说了好多话,他其实准备了好多话想要在重逢这一天和闵宥琳说,但真正见到她,却省却了那些刻骨铭心的对话,表达出来的只是简单的嘘寒问暖,以及放你在心上的温柔。

吃完饭,姜昫坤和闵宥琳帮忙洗碗和收拾餐桌,又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4人一直在聊天,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自然,就像这些年每天都在发生着的事一样。夜深了,姜尚武和淑芬已回房休息,姜昫坤和闵宥琳却一直在客厅待着,没有人想要先离开,毕竟,他们都为重逢的这一刻等待了太久太久。

过了今天就是除夕夜了,姜昫坤已经很困了却始终舍不得闭上眼睛,他担心一睁眼就会失去她,就会发现今天又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梦境而已。

“你困了。”她说。

“我没有。”他说,

“你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又说。

“是的,我骗你了,可是怎么办呢,我还不想睡,”他问她,“你呢?想睡了吗?”

“有点。”她回答。

“好,那睡觉吧,你哄我睡觉好不好。”他撒娇着。

“你都多大了,睡觉为什么还要哄?”她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换,你哄我睡觉,我唱歌给你听,其实…我为你写了一首歌,想不想听?”他诱惑她。

她认真地回答他:“我想听。”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姜昫坤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温柔地看着闵宥琳,他轻轻地哼着为她写的歌,这首歌的名字叫作《MOON》,灵感来源于印在她胸口的月亮,月亮照耀着深蓝色的天空,对他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他们彼此陪伴却又互相照亮。

闵宥琳趴在他的床头,这么近地看着她心爱的男生,看着他的发丝,忽闪的眼睛和浓密长长的睫毛,还有她在海报上,照片上,视频里看过无数次的丰润双唇。这么近的感受着他的呼吸,听他温柔地唱着为自己写的歌,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真好。”

“是啊,真好。”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许久,闵宥琳察觉到姜昫坤开始发抖,轻轻地说着糊话,她伸手碰了碰他额头:“呀,好烫。”她抽回手准备去给他找退烧药,却被姜昫坤一下子抓住了手,他轻声说:“宥琳,别走。”

“我不走,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她说。

“我没事,你别走,好吗?你现在走,我没有力气抓住你,所以别走好吗?”他睁开眼睛看着她央求着。

“嗯,小坤,我不走。”她在心里告诉他: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温暖的小房间里,姜昫坤躺在床的一侧,睡在被窝里,隔着被子,闵宥琳睡在床的另一侧,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深情地望着彼此,感受着这一刻心脏的剧烈跳动,也只有心跳提示着他们这一刻是真实的。

姜昫坤的脸向前移动着,然后轻轻吻上了闵宥琳的唇,他吻的很认真,想对她用尽自己所有的温柔,她小心的回应着,将自己的柔软回报给他。无需言语,他爱她,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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